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九章 換你一個答案

  「你最好不要打擾她！否則……」傅斯年對於慕成康的不請自來很是不悅，話裡帶著強烈的敵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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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是來打擾她的，只是想告訴她一些她早就應該知道的事情。」

  慕成康看見方心語的臉色，因為自己的話而有所鬆動，直接無視傅斯年，徑直走進病房之中，將手中的鮮花放在了床頭。

  傅斯年冷眼看著慕成康的動作，礙於方心語在場，忍住了想要揍他一頓的衝動，他走到慕成康的身前，傲然看著對方。

  「她不想知道。何況，你說的話能信嗎？慕成之。」傅斯年眯了眯雙眼，在慕成之三個字上加重了語氣。

  「心語想不想知道，應該由她自己做決定，而不是你。」慕成康瞥了一眼傅斯年，神色不變，轉頭看向方心語，柔聲說道，「心語，我能單獨跟你聊聊嗎？」

  「你覺得我會同意嗎？」傅斯年怒極反笑，有意思，他反身坐在床頭，挑了挑眉，聲音很平淡。

  「斯年……」方心語確實想要知道慕成康能告訴自己什麼消息，至少在臨死之前，她希望能把所有的事情搞清楚。

  傅斯年抬眸看了一眼方心語，那眼裡的意思很明確，沒得商量。

  慕成康見狀，看著方心語說道：「我只是需要十分鐘的時間。」

  方心語看了看傅斯年，欲言又止，最終還是選擇了沉默。

  「看來，你還是不知道這件事比較好。只要你快樂，這件事，我可以深埋心底，不會再提起。」

  慕成康笑了笑，臉上一片溫柔。

  「你什麼意思？」方心語覺得慕成康這話背後還有深意。

  「叫幾個人進來一下！」這時，傅斯年對著電話喊了一聲，不一會兒，門外身穿黑色西裝的保鏢便進門了。

  「請吧！」保鏢對著慕成康說道。

  慕成康看了看方心語，又看著傅斯年，意味深長地勾起了嘴角，轉身離開，身後的傅斯年驟然握緊了拳。

  方心語覺得傅斯年似乎在刻意阻止慕成康告訴自己真相，她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看著傅斯年。

