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7章 一直都是同一個人
2024-06-09 05:48:25
作者: 濱濱有鯉
「先告訴我她在哪。」趙炎煊加重掌間的力道,冷眼看著楚瑤那因疼痛而扭曲的嬌顏。
強忍著手腕處那骨頭快要斷了的巨痛,楚瑤冷汗涔涔卻硬擠出一抺笑:「事成之日,我自然會讓她出現。」
掩藏在這抺笑容背後是一個極其陰暗的念想,屆時,一切皆成定局。即使你知道了沈言婉有可能早就不在這個人世了,也無可奈何。就算她還活著,我也絕不會讓她在再你的面前出現……
趙炎煊目光暗晦,神色沉得宛如海嘯將來之前海面上的天空,陰得讓人移不開眼。
楚瑤別開眼,「我給你一天的時間考慮。你走吧,算時間殿下快回來了。」
鬆開她,趙炎煊拂袖而去。
看著他不回頭的背影,楚瑤的眼淺再也忍不住撲簌簌地落了下來,脫口問道:「為什麼?!明明是我先遇見你擁有你的……她長得有我美嗎?明明都背叛過你,為什麼你就選擇相信她而遲遲不肯原諒我?為什麼……」
趙炎煊停下腳步,背對著她。
秋風拂起他的袖袍與衣擺,凌亂中卻有著致命的誘惑。
半晌,他回頭望了她一眼,黑白分明的眸子裡滿是毫不掩飾的嫌棄,「擁有我?呵呵,敢問,本王何曾睡過你?」眸光驟冷,「連本王的床都沒爬上,還敢妄言擁有本王?可笑!」
一個皇子說出這樣的話,確是有幾分低俗與粗鄙,但是、有顏!任性!
秋風,落葉。
美男回眸。
言語曖昧。
一旁的宮女不禁看痴了,不僅忘了他口中所嘲諷之人是自己的主子,甚至還在心底同仇敵愾的鄙視著『那個』不要臉的女人!
直到他走出了很久,楚瑤的痛哭聲響起,該宮女才險險的回過神用滿是震驚的目光看向自已的主子。
天啊!!自己的這位有著京都第一美人之稱的主子,與同樣有著第一美男之稱的九王爺之間那場風花雪月的事,當年可是鬧得滿城風雨甚至是血雨腥風,直到現在還時不時的被人舊話重提!王爺還為此背負了多年的負心罵名呢。
然而她現在聽到的真相卻是,她的主子事實上連對方的床都沒能爬上!爬沒爬上床不是重點,重點是,王爺根本就沒有睡過她!!
如此這一切都是真的,那麼背負了那麼多年罵名的王爺著實有些冤啊~
一個是第一美人,一個是第一美男,朝夕相處了近半年,卻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這其間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
王爺不行?真是這樣的話,身為男人且還是有身份的男人,他應該是打死都不會主動開口提及的。
難道問題是出在自己主子的身上?可主子在服侍太子殿下時那般動靜又是那麼的讓令人驚心動魄~
回想起王爺方才說出真相時臉上嫌棄的表情,小宮女突然之間好像知道答案了。
原來,有著第一美人之名的主子在王爺眼裡,並沒有那麼稀罕!
楚瑤怎麼也想不到,有著第一美人之稱,且曾是丞相之女的自己不僅輸給了一個只活在他人口中,連個畫像都沒有的女人,小芊姑娘。甚至還輸給了一個娼妓所生原本資質平庸長相也平庸的女人,沈言婉!!
這讓她如何能咽得下這口氣?!
蓄滿淚水的美眸里陰光迸射,沈言婉,你最好不要落到我的手裡,否則我定將你挫骨揚灰!
是的,她對趙炎煊撒謊了。沈言婉根本就不在她的手裡!
是她用條紙引走了趙炎煊,也是她令人暗算了白林和沈言婉,可她卻沒想到,就在她的人摞倒白林擊昏沈言婉且要將她捉回來的時候,親信水痕竟叛變了!不僅打昏了自己的人,還將沈言婉給劫走,至今下落不明!
「加派人手,務必給我揪出水痕!」從冰冷的地面上起身,她面色陰沉的對著身後的宮女命令道。
「是。」
*
「怎麼樣了?小芊姑娘是否在楚瑤的手中?」見趙炎煊冷著臉回到王府,一直忙著調戲好友府上漂亮小丫環的嚴恪平一掃臉上的輕浮,一本正經的問道。
趙炎煊給自己倒了一杯清茶,一飲而盡。
「她要我和她一起除去太子,她想成為我的皇后,」握著手中的空杯,趙炎煊揚唇輕笑,幾近妖嬈,眸底卻是滿滿的嘲諷。
「嗬!!」嚴恪平嚇了一大跳,「這種抄家滅門的話她也敢說出口?看來,她是真的對你……走火入魔了。」說最後四個字的時候,嘴邊的那抺笑,有點賤!
