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8章 就差那麼幾厘米
2024-06-09 05:45:04
作者: 濱濱有鯉
「這種消息當然是挑更壞的先說了。」墨夜鄙視的聲音於門邊響起。
望去,他不知何時出現於門前,臉色很冷。
見他臉色不對,白林收回晃動的手指,微訝的問:「怎麼?你也有不好的消息?」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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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聲淡淡的嗯,讓室內的空氣又冷下了幾分。
一下子要聽到三個不好的消息,饒是趙炎煊的心理素質再好臉色也不會好到哪去了,「有與蓉蓉有關的嗎?」
白林垂下頭:「我的兩個……都是。」
「我的,也是。」
趙炎煊握著劍鞘的手也在不自覺間握緊,甚至感覺到背脊竄過了一抹冷意。
強行壓下慌亂的心,故作平靜地看向墨夜,沉聲道:「你先說。」
墨夜:「展勱傳回消息,太子殿下的確已暗返京都,卻非擅自行動,而是受了陛下的密召。現正藏居於太傅府。」展勱是趙炎煊麾下四大心腹之首,卻極長有人見過其真容。
趙炎煊垂眸想了一會,「如此說來,今早暗藏於沈太傅轎中朝蓉蓉放冷箭的人確是皇兄了。」
「王爺所猜無誤,正是太子殿下。且太子殿下……」說了一半,墨夜露出為難的神情看向趙炎煊。
趙炎煊:「說下去。」
墨夜:「太子殿下正令人暗中調查錢姑娘的底細。」
趙炎煊挑眉:「調查蓉蓉?怎麼個調查法?」一縷生魂怎麼查?
墨夜:「太子殿下繪出錢姑娘的畫像,令心腹暗中尋找,並著重強調不可傷錢姑娘一絲一毫。」
白林怔忡過後,哈哈一笑:「畫像?那時天都沒怎麼亮,外加錢姑娘就回了那麼一次頭,他太子殿下畫技再好,也不可能……呃,這……」
一副被墨夜取出懷並當場抖開的畫像讓他猛地一頓,差點被自己的笑聲給嗆著。
天啊,怎麼會這麼像!!
傳聞中只說太子的畫技不錯,可似乎並沒有達到這種只需一眼便能高度還原的過目不忘境界吧?
看著那副不僅五官臉型像,就連眼神與神韻像到宛若錢蓉本人站在面前的畫像,趙炎煊臉上充滿了陰沉和冷峻。
見狀,白林急忙一把從墨夜的手中奪過畫像,對著趙炎煊哈哈的尬笑著:「王、王爺,那、那個啥……哈哈,屬下覺得,覺得嘛……不管他太子殿下再過目不忘,他的心腹再神通廣大,結果也是白費力氣的!因為,他們做夢都不會想到,死而復生的沈五小姐就是錢姑娘,對吧?只要我們幾人死守秘密,他就是找到老都找不到錢姑娘!!」
說完,用手肘狠狠的撞了墨夜一下,後者悶哼一聲後,附和道:「白林所言在理,即使太子殿下畫得再像,即使他翻遍山川,也只是徒勞。」
「長風倒覺得王爺會如此盛怒,除了不滿太子殿下對錢姑娘有非分之想外,多少還有楚美人的原因吧。」就在白林與墨夜兩人忙著澆水滅火時,長風卻語氣涼涼的潑了桶熱油,頓時將白林給點燃了。
「我說你是動物腦子,你還不服!哪壺不開提哪壺,你這傢伙……」
「長風說的沒錯。」將手中的長劍重重的往桌面上一摞,趙炎煊面有慍色,似乎正強忍著心中的怒氣,咬牙道:「本王生氣,的確有楚瑤的原因所在!皇兄興許未必是的看上了蓉蓉,不過是蓄意針對本王罷了,他與父皇一樣,只要是本王在意的,就勢必想方設法毀去,他們以為只有這樣才能……」
像是突然起了什麼,憤憤不平的咬牙聲倏地一斷,俊眸浮起肅殺之色。
「王爺?」白林都被他的這副模樣給嚇了一跳。
「不可傷蓉蓉一絲一毫……」趙炎煊薄唇微啟,喃喃低語道:「縱是皇兄再聰慧,也定不可能在如此短暫的時間內就斷定蓉蓉是受本王所指使。與他不合者,除卻本王之外大有人在,三皇兄便是不錯的人選。若只是為了替沈太傅出頭,那麼畫出的畫像理應交給沈太傅,再由沈太傅交由大理寺,最後以皇榜懸賞的方式公布於世。而他不僅沒有做,反倒瞞著沈太傅急迫又謹慎的獨自暗中尋找蓉蓉……畫虎畫皮難畫骨,就連本王都沒有那份把握可以僅憑一個回眸便將人畫得如此神情兼俱。除非所要畫的人早已爛記於心,可在此之前……」
