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跪求
2024-06-09 04:08:24
作者: 李三爺
有了孫清的帶頭,其餘商戶自然是卯足勁了鬧。
陳鴻峰家被打砸了,陳廣勝與陳三和的麵館也關了。潘石家更是舉家都跑路了,只剩下潘菊和范代玉苦苦支撐著。
那些商戶見陳櫻把麵館也關了,怕她賴帳,整日去保寧村鬧。
廖春花、范代玉、潘菊一開始還心存僥倖,最後見連著鬧了兩天,陳書辛和陳櫻都不露面,這才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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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吳嚴清也出面審理了此案。
商戶中領頭的除了孫清,還有一個叫戴常春的大戶。戴常春是慶陽府人,在慶陽府頗有些勢力,打砸陳廣勝和陳三和家就是他帶頭的,頗為兇狠。
案子上了公堂,經過吳嚴清查明。陳鴻峰利用陳氏麵館牟利三百六十兩銀子,陳三和牟利二百三十兩銀子,潘石牟利八十兩銀子。
按照契約書,陳鴻峰則需要賠償三千六百兩銀子,陳三和賠償兩千三百兩銀子,潘石則賠償八百兩銀子。
如今潘石家中無人,早已落跑他鄉。
陳鴻峰將罪責推在了陳廣勝的身上,力求脫身。
陳三和則招供,一切都是陳鴻峰帶頭,他不過是被陳鴻峰給蠱惑了。
不管如何,契約書擺在眼前,該賠就賠,否則就要以欺詐罪論處,銀兩涉及上千者,最少要判十年。
吳嚴清給廖春花、范代玉、潘菊等人三天時間,若是交不出銀子,那陳廣勝、陳鴻峰、陳三和按律判刑。至於潘石,確定就是蹲大牢的下場了。
其餘商戶,按契約書追責。陳書辛家與陳廣勝和陳三和早已分家,不能一同追責,陳書辛家承諾的是利益虧損,而非他人私下牟利。
商戶們見吳嚴清判的還算公允,到是沒有繼續再鬧,而是靜待三日。
陳鴻峰的老丈人家頗有些田產,不過折算下來也就千兩銀子,再加上陳鴻峰牟利所得,遠遠不夠。而且范代玉還有一位妹妹,她那妹妹有心招婿,根本不同意范家出錢賠償,范代玉母親無奈之下,給了二百兩銀子打發了范代玉。
范家不行,陳家更不行。陳廣勝家裡的大屋折算下來也不過三百兩銀子,陳三和家還不到三百兩銀子呢。
賠是賠不了的,只能等著,看縣老爺判他們坐幾年的大牢。
陳昆林和陳志福接到消息,趕回保寧村想辦法。
潘菊讓三個孩子去陳家老宅外跪著,一心盼著陳書辛能夠出面。
七月初四,陳書辛和陳櫻才坐著馬車,晃晃悠悠地往家裡去。
還未進村,一直在村口守著的陳志福連忙往回跑,一邊跑一邊大聲地喊道:「二哥,二哥,二叔回來了。」
等到陳書辛和陳櫻到了陳家老宅外,陳昆林和陳志福等人已經跪在地上等著,一旁的廖春花、潘菊、范代玉則小聲啜泣。
陳昆林抬頭看著陳書辛,眼眶一紅,聲音哽咽道:「二叔!」
陳書辛眼眸微眯,從陳昆林的身邊走過,並未理會。
陳櫻跟著她爹進了陳家老宅,陳昆林和陳志福難堪極了,兩個人紅著眼睛,可誰也不敢起來。
他們就這樣一直耗到酉時,陳家的晚膳都擺好了。
陳書辛請了老母親坐在正席,然後對陳櫻道:「你去外面,把姓陳的都叫進來。」
陳櫻頷首,轉身去了院門外。
她目光一掃,唇瓣輕啟:「我爹說,請姓陳的進去。」
廖春花和潘菊面面相覷,沒敢動。
范代玉暗暗捏了捏拳,往前一步道:「阿櫻啊,你大哥不在,你看我能替他進去嗎?」
陳櫻聞言,冷笑道:「不能。」
范代玉氣憤,將大兒子往裡推了推,自己便靠牆站著。
陳昆林和陳志福跪了大半天了,起身時差點摔倒。就在他們面紅耳赤地抬起頭,以為陳櫻會笑話他們時,只見陳櫻已經轉身進了老宅,連多餘的目光都沒有給他們。
也不知是羞的還是燥的,陳昆林和陳志福都有些不自在地紅了臉。
陳家的堂屋裡,陳書辛站在右側,看著進來的侄兒、侄女、以及侄孫兒們,漠然道:「按照長幼順序磕頭。」
陳昆林和陳志福不敢怠慢,連忙帶頭給奶奶磕頭。
一行人把頭磕了,陳書辛讓他們入席吃飯。大家都吃得食不知味,好不容易等陳書辛放下碗,一個個也跟著連忙放下。
陳書辛讓陳櫻把老母親送回房裡,羅輝也將堂屋裡收拾乾淨,讓連清把幾個不知事的孩子帶出去玩。
陳書辛看著站在他面前的陳昆林、陳志福、陳宏博、陳貞靜、陳嫻雅,目光幽深,久久不語。
在這肅穆沉寂的氛圍中,陳昆林握了握拳,上前一步道:「二叔,求您救救我爹,救救三叔。」
陳書辛倨傲嚴正地盯著陳昆林,冷聲道:「你覺得他們值得我救?」
陳昆林心裡一凜,連忙跪在地上。
陳志福等人見了,也連忙跪在地上。
陳書辛漠然地端起茶盞,絲毫不為所動。氣氛仿佛靜止,可陳昆林等人的心卻在咚咚作響,仿佛如何也停不下來。
從二叔回來的那一刻,他們都以為二叔病弱又無能。可是在這一刻,他們卻感受到二叔深不可測的威嚴。
他就靜靜地坐在那裡,銳利的眸子一眯,他們便仿佛看見了刀光劍影。
陳貞靜和陳嫻雅都快哭了,可她們卻只能忍著。能求的人都求了一遍,最後的希望在這裡,她們不能放棄。
陳宏博年紀最小,「哇」的一聲就哭了出來,因為驚懼不安,他的哭聲很是崩潰。
陳書辛突然起身,陳宏博被嚇得連忙禁聲,身體還一抽一抽的,好像忍得十分痛苦。
陳書辛蹙起眉頭,聲音冷厲道:「十歲也是知事的年紀了,你哭什麼?我救或者不救你們的父親,今夜我讓你們自己做決定。」
陳昆林等人心裡一震,還未來得及開心,只見陳書辛眸中泛寒,正冷怒地掃視著他們。
冥冥中,仿佛有一塊巨石頃刻間懸在他們的頭頂。而他們,也都只能心驚膽戰地承受著,逃也逃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