聽到好友如此調侃自己,趙炎煊卻只是怔怔的盯著他,不生不惱。
被他盯得渾身發悚,嚴恪平嘴邊的笑由賤笑漸漸的變成了乾笑,「你、你沒事吧?我只是和你開個玩笑。」
趙炎煊回神,輕搖下頭。「沒事。只是突然間想起了某些往事。」
「什麼往事?」嚴恪平立即表示好奇,能讓他在這個時候想起來的,應該是非常重要的往事吧,至少是可以與小芊姑娘的處境相提並論的。
「當蓉蓉還是肥肥的時候,每每與我唱反調之時便是你剛剛那副德性。」表情小賤小賤的,語氣欠抽欠抽的,說出口的話找死找死的……想著想著,眼前仿佛又浮現了那只有點丑有點賤又有點怕死的小肥兔……
微不可察的嘆了一口氣,呢喃自語:「都說楚瑤因我走火入魔,卻不知我早已為另一人而入魔……」
聽到他拿兔子與自己做對比,本想生氣的嚴恪平在聽到好友這聲輕嘆後,焉了~算了,他大人有大量,不跟一個感情失利的人計較!
「你答應她了嗎?」伸手輕拍下好友的肩膀,他決定換個話題。
「她給我一天的時候考慮。」
「那你現在考慮的如何?」
「除了先穩住她之外還有更好的辦法?至於要成為我的皇后的要求,就看她最後有沒有命活到那個時候了。」
嚴恪平想了想,「嗯,除此之外,確實沒有更好的辦法了。」
除了幾點孤星,天際一片漆黑。
錢蓉從床上爬起來,躡手躡腳的走到門邊,伸手輕輕的戳了一個小洞,貓著腰湊近透過小洞往外張望著。
她發現自己的房門外竟然沒有人看守。
心下不由一喜,伸手便去拉門。下一秒,嘴角抽搐,內心罵娘。
靠,居然被人從外面給鎖上了!
將洛子川的祖宗十八代全都問候一遍後,她轉身靠在門板上無奈的巡視著房間。最後將目光鎖定在那扇半開的木窗上。
那裡離地不過一米多高,若是以她原身的身手,三步助跑加一個踮地跳躍再來一個完美的鯉魚打挺,沒準就能幹淨利索的咻一聲躍出去了。可現在這副身子……還是先看看什麼東西適合墊腳吧。
比量了下,她覺得書桌前的那張木椅的高度最為合適。但當她真的動手去挪它時才發現它太重了,以自己現在的力氣根本就搬不動它,若是強推硬挪的話勢必會發出巨響,從而引起注意。
不死心的房間內繼續搜尋著可用的墊腳之物,最後她將目光落到了床上,嗯,如果把那床被子與毯子都摺疊起來的話,應該夠高吧?
快步的走向大床,伸手撈過那條錦被,抖動,、鋪平、摺疊……整個過程非常的熟練,著實讓人看不出她是千金小姐出身的人。
抱著那床被子正想站直腰,驀地眼前一陣暈眩,腦袋更是像被人用刀劈開一般,痛得她不得不丟下錦床,雙手改為緊緊抱頭。
好端端的,怎麼就突然間犯頭痛了呢,還是如此劇烈的痛?
是沈言婉本身就有的隱疾,還是、洛子川所說的毒性發作了?
藥!解藥!!她要找洛子川要解藥!!!
掙扎著從床沿站起來,腳步踉蹌的往房門所在的方向走去,結果只走了四五步便雙腿一軟整個人栽倒在地。
「不准走!不要離開他!!我不同意!!!」就在她痛得不知東南西北,痛得差點就要放棄尊嚴開口呼喊洛子川的時候,腦海里突然冒出一個完全不屬於自己的聲音。
錢蓉一怔,是沈言婉?
忍著痛,她啞聲問道:「沈小姐,是你嗎?」
「是我。」
一聽真的是她,錢蓉不禁來氣,「你丫的這麼做到底什麼意思?」
「我不要離開太子殿下,我要留在這裡。」
「留在這裡做什麼?等死嗎?」
「我已經死了。」
「……」錢蓉抓狂,「你都已經死了,也就徹底的說明你和他之間註定無緣,為什麼你還不肯放下呢?都說鬼知世間萬事,你現在應該早就知道他根本就不是真正的太子趙益棋,不是最初與你相識的那個溫潤少年。你為什麼還如此執迷不悟呢?你這樣徘徊於人世間又是何苦啊?!」
回應她的是一陣沉默。
她忍著耐心等了很久時間,還是沒有任何的聲音。
就在她以為沈言婉已經離開了的時候,一道極輕的嘆息聲在房內響起。透著一種萬念俱灰的絕望之意。
「其實,他一直都是同一個人。趙益棋其實就是洛子川的前世,可笑的是,無論是前世還是後世,我都入不了他的眼……」
錢蓉瞬間呆若木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