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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8章 哭了就不好看了

2024-06-09 05:44:28 作者: 濱濱有鯉

  從地上掙扎的起身,身形微晃腳步踉蹌的向著正堂外的空地,向著那隻肥兔走去。

  望著那淌了一地的紅與它身上雪白的毛色形成了強烈的對比,分外的刺眼……心猛得又是一痛,膝間一軟再次跪下,雙手無力的撐著冰冷的地面,向來挺拔的身板微微顫著抖。

  一進大門便察覺氣氛不對的墨夜拔腿奔來,卻在看到眼前這血腥的一幕時腳底一個收力不及,整個狼狽的跌倒在地,屬下無能,到底還是遲了一步!王爺,對不起!!

  

  緊隨他身後而入的佐穆邪也大驚失色,半晌,他鎮定的側頭問向白林是誰殺了趙炎煊的寵物?

  當他和墨夜得知射箭之人就是趙炎煊後,均陷入了沉默。

  竟是王爺親手殺死了小芊姑娘——墨夜不敢想像王爺在決定放手讓利箭離弦的那一剎到底是一種怎樣的心情,悲慟、怨恨、還是無奈?更不敢相信王爺從此以後將如何度過無盡的漫漫長夜……想著想著,不由紅了眼眶。

  雖然不知道趙炎煊與錢蓉之間的秘密,但他痛苦的神情卻深深刺著佐穆邪的心,甚至不合時宜的對那隻死去的兔子萌生了幾分嫉妒。

  臨近午時的日光明亮,卻驅不散九王府的死寂。

  所有的人都在等趙炎煊的反應,但他一直沒有說話,只是失魂落魄的看著那隻躺在血泊中的兔子,日光灑在身上,骨子裡卻陣陣發寒。

  就在不久前的昨夜,她還與他鬥嘴耍貧,警告他,不准再拿她的身形說事。

  那張牙舞爪的模樣還猶在眼前……如今她安靜地躺著,再無聲息。

  一瞬間,趙炎煊的眼眶就泛紅了。

  或許江天闊沒有誣陷他,他確是個不詳之人。他似是命中注定得不到任何想要的東西,包括心愛之人。

  沒有希望沒有盡頭的等了八年,終於等到了她,卻不想,這一重逢竟是真正的離別!

  萬般皆是命,半點不由人,而天煞孤星,便是他的宿命。

  陽光下,他的陽光呆滯,眸底黯然失色,猶如枯井無波,遲滯而麻木,泛出一種萬念俱灰的絕望之意。

  若早知會是這個結局,那他寧願她沒有遇見他,亦或真的忘了他。

  目睹了整個過程且知道全部真相的嚴恪平終於出聲讓眾人暫且退下,讓趙炎煊一個人靜靜。有些傷,只適合默默輕舔,旁人萬語千言的安慰只會讓痛意更深。

  雖想不明白一隻兔子的死亡為何會讓曾經叱詫風雲的戰九王如此悲痛欲絕,但佐穆邪還是體貼的選擇了不予打擾。

  人全部離開後,趙炎煊呆跪了很久,直到夜色降臨,月光將他的身影拉出了落寞的剪影。

  良久才聽見他帶著哭意的聲音:「蓉蓉,等我……等我去找你……好嗎?」

  「這裡是什麼地方?」帶著一顆隱約不舍的心和記憶,順著最初墜入這裡的時空往前走著的錢蓉,一臉驚詫迷茫的看著自己周身那揮散不去的霧氣,放眼一片白茫茫,似是看不到天與地,而她困在這裡原地打轉了好幾個小時。