「王爺可曾記得,五年前太子遇刺陷入昏迷後,口中一直念著是何人的名字?重返東宮後身側所尋覓的女子又是以何種類型的居多?」墨夜臉色冷冰冰的,一對濃眉緊鎖著。
一語驚醒夢中人。
當年受重傷陷入昏迷的太子殿下,嘴裡一直念著一個女人的名字,蓉兒,並不停的說著道歉的話。而這些年裡,被送入東宮服侍太子的佳人又都以艷麗靈動類型的居多——蓉兒,艷麗靈動……
白林像是脖子生鏽般,慢慢的轉頭看向墨夜,結巴道:「你、你的意思是說……太子殿下當年爭奪楚美人除了蓄意打壓王爺外,還有一層和王爺一樣原因:楚瑤神似某個女人?而那個女人極有可能就是……」
「這話不是我說的,是你說的。」墨夜急忙將自己與此事撇清。
白林急了:「也不是我說的,而是就眼下的現實得出的結論」
「夠了!」冷喝聲響起,趙炎煊伸手撫額,「你倆都先出去,本王想靜一靜。」
待白林等人都離開後,他無力的往椅靠上一靠,手中捏著個精緻的茶杯無意識的不停把弄著,視線投向窗外看著那蔚藍的天色努力的回想著錢蓉所說的話。
越想越迷惑。
在錢蓉還是兔子形態的時候,他也曾暗中觀察過她。她似乎不僅不記得自己,同時也壓根沒有遺漏出與皇兄有交集的蛛絲馬跡,甚至對這個時代都好像還只是半知半懂的。唯一一次說漏嘴提到的男人,卻是自己根本就不認識的,好像姓洛。
自己是八年前遇見她,皇兄是五年遇刺後提到她……這之間會有關係?
「王爺,我的那兩個壞消息還沒說呢。」就在他努力事理混亂的思緒時,白林於門邊探進一個頭,委屈而小心的說著。
趙炎煊瞪了他一眼,「說。」反正現在的心情已經遭透了,不在乎再多那一點兩點的傷害了。
「哦,第一個,瑾行國師去了太傅府。第二,據暗影樓最新買到的消息,沈五小姐生前一直痴戀著太子殿下……」
啪,趙炎煊手中的茶杯突然破碎成片。
「王、王爺,你沒事吧?」白林下意識的瑟縮了一下。
「去,把長風給我叫進來。」
「是,屬下立馬就去!」像是得了特赦般白林轉身奔出門。
聽到趙炎煊點名要自己進去,長風只覺得頭皮一麻。
為了到時能跑得更快一點,他竟變成原形,以黑狼的形態走進趙炎煊的書房:「王爺,你找我?」
「你實話告訴本王,一個借屍還魂的人,會不會受身體的控制做出某些潛意識不願意的事情?」
「通常情況下不會,除非身體的原主有著至死不滅的執念或死不瞑目的怨念。」
「執念?痴戀算嗎?」
「算,七情六慾中,無論哪一種,只要它烙印於心,便是執念!」
「……那你之前為什麼不說那個沈言婉痴戀太子?」
「……我也是在還魂陣法被破後才知道的。方才我想告訴王爺的,正是此事。」所以,我也很無辜啊。
抿嘴沉默良久,趙炎煊冷冷的吐出一句話:「來而不往非禮也,這一次該輪到本王給他們備上大禮了。」
*
終於等到了月滿西樓,夜深人靜了。
躺在床上遲遲不敢合眼的錢蓉也終於起身爬下床,穿好外套後輕輕的打開房門,有些心虛的繞過靈堂,躡手躡腳的向著小筑後院走去。
來到後院後,四下張望一下,在自認周圍沒人後,於一邊的花圃中挪出兩張下午特意從樓上搬到這裡的圓凳,將它們推到圍牆邊,小心的重疊在一起,並且一條結實的繩子將它倆固定綁牢在一起,然後又從一邊牆角處吃力的挪來一塊石塊做為墊腳石。
踩著那塊石頭,摸著圍牆,她小心而輕聲的爬上那疊摞在一起的石凳,欲借著它們的高度攀上圍牆。
呼~這副身體實在是太弱了!!
弱到她想罵娘!就眼前這面牆,以她在現代的身手,不過是一跑一躍一蹬一翻一落的事兒,何需如此麻煩?
使出全身的力爬了三次才成功的踩在最上面的那個石凳上,結果卻又悲催的發現一件險些氣得重新滾下來的事,馬勒戈壁,她居然忘了量一量這位沈五小姐的身高!
踩在石凳上,無論她無如伸手,如何墊腳,指尖距離圍牆邊緣幾厘米遠,怎麼都抓到那突出的邊緣!
拿不到邊緣便意味著找不到著力點,那麼以現在這副風一吹就倒的身體想翻出這面兩米多高的圍牆就真的是痴人說夢了。
都說上山容易下山難,這爬石凳也是一個理。
上來的時候扶著圍牆是重複了三次才成功,這下去的話,如果一個不小心估計一次就到位了!
上不能上,下不得下,她不禁氣得有點想哭了!
媽的,這都叫什麼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