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命定的浩劫

  她的美清麗脫俗，靜默時猶如空谷幽蘭，倔強時又令人頭疼不已。

  自己其實一直都在傷害她嗎？可明明，自己卻是那樣想要去保護她的啊。

  傅斯年上前一步，將方心語擁在懷裡。她單薄的身子，在自己的懷裡格外嬌小。

  「放開我。」方心語心一橫，將傅斯年推開。她不想繼續淪陷在傅斯年營造的柔情假象里，她真的受夠了。

  傅斯年一愣，已經都不願意再讓自己靠近了嗎？眸光一凝，便伸手捏住了方心語的下巴，將方心語禁錮在懷裡，無視她的掙扎，兩片唇瓣就落在了她的唇上。

  四瓣紅唇緊貼在一起，她漸漸停息了動作。怔怔地看著閉著雙眼的傅斯年，他熾熱纏綿的深吻，讓方心語身陷其中，不自覺閉上了眼睛。

  傅斯年鬆開她，下巴還在手裡捏著，指腹順著她的輪廓輕輕的摩擦，描繪：「不要再想著離開我。」

  正在喘著粗氣的方心語抬眼，撞進他深沉的瞳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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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沉默。

  傅斯年的臉龐再次靠近，唇瓣漸漸放大，在她的上唇處停住。在她以為他又要吻上之前，一偏頭便轉移到了她的耳畔。

  耳蝸里，全是他鼻息間的熱氣，痒痒的，熱熱的。

  只聽得耳邊悠悠傳來：「除非我讓你走，否則，你別想離開我，一步也別想離開。」傅斯年清朗的聲音帶著一絲奇異的輕顫，甚至，似乎還有著微微的乞求。

  方心語怔住，她的喉間乾澀，張了張唇卻沒有發出聲音。微微清了清嗓子，艱難地將自己的聲音找回，說：「那我，算什麼？」

  「我說了，只要我不放開你，你就不能走。」他富有磁性的聲音在方心語的耳邊盤旋，溫熱的氣息又讓她有些迷失。

  方心語覺得身子有些軟：「斯年……」

  「答應我，不要離開。」傅斯年看著她，堅定的語氣，希望能得到她的回應。

  殘存的一絲理智，將方心語從這溫柔陷阱里攀出來：「謝芸芸和她肚子裡的孩子呢？你的婚禮呢？」

  傅斯年似乎無動於衷，用鼻尖輕掃他的耳廓，說：「你相信我就好，這些，你都不用管。」

  「不用管？」方心語環抱著傅斯年的手瞬間僵住，滑落在兩側。

  「你還是會和她訂婚。呵……」方心語笑得淒涼。真是傻啊，在這場婚姻中，自己已經低到塵埃里，想著這幾年來的追逐和包容，難道還要有什麼期盼嗎。

  方心語真的不明白，傅斯年既然都要結婚了，還要自己待在他身邊有什麼意義？他傅斯年究竟把自己看成什麼樣的人，她真的做不到。

  傅斯年，你究竟，想將我置於何地？

  「我不想跟誰爭什麼。斯年，我累了，這幾年，從來都是我在努力走向你，可是，你卻總是離我越來越遠。你就像天空飄忽不定的雲，而我，總是想著要去追隨你。」方心語的眼神有些空洞。

  傅斯年的動作微頓，放開她，探究她的眼神，只是，什麼都沒看到。

  「我只是一個普通的女人，我只想要一份普通的愛情，無波無瀾地度過我的人生。可你不是一個平凡人，喜歡上了你，或許這就是我命定的浩劫。我們之間的婚姻，原本不就是一個錯誤的開始麼，現在，我不想再沒有意義地堅持下去了。」

  傅斯年靜靜地看著她，沉默良久，他才偏過頭，緩緩開口：「你就在這裡好好休息吧。過幾天，等你身體好一些，我送你去國外度假，好好放鬆一下心情。」

  方心語不知道傅斯年這樣反覆多變是因為什麼，她望著傅斯年俊美的側顏，心亂如麻。

  她好亂，她想起當年那個溫柔的背影，想起那悠揚綿延的口琴聲，其實一開始，就只是自己淪陷了啊，如果回到過去，還會願意再踏進來嗎？

  不知過了多久，夜色漸濃，傅斯年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幾不可聞地嘆了口氣，轉身，離去。

  等秦御風進來時，便看見方心語呆呆坐在床邊，眼眶微紅，不知在想什麼。

  她孤單的背影，像是茫茫大海的一葉浮萍，淒涼，無助。讓人不自覺想要靠近她，安慰她，將她擁在懷裡，再也不放開。

  「心語，你……還好嗎？」忍下想要擁她入懷的衝動，秦御風擔心地問。

  下午，方心語悄悄自己一個人出逃的事情，他已經知道了。她不想牽連自己，秦御風心裡也明白，只是，自己從來不介意這些。只要能讓方心語開心，自己做什麼都是無所謂的。

  「御風，對不起……」方心語看見秦御風走到自己跟前，微紅著眼說道。

  「傻瓜，為什麼要道歉？」伸手揉了揉她的腦袋，仿佛回到了學生時代，那時候兩個人就是這般親近。

  「我擅做主張，自己一個人跑了。但是，我不是不信任你，我只是……」方心語的眼裡滿懷著歉意。

  「你呀！我們之間還需要解釋這麼多嗎？心語，我知道你的好意，但是也請你不要拒絕我的好意，好嗎？」秦御風盯著方心語，既是真誠又是深情。

  這樣的眼神讓方心語有些驚慌，她略顯不自然地別過眼睛。

  「心語，如果今天是我遇到了困難，你願意幫助我嗎？」心裡暗暗嘆了口氣，還是太晚了啊。

  方心語扭過頭，看著秦御風，毫不猶豫地點點頭。

  「那就不要擔心拖累我，以朋友的立場，接受我的幫助，好嗎？」看著心愛的女人，卻只能以朋友的名義待在身邊的感覺，讓秦御風心中暗暗苦笑。

  「我……御風……我……對不起……」方心語的心亂極了。

  看著她矛盾的樣子，秦御風不忍心，說：「心語，留在他身邊，只會讓你覺得痛苦罷了。你別想那麼多，只要你願意，我一定能幫你。你想要的，我都會幫你。」

  沉默了很久，似是下定了決心，方心語才抬起頭，一字一句地說道：

  「好！御風，幫我，我一定要離開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