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阿提拉

2024-06-09 03:48:14 作者: 嘀嗒

  公子卿暗道棘手,這種依植物而生的動物最是恐怖,一但它所依存的植物被人拔走或是被某種動物咬下來的話,這類動物就會狂性大發。

  往往結果只有兩個。要麼它死,要麼你亡。

  好在這條蛇尚且沒有暴怒,他若出其不意,定能一招制勝。

  他取出安魂草,慢慢地放下劍,將安魂草放在地上,自己慢慢地往後退去。那蛇果然是衝著安魂草來的。

  它游竄過來,想叼起安魂草離開,他瞧準時機,一劍刺到了它的七寸處,這一劍他用了七成力,直接把蛇釘死在懸崖上。

  他將安魂草撿起來,拍了拍上面的灰塵,正欲離開,卻發現被一群蛇包圍。

  「你竟將它們蛇王殺了?」雖是疑問,但此言滿滿皆是怒氣。他抬眸一看,是個腰佩銀鈴的異族女子,不,小姑娘。

  因為看起來不過才十三四的年紀。

  「這位姑娘,在下為救人,不得不取了這安魂草,既然這蛇定要搶,只能殺了。」他在人前,向來儒雅。

  這姑娘似乎並不想聽這些,她指著地上的蛇道:「這可是我倖幸苦苦養了十年的蛇了,你怎麼說殺就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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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敢問姑娘,芳齡幾何?」這姑娘應該不是什麼裝嫩的女子。

  「本姑娘現齡十四。」她揚了揚下頜,十分高傲的樣子,腰上銀鈴隨著她的動作響了響。

  養了十年,她才十四。

  四歲就開始接觸蛇養蛇,這姑娘還真不是一般人啊,若是換成了她,可是會怕這些東西?

  「姑娘,蛇死了怨不得旁人,它攻擊人,也怨不得被人殺死。」他淡雅的聲音與他的話極其不符,她聽得柳眉倒豎,「你!」雖然氣,但還是什麼也沒說。

  她一下子坐在一堆蛇里,像是個小孩子一樣撒潑打滾。

  「它可好比我的朋友,你若是堂堂正正地打贏它,我無話可說,可你方才明明是陰了它的。」

  她也是心疼自己倖幸苦苦養了十年的蛇,就這麼被釘死了。

  「腦力也是致勝的關鍵,你的蛇沒有靈智,難不成要怪在下嗎?」他一雙眸子透露出焦急,實在是不想和她扯皮下去。

  「你這人怎麼這樣?殺了別人的親人,你竟還這樣有理?」她的眼眶逐漸泛紅,他最見不得女子哭了。

  他馬上道:「此事算在下錯了,那姑娘想要什麼賠償?」

  蛇,反正已經死了。這姑娘就是哭死他也賠不起,故此,能用金銀解決就破財免災算了,他還急著回去送藥。

  面前的姑娘頓時收斂了眼淚,仿佛放心想要哭的那人不是她一般。

  公子卿瞧著她秒變的臉,有種入了賊坑的感覺。

  阿堤拉打量著眼前這個長身玉立的男子,右手上繫著的另一串銀鈴欲要發聲,卻沒有發出來。

  「算了,你幫我摘七日草藥,我就放你回去。」她收了銀鈴,蛇群不情不願地退了下去。

  公子卿抿了抿唇,搖搖頭。

  「姑娘,在下說過,這草藥是救命用的,姑娘可否容在下三日?」他抱拳,說得認真且敬重。

  阿堤拉撇撇嘴,走近幾步,身上的銀鈴聲陣陣,煞是好聽。

  「我說公子啊,我如何信你?」她笑眯眯地說道,露出兩顆小虎牙,完全一副稚氣未脫的孩子模樣。

  他現下歸心似箭,實在是想一走了之。

  「這樣吧,把這罐藥喝了,若是三日後沒回來,你可就要爆體而亡哦。」笑得天真,話卻狠毒。

  他接過瓶子一飲而盡,半點兒猶豫都沒有。

  她看得驚訝,看了看手裡的空瓶子,「你你你,你怎麼就,就這么喝了?不懷疑我的目的嗎?」

  他沒回答,只是作揖問道:「這下,我總能回去了吧?」

  她愕然地點點頭,他二話不說的便走了,連影兒都走沒了,她才反應過來。

  「哎,不是,這這這是有毒的呀,真的有毒啊!」她大聲地喊著,公子卿充耳不聞,走得依舊決絕。

  她氣惱地跺跺腳,怎麼就這麼死心眼呢?她不過就是試一試而已,怎麼就真的這麼實誠呢?

  公子卿路上沒有休息,用了一天一夜的時間就回到了王府。

  「王爺?」黎先迎了出來,看到了他手裡的安魂草和他眼底的陰影,「你先去睡一覺吧,這裡我來。」

  他搖搖頭,嘆了口氣氣,道:「欠了筆債,現在馬上得返回去還了。」黎看起來十分無奈,有些破罐子破摔的樣子。

  「你快自己隨意吧,我不管你了,你自己決定吧!」她氣憤地摔門而入,公子卿搖搖頭,也很無奈的樣子。

  她幫雲錦熬藥,公子卿卻在趕回斷魂崖的路上。

  雲錦讓黎灌進去藥後,她便醒了,因為她一直想醒,需要的不過是一個契機。雲錦醒來第一件事,便是尋公子卿的身影。

  「你是誰?公子卿呢?」她只看見了在床邊坐著的黎。

  「我叫里,是你的救命恩人,公子卿,跑去還債去了。」她把空碗放在凳子上,看雲錦漸漸失落的神色。

  她站起來走到門口,道:「知足吧,他從沒那麼著急過,也從沒那麼失態過,你能引得他那樣,不錯了。」

  這樣似施捨的語氣,叫她有些心中發寒。

  「呵,就是這樣便要感恩戴德了?他被我救了,我被你救了,扯平了。」言罷,強行起身下床,不料傷口還沒癒合好,又開裂了。

  血絲暈染在白繃帶上,一塊繃帶很快就被血染濕了。

  「別動,你這受傷的地方可是會大出血的地方,你自己悠著點兒。」黎上前將人扶上床,並且細心地換了一塊。

  雲錦坐在床上,一言不發。倒是黎一直在旁邊和個老媽子一樣碎碎念個不停。

  「能安靜一會兒嗎?我也是需要安靜的,我是病人。」她揉了揉太陽穴,實在忍不住。

  黎撇了她一眼,道:「現在記起來自己是個病人了?剛才掙扎著下去的是誰來著?是不是你來著?」她安靜地坐在床上,十分無奈地點點頭。

  「方才是我太偏執,不是每次付出都有回報的。」她微微一笑,定格在了那個笑容的表情上。她神色一暗,心道果然是「笑面虎」。

  公子卿日夜兼程,回到了和阿堤拉初見的地點,他立在崖邊,等著那陣銀鈴聲響起來。

  「喲,公子還挺守時,到的真是時候啊。」銀鈴聲響,清脆的少女也發聲。

  他回眸去瞧了瞧,還是那身打扮,不過從藍色換成了紫色罷了。「在下如約而至,履行諾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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