第四十章 雪中送炭
2024-06-09 06:13:36
作者: 聞雪公子
「見過皇嫂。」宗政空暝臉上似帶笑意地朝項月敏抱拳施禮。
「不知譽王怎麼這麼早就來了?現在新娘子剛到太子府,離宴會開始也還有些時候呢。」
「為了早點見到新娘子,也只能早點來了。」宗政空暝笑著回答道。
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項月敏被這麼一說,面上有些掛不住了,只能一面和宗政空暝打著哈哈做一些虛偽的寒暄,一邊在心裡恨對方恨得牙根痒痒。
兩個人你來我往地說著話,一個侍女跑了過來,在項月敏的耳邊說了一句話。
宗政空暝動了動耳朵,原來侍女說的是新娘子鬧彆扭,躲在新房內怎麼都不肯出來見客。
項月敏冷嘲一笑,「還以為自己是司馬家的大小姐呢,敢在太子府鬧脾氣!」
項月敏本來就來氣,這下徹底是被點著了。她帶著自己的人轉頭就朝新婚房走去。
宗政空暝看了一眼韋心蘭,示意她也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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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乎,主僕兩人跟在太子妃的身後去湊熱鬧了。
喜慶的婚房內,新娘子司馬茹穿著一身水紅色嫁衣,坐在床邊抹著眼淚。
就算頭上蓋著繡著鴛鴦的紅蓋頭,只聽那嚶嚶的哭泣聲,也能知道司馬茹對這場婚禮的不滿和悲痛。
她自然是不高興的。
她的這場與太子的婚禮,只能預兆著她未來命運的悲慘,什麼幸福美滿,什麼舉案齊眉,在和太子發生了那樣苟且的事情之後,都化作了泡沫,什麼都沒剩下。
不可否認她還是愛著太子的,愛著太子的溫柔儒雅,愛著他對自己的甜言蜜語。
她甚至幻想著,能嫁進太子府,與太子夫妻伉儷,過著只羨鴛鴦不羨仙的日子。
可是現在司馬茹卻覺得自己當初還是太小女兒情懷了。
自己今日雖然是以側妃的身份嫁入了太子府,可是抬著自己的轎子卻是從太子府的後門進入的。
按照禮儀,側妃應該是從偏門進入府邸,可是自己呢?
自己是從毫不起眼的後門進入的太子府,剛剛進府的時候,自己還悄悄撩起了轎子的帘子朝外看了看,整個太子府甚至連裝飾用的紅綢都沒有!
司馬茹不笨,她自然知道,如此種種都是太子的意思。
她已經可以預見自己未來到太子府以後的生活,會多麼的不如意。
、
現如今木已成舟,她除了哭一哭自己的悲慘命運,還能怎麼辦?
司馬茹一直在哭,旁邊的喜娘和侍女被哭聲吵得頭都大了,只能去吧太子妃叫來。
原本她們是想把太子請來的,可是誰讓太子此時不在府內呢?要知道,太子府管事的除了太子,就剩下太子妃了。
太子妃被眾人擁簇著來了司馬茹的院子,項月敏看著院子裡只有那麼兩三個侍女和老媽子,嘲諷似的笑了笑。
宗政瀚成給司馬茹安排的院子比較偏僻,足矣看得出來,宗政瀚成對司馬茹的不待見了。
而項月敏看到這個結果,自然心裡暢快了不少。
屋內隱隱還能聽得到司馬茹的哭泣聲,以及喜娘的勸哄聲。
「剛進門就哭,真是晦氣。」項月敏不屑地哼了一聲。
她讓下人們待在院子裡,自己撩起衣裙走了進去。
「誒唷,我說妹妹,這大喜的日子,你哭得這麼傷心幹什麼?」項月敏擺出一副憐惜的表情,撩起司馬茹頭上的紅蓋頭,看到司馬茹哭得我見猶憐,「嘖嘖」出聲,「看看這可憐的小臉兒,再哭可就不好看了。」
「奴婢拜見太子妃。」周圍的奴婢看到太子妃進屋了,連忙跪在地上,向太子妃問安。
而司馬茹則是因為太過震驚,連行禮這回事都忘記了,只是淚眼婆娑地愣愣地坐在那裡,看著面前這個高貴萬分美貌無雙的太子妃,心裡卻生出了一股子自卑的感覺。
「太子爺等會兒就回來了,妹妹還沒和太子爺拜堂呢!先把妝哭花了可是不好,快,喜娘給新娘子把妝補一補。」
項月敏的蘭花指一勾,喚來喜娘為司馬茹補妝。
如果單看這副場景的話,還以為太子妃和太子的側妃關係比親姐妹還要好呢。
宗政空暝站在門口看了良久,嘲弄一笑。
「把禮盒給我。」宗政空暝朝韋心蘭伸出了手。
韋心蘭把禮盒遞在了宗政空暝的手上,然後就看到宗政空暝堂然皇之的走進了別人新娘的新房裡。
「這便是大哥新納的側妃嗎?模樣很是清秀呢。」
「二弟怎麼突然闖進來了,這,怕是不合規矩啊。」太子妃看到宗政空暝一個未成婚的的男子就這麼理所當然地走進了還未過門的新媳婦的房間,這怎麼說都不合禮數不合規矩。
「本王只是給新嫂嫂送新婚禮物罷了,送完就走。」宗政空暝朝項月敏笑了笑,然後把禮盒放在了一旁的喜娘的手裡。
「這是本王精心挑選的禮物,希望新嫂嫂能喜歡。」
宗政空暝說完,便轉身走了。
太子妃恨恨地看著宗政空暝帶著自己的近侍離去,然後隨即自己也擺手訕訕而去。
司馬茹見人都走得差不多了,把那禮盒打開。
司馬茹看到禮盒裡裝的東西以後,瞳孔快速地縮了一下。
「羅勒花……」
宗政空暝把禮物送到了司馬茹的手上,也沒有留在太子府吃喜酒的意思,竟然帶著韋心蘭直接離開了太子府。
韋心蘭在心中腹誹,怪不得去太子府的途中要吃東西,原來是壓根就不打算在太子府吃!
回到譽王府以後,宗政空暝難得起了興致,在書房裡畫起了畫。
而他畫的,正是羅勒花。
韋心蘭一邊給宗政空暝磨墨,一邊好奇地問道:「王爺,羅勒花的花語是什麼意思啊?」
宗政空暝看著雪白宣紙上綻放的星星點點的紫色羅勒花,滿意一笑,然後讓韋心蘭把畫收起來。
「羅勒花的花語是『協助』。」
韋心蘭眼珠子一轉,便知道宗政空暝的意思了。
「王爺把代表著『協助』的羅勒花簪送給司馬茹,那麼王爺便是想讓她明白自己在太子心裡的位置便是『協助』,是嗎?」
「八九不離十。」宗政空暝點點頭。
「可是王爺你這麼幫司馬茹作甚?如果司馬茹真的利用自己母家的力量幫了太子,那不是對王爺你的威脅更大了嗎?」
宗政空暝挑眉,轉頭去看韋心蘭,「你是在擔心本王?」
「太子從來就不是本王的威脅。」宗政空暝可以說是傲氣非常地說了一句。
他把司馬家和太子綁在一起,不過是為了以後更好一網打盡而已。
宗政空暝看到韋心蘭滿臉的彆扭之後,沒有再作聲,只是提筆在畫上留下一句詩。
「雪中送炭三九暖,視若無睹臘月寒。」
希望那個喜好花卉的司馬茹,能懂自己送禮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