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0章 刀上有毒

2024-06-09 05:45:08 作者: 濱濱有鯉

  「十輛馬車?」趙炎煊撇了撇嘴角,伸手指了指眼前的亭台樓閣,「買下這座太傅府的地契都快夠了。」

  錢蓉足足呆了好久才回神:天啊,這麼多!這要是換算到現代,不就至少上億了?

  難怪瑾行國師會緊追不放了……如果換成她,估計早就拿著菜刀堵在小築的門庭前了。

  「如何?只要閣下替她還了這筆債,本座便當什麼都沒看見放你們走。」瑾行國師向趙炎煊攤出一隻手,跟討賞似的。不等趙炎煊作出回答,他又慢悠悠的自顧自的接著說:「你沒有拒絕的權利。你既然肯為她冒遭天譴的風險,便足以說明她在你心裡的分量。當初沈言婉會欠下本座如此巨大的債務,是因為本座給了這張臉……」

  

  趙炎煊微訝,原來傳聞中沈五小姐在短短的一個月時間內由醜女變成仙女是拜眼前這傢伙所賜啊,他當時在聽到傳聞時就覺得奇怪了,世上怎麼可能會有那麼踩狗屎的事情發生,生一場大病非但沒有將身體給整垮,反倒華麗蛻變?

  「世間萬物有利必有弊。想要擁有這張臉就得食下破繭蠱毒。蠱毒的時效為一年,在它失效之前若不能及時服下解藥,那麼服蠱者將會因此喪命。」將手指向錢蓉,眼睛卻盯著趙炎煊,笑著說:「沈言婉的這副身體距蠱毒發作的時間已然屈指可數。借屍還魂能否成功靠的是運氣。一旦失敗,後果你應該清楚。我想你應該不希望僅時隔幾個月就讓她再一次冒此風險吧?」

  趙炎煊用眼神看向錢蓉,仿佛在問她瑾行國師所說的蠱毒一事是不是真的?

  錢蓉很是沮喪的點了點頭,「在還魂之前,我在夢境中看到過一些關於沈言婉生前的零星記憶,其間便有她與國師訂立的蠱毒之約。」

  聽到她親口說出,瑾行國師總算是明白了白日裡自己為何會被她給矇混了。原來她有作弊!

  抬手漫不經心的折下手邊的竹葉於兩指間輕轉著,目光卻一直沒有從趙炎煊那張戴了半臉面具的臉上移開過,虛情假意的笑道:「那一千五百兩買得不僅是解藥,而是是你倆餘生數十年的朝夕相處。細算一下,你不虧。」

  錢蓉冷不丁的插了一句:「你在當國師之前,是不是在街頭賣過狗皮膏藥?」

  「……」瑾行國師臉上的假笑一斂,直接一個白眼送上。

  趙炎煊抿唇沉默一會,斜視著瑾行國師,「打個折吧,少一點。」

  瑾行國師側臉將白眼轉送給他,「閣下以為這是在集市買白菜?討價還價?」

  趙炎煊:「少一點我就應了。各退一步各得其所。不然的話,你我誰也撈不到好。」

  瑾行國師:「分文不減。」

  趙炎煊:「那就減兩,一千二百兩成交?」

  瑾行國師:「……不行。」

  趙炎煊:「一千成交?」

  瑾行國師:「……不行!!」

  趙炎煊:「難道五百?」

  瑾行國師:「一千……」

  趙炎煊:「成交!!」

  瑾行國師愣了。啊啊啊啊——他想說的是一千五百兩一分都別想少!!!!

  一邊的錢蓉憋笑憋得險些岔氣。哦吼吼,認識了趙炎煊這麼久,她還是頭一次知道這貨在砍價方面如此天賦異稟。

  狠狠的瞪著趙炎煊好一會兒後,瑾行國師終於認栽的長嘆一聲,「一千就一千,就當本座……」

  「快!統統給我圍起來!」一道粗獷的吆喝聲在寂靜的夜空下徒然響起,伴隨響起的是陣陣急促的跑步聲。

  錢蓉心底一驚,扭頭看向瑾行國師,「你耍賴?!」

  「我……」一再被人打斷話頭的瑾行國師剛想罵人,卻在眼角的餘光瞄到趙炎煊那暗藏於腰後側的摺扇後,一怔,繼而恍然大悟。原來是他啊,就說嘛,那身型與舉止怎麼看著有些眼熟。識破了其的真實身份後,他不禁對隱藏於沈言婉身體裡的女人更加好奇,她到底是誰,竟能讓九王爺不惜翻牆夜會?想到不久之前鬧得滿城風雨的九王府兔妖傷人一事,他便隱隱有了答案。

  聽出圍牆之外也是腳步匆促,知道此時的小築已被徹底包圍了的趙炎煊在下意識的反手將錢蓉藏於身後的同時,斜眼瞪向瑾行國師,那隱藏在面具的俊眸浮現一層唾棄之意。「卑鄙!」