  「不要相信他說的話，我說過，他不是你想像的那樣簡單。」傅斯年總是能輕而易舉將方心語的內心看透。

  「所以，你還是不能告訴我嗎？」方心語問道。

  「你別想太多，先養好身體再說。」傅斯年沉吟片刻，扔下這句話，便走出了病房。

  看著走出房門的身影，方心語有些壓抑，本來疲倦的睡意，現在也已經消失殆盡了。

  她推開房門，想要出門走走。

  保鏢想要跟上，方心語有些無力地說道：「我想自己一個人走走，不會太遠的，你們不用跟著。」

  聞言，保鏢便站住了腳。

  走到了一個科室門口，看見傅斯年正在和醫生談話，不由得頓住了腳步。

  只聽見傅斯年對醫生說道：「她的身體一天比一天差了，現在有什麼進展？」

  「傅總，那個患病的男人我們帶回來研究了，將研製的疫苗注射到他的體內，但是失敗了。那個男人的病還是在不斷惡化，剛剛，已經死了……」醫生低著頭說道。

  「什麼？」傅斯年的心微微一驚，臉上的陰冷讓人不寒而慄。

  「這個病毒的源頭是什麼都不清楚，所以現在還很難研製出相應的藥物。」醫生解釋道。

  「她現在……還有多少時間？」傅斯年閉上眼睛，神色痛苦。

  「若是按照一般的發病時間，夫人現在……只有不到三周的時間了……」醫生看著傅斯年，有些顫顫地說道。

  「不惜一切代價，一定要在這期間將藥物研製出來！」傅斯年猛然睜開眼睛，冷冷地看著醫生，「否則，你該知道後果。」

  站起身，轉頭看見方心語站在病房的門口，正雙眼空洞地看著自己。

  「心語……」傅斯年很是驚訝，眼神有些閃躲，他愣愣地看著方心語，看著她的臉色慘白，不安地問道，「你什麼時候來的？」

  方心語沒有說話，只是怔怔地看著傅斯年。

  「怎麼沒有在房間休息？」傅斯年恢復了平靜，上前一把摟住方心語，說道，「我帶你回病房。」

  方心語眼神也漸漸變得飄虛，她像個被掏空的木偶一般，在傅斯年的牽引之下，回到了房間，一路上一句話都沒有說。

  「心語，你說句話好嗎？」這樣的方心語讓傅斯年很害怕，他深深看著方心語，但是她的眼神沒有絲毫的生氣，渾身冰冷而又僵硬。

  傅斯年慌了，他用力抱著方心語，似乎想要感受她的心跳，感受到她還活著。

  「斯年……」

  良久，方心語才緩緩張了張嘴，聲音有些喑啞：「剛才的話，我都聽見了……」

  「聽我說，情況沒有你想像的那樣糟糕。」傅斯年解釋道。

  「我都知道了，那個患病的人已經死了，醫生也沒有研製出疫苗。」方心語的語氣很平靜，像是在安靜地等待死亡的判決一般。

  「不會，你會好起來的。還有時間，有我在，我不會讓你出事的！」傅斯年第一次覺得自己的語言這樣的蒼白。

  方心語有些無力地笑笑，她的頭緩緩靠在了傅斯年的肩上：「我快死了，斯年，別的我都不在乎了，我只想知道，在你心中，到底愛不愛我？」

  「愛，我愛你，永遠。」傅斯年抱緊方心語，下巴抵在她的額頭上，眼裡滿是痛苦和疼惜。

  「那，能不能告訴我，那些你始終不願意告訴我的事……」

  傅斯年沉默了。

  「哪怕我的死，也依然不能換得你的一個答案嗎？」方心語淒涼地看著他。

  傅斯年的手突然劇烈顫抖了起來，他牢牢抱住眼前的人兒，生怕下一秒，她就會消失在自己的跟前。

  「不是這樣的，不是。」

  看著方心語絕望的樣子，傅斯年急聲回應道。爾後，他沉默良久，嘆了口氣，終究還是妥協了。

  「謝芸芸的孩子確實不是我的。」傅斯年閉上眼睛，帶著痛苦與糾結，緩緩說道，「那是我哥哥的孩子……」

  他深深看了一眼方心語：「我的哥哥，叫傅振宇。」

  「哥哥？我從來都不知道……你竟然還有一個哥哥？」方心語的臉上寫滿了震驚。

  「在我很小的時候，因為救我，他被人拐走了，後來好不容易找到他，又是因為救我，如今生死不知。」傅斯年語帶沉痛地說道。

  「謝芸芸肚子裡的孩子是他的，那是他唯一的孩子，也是我傅家的血脈，我必須保住他。謝芸芸她以孩子做條件，我沒有辦法拒絕。」

  「所以你才……」

  「是我對不起他，而現在我所擁有的一切，原本都應該是屬於他的……」說道此處，傅斯年抱著方心語的手更緊了。

  就連你也是啊。如果你知道，你心心念念的身影，其實不是我，還會這麼愛我嗎？

  感受到傅斯年異樣的情緒，方心語也緊緊地擁住他，希望能給他無聲的安慰和鼓勵。

  「可是，這樣的事情，你為什麼不早點告訴我，我並不是蠻不講理的人。」儘管這個消息讓她吃驚，可還是很不解，傅斯年為什麼一直不願意告訴自己。

  「你還是在怪我，是嗎？」聽她這麼問，傅斯年眼神有些躲閃，他張了張嘴，最終還是沒有勇氣問出口，他不想在這樣的話題上繼續談論下去。

  「我不怪你，不怪你……」方心語沒有察覺到他的異樣，只是緊了緊抱著他的雙手。

  「心語，你答應我，不要放棄自己。有我在，我一定不會讓你出事的。」傅斯年低頭吻了吻方心語的額頭。

  「好！」方心語抬起頭，堅定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