  看不清前路的她只能像只無頭蒼蠅般四下瞎撞著,心裡嘴裡都在憤憤的怒罵著。

  「這是什麼鬼地方?我怎麼會被困在這裡?出口在哪裡?我要怎麼出去?到底是哪個不要逼臉的王八蛋在背後這樣整我?有本事出來……」

  倏地,像是隨時都有可能崩潰,整個空間震盪得幾近瘋狂。她吃力地抵擋著撲面而來的強大氣流,靈識的力量像是漸漸流失在這疾風暗流之中。。

  「蓉蓉,不要走好嗎?」突然,在她擔心再不逃離這裡,自己就在灰飛煙滅的跟那些濃霧混為一體的時候,她聽到了一道讓她為之心疼的聲音。

  下意識的回頭順聲望去,宛如紅塵過境般,她竟於白茫茫中看到了一個絕世美男緊緊的抱著一隻早就僵硬的兔子反覆低喃著。而在那個美男的身上,竟隱約散著微光。

  夔龍玉!!腦海里沒有預警冒出來的這三個字讓錢蓉呆住了。

  自己一直苦尋不得的那塊傳說中的靈玉在趙炎煊的身上?噙玉而生……白林曾經說漏嘴的話猶如當頭一棒,當她頓悟!

  額的媽啊,原來所謂的夔龍玉就是趙炎煊的本命玉!

  如此說來,付偉也沒有徹底的坑騙自己,那件紅肚兜真的可以將她送到夔龍玉所有人的身邊!

  紅肚兜——?!驀地低頭快速的看了自己一眼,紅紅火火恍恍惚惚,啊,她居然忘了自己現在是裸著的!幸虧周邊都是濃霧,不然的話——只有呵呵呵了。

  發現自己一直在裸奔的不堪現實後,她急忙一個轉身,急吼吼的往著那情緣未了的萬丈紅塵奔去。

  紅肚兜,夔龍玉,絕世美男……三合一!面對如此誘惑,她沒有理由拒之不要啊!

  一陣天地旋轉後,渙散的意識漸漸清醒。

  「你一個大男人哭得比我還楚楚可憐,讓我還怎麼混啊?敢問,你好意思嗎?」一道清脆不滿的聲音突然於寂靜的夜色中響起。

  趙炎煊聞言渾身一顫,急急的抬起頭,當他借著月光看到一道虛幻的綽約身影以俯趴的姿勢出現在自己面前時,整個人徹底的僵住了。

  蓉蓉?!

  「還愣著幹嘛,快過來扶我一把啊!」見他跟個二傻子般呆呆的盯著自己看,本就不滿自己每次出場都如此『優雅』的錢蓉更是氣得用手拍地嗔罵著。

  「蓉蓉!」呆視半晌,他終於找回自己的聲音,猛然伸手抱向她,卻不想撲了空,自己的身體竟穿透而過,又因跪得時間著實太久雙腿早已發麻而整個人狼狽的跌摔在地。

  可他卻根本顧不上這些,霍地回過頭來,只見觸手可及處同樣跌坐著一位長發雪膚女子,不同於他的狼狽,她正笑得沒心沒肺,似真似幻。

  「切,你還真是差勁啊。」錢蓉一臉嫌棄的別過臉。

  那嫵媚又傲嬌的神情,那清脆又欠揍的語氣,正是牽制著他所有喜怒哀樂的人兒,除了她,世間大抵不會再有誰可以讓他在短短的一天時間裡,將大悲與大喜經歷的如此透徹。

  心中一動,情難自禁,那早已盈眶的淚珠,再也忍耐不住地撲簌簌的滾下臉龐,像個傻子。

  沒想到他會真的哭了的錢蓉,也傻了。除了呆呆的看著他,竟一時不知如何是好。

  過了良久,她才很是不滿的輕嘟著紅唇,「我的原身長得有這麼磕磣嗎?至於把你嚇成這樣!」那眼神分明在威脅著,你要是敢說是,本小姐立馬掐死你!

  「不,一點都不嚇人,很美,很美。」伸手撫向她,卻在離她的嬌顏不過三寸遠的距離處停頓,那顫巍巍的指尖出賣了他心底的恐懼。她的不滿與嬌嗔落在他的眼中中儼然化變成溫柔的安慰,讓他不禁更加害怕這一切只是虛幻。「蓉蓉,不要對我失望,不要離開我……好嗎?」

  饒是錢蓉有顆鐵打的心,在面對著絕世美男的垂淚乞求,也只有化為一灘春水的份,何況她體內的還是顆腐到不能再腐的色心。

  於是呢,不出三秒,她便毫無原則的化被動為主動,伸出自己的鹹豬手摸上趙炎煊那張傾國傾城的臉,色眼眯眯的說:「不要哭好嘛?哭了就不好看了。不好看了我就不喜歡你了哦。」

  嗯,不愧是第一美男啊,這臉摸起來手感真是一級棒啊!

