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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3章 你恨父皇嗎?

2024-06-09 05:43:17 作者: 濱濱有鯉

  用力的抺了一把臉,佐穆邪仰天長嘆,蠢啊,他為什麼就沒有想到這一點呢?

  早知會如此適得其反,他是真的寧願一直與他糾纏於那滿天風沙的戰場上,何需裝什麼孫子寫什麼狗屁停戰協議書,這下倒好,不僅白白忍受了長達三年的日思夜想之苦,還間接成了推波助瀾的幫凶……

  啊,他簡直就是這天底最蠢的王者,蠢如豬!

  站在營帳外,看著那投映在帳篷上的搖曳影像,趙炎煊有一瞬間的遲疑。

  這裡面有著他在這外世上最親,卻也最陌生的人。

  

  暗吸一口氣調整了心態後,他將錢蓉交給身後的墨夜,跟著王公公進了宋帝所營帳。

  由於陽光不甚充沛,外加戒備的過度森嚴,一跨進門,便有陰森森的感覺。

  「兒臣給父皇請安。」

  宋帝聞言將視線從麗妃娘娘處轉向他,臉上的笑意漸斂。緩緩打量著眼前這位打出生就讓自己因顧忌而刻意疏離的兒子。

  「起來吧。」

  「謝父皇。」

  父子兩人乾巴巴地說了兩句後,都沉默了下來。

  雖然是至親的父子,卻仿佛彼此間都隔著一層說不明透不清更是捅不破的隔閡,誰也不願主動跨越鴻溝。

  氣氛變得壓抑。

  宋帝的目光越過他,若有所思的瞟向墨夜懷中的錢蓉。

  良久,面無表情地問:「煊兒,麗妃剛和朕提及此兔,說對其極有眼緣,想要朕代她向你討來親自餵養,對於此事,你怎麼想?」

  見宋帝開口就提錢蓉,趙炎煊驀然一僵,一顆心也在剎間提到嗓子眼。

  他素來聰敏機靈,怎可能聽不出宋帝的口氣。

  自己對肥肥的特殊照顧,顯然成了把柄落了有心人的手裡,現在宋帝就是在藉口試探他。

  若不想落人把柄,唯一的辦法就只有向宋帝證明肥肥對於自己而言,只是一隻普通無奇的兔子,自己不會為了它冒任何的風險。

  但這樣一來,肥肥就勢必落入麗妃手中,以麗妃和三皇子對自己的怨恨,它哪裡還會有活路?

  心沒來由的發冷,抿唇靜默片刻,他跪了下來,目光異常堅定,沉聲道:「父皇,此兔為長風之妻,兒臣不會將它輕易送予他人。」

  九王爺寵愛黑狼長風一事,朝堂上下人盡皆知。

  說到黑狼長風,其身份似乎也是大有來頭,然而能真正說得清楚的卻沒有幾個人。

  宋帝臉色微變,緩了緩,冷然失笑,「聽你的意思,麗妃予你而言,只是外人了?」直盯著他的目光極為嚴厲。

  趙炎煊悄悄攥了攥拳,面不改色的頂了上去:「兒臣君前無禮,任憑父皇處罰!」

  說完,伏在地上,紋絲不動,硬挺得像鋼鑄般。

  「陛下,你看——他根本就不把臣妾放在眼裡嘛,不僅直言臣妾是外人,更是拐著彎兒將臣妾與惡狼相提並論……嗚嗚,陛下,你一定要為臣妾作主啊……」麗妃說著說著眼淚就如開了閘堤壩般,滾滾而出,一瀉千里。

  錢蓉被雷的兔須亂顫,我的乖乖,好一朵盛開的老白花啊!

  一邊輕哄著哭得花枝亂顫的愛妃,一邊目光稅利的盯視著俯首於地的兒子,宋帝的區別對待讓錢蓉對眼前這對失和父子間的恩怨更為好奇,以至於忘了眼前這陣令人窒息的尷尬是因自己而起。

  她不知道的是,在某些人眼中,她已然與禍水劃上了等於號,譬如白林和墨夜,以及長風。

  「朕知道了。」良久,宋帝的聲音在帳內響起,「煊兒。」

  「兒臣在。」

  「你下去吧。」

  「是。」

  趙炎煊朝宋帝磕了頭,戰起來,默默的轉過身準備向著帳門走去。

  「你恨朕嗎?」突然,宋帝的聲音再次傳進耳膜,卻讓人捉摸不透其間的情緒,「朕將你許配北疆單于一事。」

  趙炎煊後背一涼,腳步也隨之頓下。

  這分明又是一個陷阱題。這在看似平凡的父子對話之下,潛伏洶湧著急險水流,一旦一個不慎而沒有找對落腳點,便是萬劫不復。

  心底一陣一陣發涼,倒也不是特別的難受,這種被至親處處設陷的感覺,他從很小的時候就體會過了,只是沒有今日這般難堪,不知為何,他居然特別不喜歡讓肥肥看到自己如此狼狽的一面。然而事實上,這一天下來,他在它的面前狼狽到不堪。

  想到這,趙炎煊感覺自己的胸膛里緩緩翻騰著一股似冰做的泥漿,那東西似乎把一切都搗毀了,冷冷地堵在那裡,像是嘲笑著譏諷著。

  他本無心於那把龍椅,也曾憧憬過離開皇城過那種遊山玩水四海為家的隨心所欲日子,可是身為皇子,一個打出生就被定為不詳之人的皇子,怎麼可能活得自由自在?

  小時候,每當受了屈辱,年長他三歲的墨夜就會在他耳邊叨念著,天道人生生來苦,這天底下,沒有誰可以真正的無拘無束自由自在……最初的時候,他不信。

  現如今,滿身傷痕的他已然深信不疑:只有坐上那把明晃晃的椅子,掌權生殺大權,才能活得不那麼狼狽與屈辱。

  父皇是何等厲害角色,其手段他太明白了。

  營帳內的空氣凝成一朵朵無聲的烏雲,壓得人連氣都喘不過來。

  微斂了下眼,唇角逸出一絲苦笑,趙炎煊迴轉過身跪下,「兒臣不敢!」

  短短的四個字,不僅沒有正面回答恨也不恨,同時也讓人不禁揣摩他所謂的不敢到底是不敢恨還是不敢抗旨。

  宋帝目中厲光一掠,閃爍不定地盯在趙炎煊這個從長相身形到言行舉止均不像自己,骨子裡卻淌著和自己一樣孤傲內斂血液的兒子,

  終於,淡淡的嘆道:「煊兒,父皇知道你受委屈了,此番與北疆和親,父皇也是……」

  「兒臣自當替父皇分憂。」趙炎煊垂眸面色平靜的應道。

  「炎煊殿下,本宮知道你素來溫雅,也明白你的心裡其實對你父皇是失望的……」麗妃娘娘抺了抺眼角殘留的淚珠,故作疼惜的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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