  突然被罵了的瑾行國師攤了攤手,很是無奈的說:「哎,看來江天闊那個老匹夫已經成功的讓九王爺對國師一類人恨之入骨了,以至到了本能的反感與不分青紅皂白。」

  趙炎煊沉眸:「原來你早就認出了本王。」

  瑾行國師回之一笑:「莫非王爺忘了司某是做什麼的了?所謂國師,說白了也就是個看相的。既端了看相識人這飯碗,怎能不能常人多點眼色力?過滿則溢,過剛則折,要怪就怪王爺您對自己的儀表一點自覺性都沒有,以為隨便拿個銀片擋住半張臉就能瞞過我的眼?」嘿嘿,其實也是剛剛才認出的。

  錢蓉抬頭看向趙炎煊,唉,不得不承認,他這張妖孽般的臉除非全部蒙起來,否則哪怕只是露出一雙眼睛,也是分分種等著被暴露。

  長得太美與太醜果然都不是什麼好事啊,像她這樣的或許才是最安全的。

  趙炎煊怒問:「你到底想如何?」

  瑾行國師伸手:「與其私奔偷情,不如明媒正娶。一千五百兩黃金外加十片金葉子,我暫替你護她周全。」

  錢蓉:「你這叫趁火打劫!」

  趙炎煊:「成交!」

  錢蓉:「嘿,他這種趁火打劫的小人的話你都敢信,你豬啊?」

  趙炎煊:「小不小人不重要,反正他是國師。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

  瑾行國師從懷中掏出一把亮閃閃的短刀丟給趙炎煊,急聲道:「用我的,以你的身手想獨自逃脫應不是難事。放心了,她此刻在我眼裡可是金燦燦的一堆金子,我豈有不護之理?」

  趙炎煊接過短刀,道了句謝了。

  話音剛落,小筑後院的門便被用力的撞開,沈二公子沈軒帶著數十位護衛家丁沖了進來。

  當看到除了一臉驚慌的沈言婉外,還有瑾行國師與一名蒙面男子在場,不由一愣。

  就在他發愣的間隙,趙炎煊竟手執短刀向著錢蓉迎面揮去,幾乎就在同一時間,瑾行國師閃身上前,硬是徒手接下了這一刀,鋒利的刀刃划過他的胳膊,鮮血頓時滲了出來。

  一邊根本就沒有看清這一切都是如何發生的錢蓉在看到他手臂滲血後,方才明白這是他與趙炎煊兩人合演的苦肉計。於是坑蒙拐騙多年的經驗與直覺告訴自己,這個時候她應該尖叫幾聲予以配合他倆的表情,越驚慌越慘烈越有效果。

  「啊!啊!!啊啊啊!!!!」

  殺豬般的叫聲迴蕩於夜空之下,驚起了漫天的飛鳥,所有人都被她聲驚天動地的嚎叫聲給嚇懵了,直到一道頎長的身影躍上牆頭,再借著月色如離弦的箭從眾人的眼前掠過,飛到對面的樓宇處,待眾人回神已然不知了去向。

  「啊!啊!!!!!」錢蓉的驚叫聲還在繼續,啊啊……原來那就是傳說中的輕功啊,真的好帥!

  「唔!」見沈軒仍有追趕之意,瑾行國師突然捂住自己受了傷的手臂,悶哼出聲。

  沈軒這才方想起他受了傷,遂問:「國師傷得如何?」

  「無礙。」瑾行國師捂著受了傷的手臂,搖了搖頭嘆了一口氣:「倒是讓那個賊人給跑了……」

  沈軒微微眯眼,問:「瑾行國師怎會出現於此?那個賊人又是何人?」

  瑾行國師看了他一眼,一本正經道:「本座是隨那賊人一路至此,眼看就要將其制伏,不想驚擾了沈五小姐與沈二公子,讓他一時僥倖逃脫。沈二公子可是前來相助本座的?」

  錢蓉心想:你大半夜的不在被窩裡好好躺著,追什麼賊人?而且那個賊人好死不死的跑到這兒?拜託,這漏洞百出的謊話會有人相信,換作你自己,你信嗎?

  不想,沈軒卻只遲疑了一下便點了點頭,道:「沈某正是聽到五妹這裡有異常動靜放心不下,便帶人急速趕來,怎知反幫了倒忙,還望瑾行國師勿怪。」

  瑾行國師:「沈二公子無須自責,要怪只能怪賊人太過狡詐。若本座所猜無誤的話,他必定……呃!」突然眉頭一皺,整個人跪倒在地。

  「!!」沈軒嚇了一跳,急忙上前扶住,「瑾行國師?!」

  錢蓉也愣了,什麼情況?

  月色下,瑾行國師伸手抓住沈軒的胳膊,緊皺著眉,面色蒼白,嘴唇顫抖的說道:「沈二公子……他的短刀上有毒!!本座中毒了!」說完,兩眼一翻,直接昏了過去。

  這猝不及防的一幕把沈軒給整蒙了。

  這個人是當朝國師,他若在這裡出了什麼事,恐怕整個太傅府都難逃責難。

  想到這,他便無心再去追究那個所謂的賊人,也將自己率兵前來的真正目的給拋之腦後,滿腦子裡只有一個念頭,那便是這個人絕對不能出意外,至少不能在自己的府上出意外!否則自己的錦繡前程可以說是要徹底的葬送了。

  「還都愣著幹嘛?快去請大夫!還有……不可聲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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