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八章 血腥

  戚劭鈞看著戚老轉身上樓的身影，只覺得無比的佝僂和枯瘦。這個曾經在他眼裡可以呼風喚雨的老人，真的老了。

  他不是不知道戚老年輕的時候也是個殺伐果決的人，甚至因為混過黑道，身上也是背負著人命債的人。

  可是太多的關愛讓他忘記那些傳言，只覺得他是個慈愛的老人。

  下頜線繃緊了幾分，轉頭看向依然站在門口的女人，薄唇也慢慢的抿成了直線。

  他邁著長腿走了過去，低眸看著那白淨的臉，「你知道他們過去發生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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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一個疑問句，但是聽起來卻毫無疑問的語氣，完全是在陳述。

  杜白薇看不到男人的神色，卻就是察覺到了他心底的酸澀。明明不是故意想要瞞他，只是不知從何說起。

  她說了那麼多的分開，大概都沒有這個行為讓他難受。

  張嘴想說什麼，卻張了幾次嘴什麼都沒有說出。

  靜了幾秒，她才艱難的說出來，「我並不知道他說的是真是假……」

  不等她說完，男人就打斷了她的話，「你是不知道真假，還是因為知道了那些事情要跟我分開？」

  「……」

  一瞬間，杜白薇的大腦就陷入了混亂。

  她從來沒有這樣想過，可是這樣被戚劭鈞說起來，卻好似將她所有的反常都解釋清楚了。

  想張嘴解釋說明，男人卻沒有再給她開口的機會，直接俯首吻上了她的唇。

  不過時間並不長，大概此時他的腰並不能讓他俯身太久，很快她就聽到他嘶啞的嗓音在她耳畔響起，「我不會放開你的，不管那些事情的真假。為了留下你，我也不在乎毀了杜家。」

  扔下這句話，他就牽著她往客廳里走去。

  杜白薇大腦一片空白，她只能順著男人的腳步往前走。

  感受到他扣著手腕的力道，充斥著憤怒的暴躁，心中充滿了驚慌，可是此時的她卻完全不知道可以說什麼，能改變這種情緒。

  顯然此時的戚劭鈞什麼都聽不進去，或者什麼都不想聽他說。

  他的速度不快，但是步子邁得很大，她跟著他一路踉踉蹌蹌的。若不是他最後扣住了她的腰身，她可能就直接摔倒在地了。

  感受著來自男人身上的巨大怒氣，她抬頭想解釋什麼，卻聽男人說道，「先去見爺爺，我們的事情回去再說。」

  一句話阻止了杜白薇所有想出口的話。

  他們進入書房的時候，戚老正負手站在窗前，聽到動靜也沒有回頭，只是淡淡的說道，「坐吧。」

  等到坐到沙發上，戚老才淡淡的說道，「白薇，你知道多少？」

  被點名的杜白薇，立即感受到身側灼熱的目光，她抿了抿唇才說道，「戚伯父是雙生子、在畢業旅行的時候，不幸墜崖身亡，這是眾所周知的事情。」

  靜了幾秒，細白的貝齒咬了咬紅唇、她才繼續說道，「戚程說，戚二伯不是意外墜崖，而是有人……想要害死他。」

  書房陷入安靜，杜白薇可以感受到那落在自己身上的視線離開了，想必是看向了戚老。

  畢竟殘害自己子嗣的這種事情，在任何時候、都是很讓人無法接受的事情。

  戚老慢慢的轉過身，走到單人沙發上坐了下來，沒有理會戚劭鈞詢問的目光，而是繼續向杜白薇發問，「他沒有說我為什麼要殺自己的兒子嗎？」

  「……」

  杜白薇本不想說，但是心裡名字，這是戚老要判斷她究竟知道多少。

  雖然不知道戚老想做什麼，但是還是無奈的將戚程所說的事情全部說了出來。只是在敘述中儘量只說事實，不表達任何感情。

  等她說完之後，書房再度陷入了寂靜。

  戚劭鈞向來清冷的臉上也顯現出了不可思議，顯然這件事他從來都不知曉，在他已知的判斷里也是有著極大的差異。

  許久之後，他才找回自己的聲音打破這一室的安靜，「爺爺，二叔和我爸不是雙生子嗎？」

  聽到這句話，戚老似乎才從長長的回憶里清醒了過來，他看了看戚劭鈞、無聲的嘆了口氣，「都是冤孽，當年如果沒有那場意外，就不會有之後種種的事情了。」

  原來當年戚程的奶奶暗戀戚老，就設計了戚老、有了一夜風流韻事。清醒之後的戚老勃然大怒，將其趕走。

  卻不想戚程的奶奶因為那一夜懷了身孕，還找上了正牌戚老夫人。

  戚老夫人心中惱怒，卻不忍戚家子嗣流落在外，再加上她當時也懷了孕、索性孩子出生後當做了雙生子。

  但是她身體本來就弱，孕期因為這件事又大動肝火，生下戚宇珩沒多久就香消玉殞了。

  戚老將所有的怨恨都歸結到了戚宇恆身上，打小就不怎麼搭理。

  在他們畢業旅行的時候，戚程的奶奶婉轉的提出希望戚宇恆畢業後可以跟戚宇珩一起進入戚氏，卻被戚老認為是暗藏禍心要奪取戚氏。

  這讓愛子心切、又有喪妻之痛的戚老下了狠心，暗中設計了戚宇恆，而戚程的奶奶也在得知兒子離世後自殺了。

  原本兩個人的名字就很接近，再加上戚老一直偏寵戚宇珩，死去的戚宇恆就那麼消失了，沒有人再提起。

  戚老原以為這個秘密會跟隨自己進入棺材，卻不想戚程的出現打破了所有表面的寧靜。

  說完之後，戚老長長的出了一口氣，蒼老的聲音里似乎帶上了虛弱的味道，「他摔落山崖之後，他母親也自殺了，這件事確實讓我後悔。可是不論我花費了多少人力物力，都沒有找到他，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後來，珩兒也死了，我想，這就是我的報應。」

  聽著風燭殘年的老人的哀嘆，讓人忍不住心疼，可是想起那些狠辣的手段，卻又覺得過於殘忍。

  許久之後，戚劭鈞才說道，「所以戚程是我二叔的兒子？」

  「應該是吧。」

  「那……」

  「劭鈞，」不等他說完，戚老就打斷了他的繼續發問，「爺爺累了，你們先離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