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 割除腐肉
2024-06-09 05:00:28
作者: 鹿呦呦
已是深夜,火堆里的火漸漸熄滅,只剩下一堆灰燼和骨頭。
睡著的花粥翻了個身,不小心碰到肚子上的傷口,疼得額頭冒汗。
她摸著肚子慢慢坐起來,一臉痛苦之色。
之前在地牢里,張三李四他們奉命用烙鐵烙她的肚子,那塊地方連皮帶肉都被燒掉了,又因為沒有及時處理,傷口潰爛發炎。
今天塗藥時阿宣在旁邊,男女有別,所以她沒有給烙傷塗藥。
花粥起身,拿著剩下的草藥和匕首,扶著牆艱難的走出石洞。
今晚的月亮很圓,照亮了整片大地,以至於花粥能夠清楚的看清周圍的東西。
她來到白日處理清洗野雞的小河邊,沿旁坐下,將草藥放在旁邊一塊石頭上,用匕柄砸草藥,將草藥砸成一團,沁出藥汁後,放下匕首。
花粥緩緩褪去外袍,解開裡衣,露出肚兜。她微微掀起肚兜左邊一角,潰爛的傷口已經生出腐肉,看著著實噁心。
本章節來源於𝐛𝐚𝐧𝐱𝐢𝐚𝐛𝐚.𝐜𝐨𝐦
花粥將匕首拔出刀鞘,拿出火摺子,吹一口,火摺子燃起火來。
花粥把匕刃放在火摺子上方消毒,片刻,將火摺子吹滅收起。
看著傷口上的腐肉,抿嘴,狠了狠心,握著匕首割下腐肉。
花粥額頭不斷冒汗,汗水順著臉頰滑到下巴,滴落到地上。
她臉色白得像紙一樣,毫無血色,每割一下身子就會疼得顫抖一下。
即使再痛,花粥都緊咬牙關不讓自己叫出聲來。實在是痛得受不了了,花粥就會咬住自己的嘴唇,悶哼幾聲。
終於割完腐肉,花粥將砸好的草藥敷在傷口上,撕下衣角包紮傷口。
她拂去額上的汗水,鬆了口氣,聞了聞身上的味道,嫌棄的捏住鼻子。
她現在渾身是汗,衣服都濕透了,汗臭味夾著血腥味聞得讓人想吐。
花粥實在受不了自己身上的味道,再撕下下擺一塊布料,充當手巾放到河裡浸濕,再擰乾,乾擦身體。
她將衣服微微往下推一點,露出潔白的肩膀,可惜柔滑的皮膚上橫列大大小小的鞭傷,毀了美感。
花粥用「手巾」仔細擦拭自己的身體,清理一番過後,穿好衣服,果然清爽了許多。
花粥收拾好東西,顫顫站起,仿佛隨時都會倒下一樣。
她艱難的走回石洞,輕手輕腳的回到自己睡覺的地方,躺下,閉上眼睛。
而對面的阿宣背對花粥,面向石牆,聽到花粥回來的動靜身體一下子繃直,睜著眼睛緊張的咽了口口水。
想起剛剛看到的香艷場面他隱在面具下的臉漲得通紅,耳朵也可以滴出血來。
他半夜醒來,發現花粥不在洞中。夜深野獸出沒較多,他怕花粥遭遇不測,所以出去尋找花粥。
誰知尋到小河邊,看到花粥香肩半露,用「手巾」擦拭身體,他立馬遮住眼睛,轉過身,跑回石洞,躺在地上假寐。
還好只看到肩膀,他又及時轉身,不然他只得挖掉眼睛向白蘇謝罪。
這一夜,兩人都沒怎麼安睡,花粥疼了一晚上,阿宣則默念了一夜清心咒。
天微微亮,兩人便爬了起來,收拾好東西之後趕路回北朝。
一路上,花粥走得很吃力,靠一根木拐杖才堅持了兩個時辰。
看著花粥越來越差的臉色,阿宣十分擔憂,他走到花粥面前擋住花粥不讓她繼續走。
「沒事,我還能堅持。」
花粥不願停下休息,雖然她知道自己身子虛弱,不宜長途遠行,但是她必須得趕緊找到醫館。
如果她不及時用藥好好處理身上的傷口,傷口就會發炎,再次生出腐肉,可能會加重感染,甚至威脅到生命。
阿宣聞了聞,突然蹲下,撿起樹枝在地上寫道:「你傷口流血了,很嚴重。」
他聞到了花粥身上的血腥味,很濃。
花粥點頭,虛弱道:「所以我才要堅持趕路,早點找到醫館處理傷口。」
阿宣站起,轉身背對花粥,微微躬身,拍了拍自己的後背,示意花粥上來。
「不行,路途遙遠,一個人走尚且吃不消,你背我豈不是更累。」花粥堅決不同意,執拗要自己走。
阿宣忙蹲下繼續在地上寫:「你自己走萬一暈倒,耽誤更多時間,我背你快一些。」
花粥垂眸思考,覺得有些道理,但她心裡還是過意不去。
阿宣走到她面前再次弓腰,花粥便不再推辭,雙手摟住阿宣的脖子,爬上他的後背。
阿宣雖看著文弱,力氣卻不小,背著花粥連走幾里路都不帶喘,健步如飛。
不過力氣再大,體力再好,走了一個半時辰阿宣的步伐逐漸緩慢,呼吸也變得沉重。
「阿宣,放我下來,我自己可以走。」花粥用袖子擦了擦阿宣頸上的汗,勸道。
阿宣仍固執的不願放下,背著她繼續走。
花粥勸了好久阿宣才放下她,扶著她慢慢走。
走了許久,他們總算在天黑之前來到一個小鎮,尋到一家小醫館。
花粥向老大夫述說了自己的傷口,老大夫聽得是一驚一嚇的,心裡暗暗佩服花粥。
在沒有麻藥的情況下,生生割下傷口的腐肉,不說普通男子,就連高大威猛的壯漢也下不去手,會疼暈過去。
而她一個瘦弱的姑娘家竟然敢自己割自己的腐肉,還能保持清醒為自己敷藥包紮,其忍耐力和意志力是常人所不能比的。
老大夫為花粥開了幾副內服藥和一些外敷藥,不過卻惋惜的告訴花粥,痊癒之後會留下明顯傷疤。
花粥不在意的笑了笑,領著外敷藥到內堂給自己重新包紮處理傷口。每一塊傷疤,都會讓未來變得更加堅強,讓她記住那些人給她帶來的苦痛,她才不會使自己忘了仇恨。
處理完傷口之後,花粥便與阿宣就近開了兩間客房,休息了一天,用過老大夫開的藥之後花粥氣色好了許多,身子也逐漸恢復。
顧及花粥身體還未完全痊癒,他們雇了一輛馬車回北朝,沒過幾天便到了建都。
因花粥帶走原本要上刑場的沈棠,現在是待罪之身,便低調喬裝進入建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