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4章 為了一隻畜生值得嗎？

  得知此消息，趙炎煊從臉色到聲音，都在一瞬間冷得讓人發寒，沉聲道：「來得真是恰到好處的巧啊！」

  「王爺，部下這就發出信號彈，讓神風堂與暗影樓火速前來救援嗎！」墨夜從地面一躍而起，握緊手中的長劍便往門外衝去。

  「站住！」趙炎煊倏地一聲冷喝，制住了他，嘴角扯動著，笑得十分苦澀：「遠水救不了近火，此刻發出信號彈，反倒給了父皇好將我們就地正法的藉口！這麼多年了，你難道還不清楚，父皇一直都有誅殺我們之心，也做好充足的準確，唯獨缺的是一個可堵天下悠悠眾口的理由罷了。」

  白林被眼下這種又冷又絕望的氣息壓得幾乎喘不過氣來，甚至於潛意識裡產生了想逃避的念頭，驀地鼻頭一酸，用力的滑動了下喉嚨，他澀聲探問：「王爺可有對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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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炎煊斂下眼，沉吟片刻，眸底掠過一抺破釜沉舟的狠絕之色：「你速速帶著先小芊離開王府……」

  「怒屬下難以從命！」墨夜猛地抬頭，神情驟變，但於深深喘了幾口氣後，立即按捺住自己的慌張，硬是逼得自己冷靜下來，「既已知道陛下早有殺心，今日若落了他的手裡，王爺豈還有活路？自跟從王爺的那一天起，屬下便已發過誓要與王爺同生共死！」

  趙炎煊氣得想罵人，卻發現自己竟一個字也罵不出口。

  閉上眼，「你已跟隨本王十年，想來也深知本王對小芊的心意。若是不能……」

  「王爺！王爺……」門外，一道慌忙的女子呼喊聲響起。

  趙炎煊等人臉色微微一變，輕煙？！

  這個時候她不守護著錢蓉反倒跑到此處，難道是……

  果然，輕煙一進門便撲到趙炎煊的腳步，小臉紅腫一邊，裸露在外的手臂青紫交加

  「王、王爺……肥、肥肥被……被捉走了！」

  趙炎煊感覺自己的心猛地一緊，悚然道：「誰帶走了她？」

  輕煙顫抖不已：「輕煙不知，只知道是一位穿著道袍的花白鬍子老頭，可他的身後還跟了一位據說是宮裡來的大太監，和幾名凶神惡煞的御林軍。」

  「……江天闊！本王與你勢不兩立！」落下這話，趙炎煊的身影便如閃電般衝出了房門。

  奔跑過程中，他悔恨交加。

  明明知道會有危險降臨，明明之前都是讓她與自己共處一室的，怎麼昨晚就跟鬼迷了心竅般將小芊交給輕煙代為照顧？如果將她留在自己的身邊，前國師那個老東西想帶走她絕不會如此容易！

  輕煙所住的廂房與他的寢室兩點間的直徑相隔雖說不遠，但中間卻該死的隔了水榭又隔了假山與長廊，彎彎繞繞的。

  望著那約莫六七米寬的水榭長廊，趙炎煊提起長袍下擺便想施展輕功躍過，卻在腳尖踮地的那一霎間，一個人影從左側方閃了出來，不偏不倚的撞到他身上，差點就把心緒不寧的他給撞下水。

  怒目而視，對上的竟是肅王嚴恪平那雙艷若桃花的狐狸眼。

  看著完全可以用六神無主來形容的趙炎煊，嚴恪平輕搖下頭，很是痛心的嘆息道：「區區一隻兔子，竟能讓你驚慌到不惜暴露，看來傳聞是真的，你果真對一隻畜生動了心！堂堂的北疆單于對一個大男人動了情，曾經名滿天下的九殿下對一隻畜生動了心——這都叫什麼事啊！」

  「滾開！我沒有心思跟你鬥嘴！再擋著，就別怪我不客氣了！」被他一口一個畜生給激惱了，趙炎煊竟對多年好友落了狠話。

  「讓開？眼睜睜的看著你自我暴露，從而被陛下治下欺君之罪當場誅殺？再看著你九王府上下近兩百條人命全部一命嗚呼？他們何罪之有？你以為陛下還會給你三司會審的拖延時間？」嚴恪平也提高了幾分音量，恨不得直接一個巴掌拍醒他。

  不就是一隻兔子嗎？至於冒如此大的風險？若非要說那隻兔子有何特別之外，大抵也只有肥點丑點罷。

  「你什麼都不懂！」想到錢蓉落到老國師江天闊的手裡隨時都會有危險，趙炎煊的心就抑制不住的狂跳。不想多作解釋，他刷的一下打開摺扇便朝嚴恪平揮去。

  「你！」沒想到他對自己動手的嚴恪平臉色一變，滿是震驚的低嚷：「你居然為了一隻畜生不惜與我動手！好，好的很！」

  手腕一抖，竟從袖中抖出一條軟劍，「你若想讓我眼睜睜的看著你為了一隻畜生喪命，就先我身上踩過去！」

  刀扇相撞，火光四迸。

  一個拼命想脫身，一個抵死不放手，一時間竟難分高低。

  就在趙炎煊咬牙想對嚴恪平下重手之際，又一道人影閃入。

  下一秒，嚴恪平整個人跌倒在地，同時跌倒的居然還有白。

  原來他是在戰局中被突然閃入的白林一把抱住了腰，整個人頓失重心的跌入地面。

  沒有一秒的遲疑，趙炎煊提氣掠過水榭。

  望著他那決絕的背景，嚴恪平怔忡了好一會兒才氣急敗壞的一掌劈向白林：「蠢貨！你可知道你在做什麼？！可知道如此炎煊將有可能面臨什麼危險？！你這時候表忠心……」

  「肅王，與其讓王爺餘生生不如死，倒不如讓他任性一回。」面對著嚴恪平的騰騰怒氣，白林沒有半句的辯解，面色平靜的回了他這麼一句很是莫名其妙的話。

  「你……什麼意思？」察覺到事情的真相有可能不是自己所知道的那般簡單，嚴恪平整個人靜了下來，沉聲問：「那隻名叫肥肥的兔子到底是何來歷？」

  直覺告訴他，趙炎煊的種種失態皆與那隻兔子有關。

  沉默了一下，白林朝他扯了扯唇，露出一個比哭好看不到哪去的淺笑：「她不叫肥肥，她的真名叫錢蓉。而王爺則一直稱她為……小芊姑娘。」

  小芊姑娘？！嚴恪平整個人一呆。

  「小芊姑娘？！你說那隻兔子就是迷惑了炎煊多年的詭異少女？原來它是一隻成了精的兔子？！難怪……」

  「錢姑娘不是兔妖，她是……」事到如今，白林覺得只有將所有的真相都告訴嚴恪平，才有為王爺多爭取一絲生機的機會。

  聽著白林說完了關於錢蓉的所有事情，嚴恪平不僅那雙艷若桃花的狐狸眼變成了死魚眼，甚至還得了口吃。

  「你、你是說，那隻兔子的體內寄著的其實是小芊姑娘的靈魂？也就是說小芊姑娘以兔子的形態出現於炎煊面前，而現在不只炎煊認出了她，甚至就連老國師與陛下都有可能認出了？」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便不難解釋趙炎煊為何會那般失態與失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