  哦呵呵,她終於摸到他了!

  雖然不明白為什麼自己碰觸不到她,而她卻可以碰到自己,但臉龐上溫暖真實的肌膚感觸感硬是讓趙炎煊情不自禁的再次酸了鼻頭,「嗯,我不哭,不哭!所以你也要守約喜歡我。」

  「呃……」錢蓉一愣,她剛剛是不是說錯什麼話了?怎麼突然有種把自己給賣了的感覺呢?

  想起自己數秒前所說的那番安慰話,她嘴角一抽,恨不得一巴掌扇死自己的同時更想先扇死他!二貨,聽不出那只是隨口的安慰算不得數的嗎?

  可事實上呢,看著他那滿是乞求與淚光的眼,她再一次沒底線的繳械投降,甚至還不要臉的給自己找了個台階下:算了,安慰美男受傷的心,是每個愛美女人不可推卸的義務!只要能哄得美男傾城一笑,別說讓她隨口說喜歡他了,就是讓她抱抱他親親他都沒問題!

  邪惡的念頭一動,還沒有來得及做出道德評判,犯罪的魔爪便伸向了美男,一把緊緊的抱住了他。

  甚至還倒打一耙:「哼,每一次都是你抱著我,這一次終於輪到我抱你了吧!哈哈~感覺還蠻不錯的嘛。」

  趙炎煊僵硬緊繃的身體終於讓她發覺自己的厚顏無恥,尷尬的乾笑兩聲後正想收回自己犯罪的魔爪,耳邊卻響起趙炎煊隱帶乞求的聲音,「別放開,就這樣子再抱一會兒。」

  「咦?」她抬頭看他。

  月光下,他俊眸濡濕,嘴角卻噙著笑,「其實,我也感覺蠻不錯的。」

  錢蓉:「……」還是一如既往的流氓啊,居然連她做了鬼都不放過……

  「蓉蓉,你恨我嗎?」

  恨?錢蓉想了一下,問道:「你指的是放箭射我的事嗎?」

  「……嗯。」輕輕的一聲嗯,隱約著深深的害怕。

  「我又不是智障,在那種左右都是死的情況下,自然是無論怎麼死都好過被填了虎腹化為倀鬼強。雖然我一直都懷疑倀鬼那玩意到底存不存在,但也不至於傻到拿自己做實驗。」順了下呼吸,又稍稍加重語氣的補了一句,「如果換成我是你的話,也會……」

  借著月色,趙炎煊看到她的表情先是一愣,像是發現了什麼,隨後又是一黯,像是遺憾著什麼,最後又自嘲的輕笑著搖了搖頭。

  「也會如何?」她的異常反應讓他的心再次提到了嗓子眼,微顫著聲探問著。

  回神後的錢蓉瞪了他一眼,語帶遺憾,「你個傻逼!既然你的箭法那麼准,為什麼當時不直接箭向你的老爹,學學人家唐太宗李世民來個嗜親奪權啊?就當時那個情況,如果你老爹掛了,你再強行來個武力鎮壓,沒準明兒個你就得換套明晃晃的衣服,等著一呼百應了。可你卻錯過這麼好的機會,將箭頭瞄準了我……」

  「我、我……」

  「安啦,我知道你當時根本就沒有想到這一層,哪怕想到了,也是下不了這手的,畢竟這是弒父,要遭雷劈的。更為悲催的是,恐怕就是真殺了他,這權也是奪不過來的……他防你防得這麼緊,怎麼可能會不想到你會泯滅親情肆意虐殺,只怕早就就這一點做了充分的準備了……唉,從理論上,那一箭應該射向你老爹,但從現實來看,還是射我最為實際價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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