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 一切都會告訴你

  「心語。」傅斯年看見方心語眼中的慌亂和戒備，面帶痛苦地說道，「為什麼？你還是想著，要離開我？」

  「傅斯年，我不想活在一個謊言裡。我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不清楚，我不知道你娶了我為什麼還要和謝芸芸結婚，我不知道你既然想結婚為什麼又抓著我不放。你什麼都不告訴我，你以為這樣就是為了我好嗎？」

  「你知道你有多自私嗎？你為什麼還要對我好？你讓我深陷其中，卻又和別的女人濃情蜜意。傅斯年，我是一個人，我有思想，不是你高興的時候哄一哄，不高興的時候就拋在一邊的玩物！」

  方心語有些聲嘶力竭地吼道，將許久以來一直壓抑著的情緒統統釋放。

  傅斯年深深地看了一眼方心語，這樣梨花帶雨的模樣，讓他心疼不已。他輕輕地抬起手，將方心語的眼淚擦乾，隨後輕輕抱住她，擁著她。

  「是，都是我不好，是我沒有照顧好你，是我沒有考慮到你的情緒。」

  傅斯年的喉嚨有點堵，他聲音嘶啞。都是自己的錯，自己明明是這麼在乎她，明明是這麼想保護她，卻從始至終都只是讓她一個人在迷茫，一個人悲傷……

  

  「我要的不是你的道歉，你為什麼要這樣對我……」

  「為什麼……究竟是為什麼……」

  方心語一開始厲聲的控訴，到最後她平息了掙扎，卻只剩下哀哀的哽咽。

  她真的很累，愛的好辛苦。

  傅斯年輕輕撫著懷中的人兒，慢慢地放開她，看著她臉上的每一道哀傷。

  原來，自己竟真的將她傷的這麼深。

  「林溪，究竟是什麼人？」方心語看著傅斯年臉上有些陰晴不定的表情，用力掙脫了他的手，就這樣定定地看著他的眼睛，深吸一口氣，一字一句地問道。

  她想了解真相，她想知道她應該知道的，她再也不要就這樣糊裡糊塗地愛下去，受盡折磨。

  傅斯年的雙手幾不可察地一頓，看著方心語眼裡雖然堅定卻帶著希冀的目光，他突然很想就這樣，把所有的一切都告訴她。

  他喉嚨微動，可是這一刻，他的眼前又浮現出傅振宇的臉，那個他這一生最愧疚的人，他想起他的話，想起那道圍牆，想起那段相遇。然後，他又想起方心語遇到的危險，想起背後的那些人。

  他又猶豫了，看著眼前的人，既然當初娶了她，他便只是想能好好保護她，護她周全，留她在身邊，哪怕留的只是她的人。

  傅斯年，再一次選擇了沉默。

  方心語看著眼前的男人，她眼裡的希冀越來越淡，取而代之的是滿滿的失望。

  她不再歇斯底里，別過臉去，悠悠地說道：「對於你而言，也許真的不是那麼重要吧，我不知道你到底是怎麼看我的，但是對我而言，這很重要。傅斯年，你以為你什麼都不告訴我，就是對我的好了嗎？」

  「盛小月，都告訴了你什麼？」傅斯年輕輕地嘆了口氣。

  「什麼都沒有，但是林溪和你相像的臉是怎麼回事，為什麼盛小月會說他是解決所有疑團的關鍵。還有，他和我之間，又有什麼關係?」

  聽到這句話，傅斯年的身子微微顫了顫，終究，自己還是要面對這些嗎？

  方心語強忍著自己的眼淚，心中是止不住的哀傷和迷茫。

  「好，心語，你想知道的，我都會告訴你。」傅斯年沉默許久，他的眼裡閃著堅定的光芒，似是下了什麼決定一般，「但是現在不是時候，你要相信我，你只要相信我就好。」

  「呵呵……信你……」方心語有些慘然地笑道，「我該怎麼相信你……傅斯年，你叫我如何信你，呵呵……謝芸芸的肚子裡還懷著你的孩子，你還要讓我相信你……」

  只要一想到謝芸芸，方心語的心就會被撕裂，何況這個女人還有了孩子！

  「心語。」傅斯年再一次擁住她，不顧她的掙扎，頓了很久，這才緩緩說道，「這個孩子，不是我的……」

  懷中的人兒渾身一僵，哽咽的聲音頓住，她抬起頭，瞪大了雙眼，不可思議地看向傅斯年，似是將這個消息咀嚼了良久，說道：「你剛才，說什麼？」

  「謝芸芸肚子裡的孩子，不是我的。」傅斯年似是斟酌了一番，最終嘆了口氣，又重複道。

  他不想再看見方心語絕望的眼神，他希望能像現在這樣一直抱著她，擁著她……

  「不是你的？那你為什麼還要和謝芸芸結婚？」再次從傅斯年的嘴裡聽到這句話，方心語這才慢慢消化了這個消息，但是，隨之而起的便是更多的疑惑。

  「心語，你相信我，只要相信我就好，以後我都會告訴你的。」傅斯年緊了緊懷中的人說道。

  「當初我質問你無數次，你從不反駁，現在你說謝芸芸的孩子不是你的，我怎麼相信你？既然不是，你娶她又是為了什麼？」傅斯年三言兩語的解釋，方心語並不滿意。

  似是想到了什麼，方心語的聲音變得更加悲涼：「還是說，你根本就不介意謝芸芸的孩子是誰的，你寧願這樣也要讓她留在你的身邊……」

  「方心語，在你心中，你究竟當我，是什麼？」傅斯年聽見方心語這樣的推論，頓時怒氣橫生。

  只是當她看見方心語那不似作偽滿目悲哀的模樣，心裡又是一疼，隨即又將聲音放低，道：「你不要胡思亂想，我答應你，等我解決所有的事，一切都會告訴你。」

  「從頭到尾，心語，我想要的，終究只有一個你罷了……」

  方心語從未聽過傅斯年這樣的表白，恍然愣住，心中卻不知道該是甜蜜還是酸澀。

  傅斯年捧著方心語的臉，眼裡的溫柔似是就快溢出來一般：「所以，請你相信我，不要再想著離開我……好不好？」

  聽見這低沉的聲音，帶著微微的懇求和商量的語氣，極具誘惑力的聲調，方心語只覺得自己的心仿佛受到了蠱惑。

  這樣的傅斯年，方心語不能抵抗，無法抵抗，更不想抵抗。傅斯年是愛自己的，他並不愛謝芸芸，他是有苦衷的。

  這樣的事實，如同對方心語注入強心劑一般，在她日漸漆黑的心牆下燃起一盞明晃晃的燈。

  她有些恍惚，似是又看到了當年那個溫柔的背影。

  「好不好？」

  性感低沉的嗓音又在她的耳邊響起。

  「嗯……」一道微不可察的聲音響起，它是那樣的微弱渺小，像是試探，像是猶豫，卻又仿佛是初破地表的幼芽，散發著無可睥睨的生機。

  「好……斯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