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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6、她倒要看看,背後是人是鬼。

2024-06-09 03:12:24 作者: 洛小妖

  姜邊抬目細細看向那婢女,只覺得她眉眼間似有幾分相識,好像在哪裡見過。

  姜邊略一思索,突然想起,這宮裝婢女,可不就是之前城門口那做書童打扮之人麼?好像是叫清屏……

  此時她神色焦急,看向洛戰楓的眼中帶著幾分猶豫。

  「有話就說。」洛戰楓劍眉微擰,冰冷深邃的眼底隱隱露出幾絲不耐煩。

  「公主,」清屏面色掙扎,說起話來也吞吞吐吐的,「公主吵著要見王爺,否則她就……」

  「如何?」洛戰楓嘴角一勾,抿出抹嘲諷的冷笑,「又要自殺?」

  洛戰楓開門見山的直接讓清屏面色尷尬了一瞬,不過很快就恢復如常,苦著臉央求到,「公主的性子王爺也清楚,所以,奴婢求王爺去看看公主吧,不然……」清屏的臉上露出為難神色,戰戰兢兢地繼續說到,「公主一定不會輕饒了奴婢。」

  洛戰楓冷冷乜了清屏一眼,目光又偷偷地瞥向姜邊,那意思,似乎是在徵詢姜邊的意見?

  姜邊眯眼笑著點了點頭。

  洛戰楓輕哼一聲,冷冷一個甩袖,便隨著清屏大踏步地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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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邊努了努嘴,百無聊賴地在原地踢著小石子,靜心等洛戰楓回來。因為,離開之前,他用一個冷冰冰的眼神警告過自己,讓她不要亂跑。

  「切,真是霸道。」姜邊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來回踱著步。

  正此時,一個小太監垂首走了過來,畢恭畢敬地說到,「王爺因事耽誤了,特讓奴才來帶王妃去洗塵殿。」

  姜邊蹙眉,犀利如電的目光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眼前的小太監,倏地眯眼笑到,「那有勞了。」

  「王妃客氣了。」小太監低眉順目地應了一聲,便半哈著腰在前面引路。

  姜邊不疾不徐地跟在他身後,一路小心地留意著四周的環境變化。

  「王妃真是好福氣,王爺乃是當今聖上的兄長,又戰功赫赫,跟著王爺,王妃這一輩子可算是揚眉吐氣了。」小太監的話中帶著幾分討好。

  姜邊不咸不淡地「嗯」了一聲,並沒有搭話。

  「王妃長得跟天仙兒似的,也難怪會讓王爺對您青睞有加,羨煞旁人。」小太監一邊誇讚姜邊,一邊偷偷拿眼去乜姜邊,見她神色無礙,眼底不由得飛快划過一抹詭譎神色。

  「怎麼走了這麼久,還沒到?」姜邊見這小太監帶著她越走越僻靜,不由得疑心更甚。

  「王妃莫急,這拐過前面那個彎兒,就到了。」小太監笑得一臉討好。

  姜邊見此神色微冷:她倒想瞧瞧,這人,究竟要搞什麼花樣!

  姜邊戒心頓起,周身肌肉緊繃,靈動的眸子飛快地留意起四周的環境,以便緊急時刻,能迅速地擬訂逃跑計劃和路線。

  出招之人,既然如此煞費苦心地想要給她點顏色看看,她若不配合點,豈不是讓人瞎忙活一場,其心難平?

  「王妃,到了。」小太監半哈著腰恭聲說了句,笑得很狗腿,「奴才既已將您帶到,這就告退了。」

  小太監說著匆匆行了個禮,然後便飛快地退了下去。

  姜邊看著他快步離開的背影,黛青色的眉毛慢慢地擰在了一起:既然來都來了,那斷然沒有退縮的道理……況且,她倒也想看看,這幕後之人,究竟是想要玩什麼花招!

  姜邊嘴角噙著抹冷笑,抬步堅定而又緩慢地,沿著那條鵝卵小徑走了進去。

  曲徑通幽處,小苑花木深。

  拐過一片竹海,眼前竟是另有一番天地!

  紅漆木棧一拐九彎,底下碧波蕩漾、曲水流觴。木棧盡頭,有一座由青竹構造而成的小苑,上有匾額書:方苑。字體如鐵畫銀鉤,筆走龍蛇,藏鋒處微露鋒芒,露鋒處亦顯含蓄,剛柔並濟中彰顯了提字之人方圓兼備的品性。

  「咯吱!」

  木門應聲而開,姜邊連忙閃身躲進了一旁的矮木叢中,透過枝葉縫隙往外瞧去。

  只見一長發披散及腰、白袍遺世的男人懷抱長琴慢悠悠地走了出來,然後盤腿坐在了臨水的木棧上。

  他彎著身子伸手往下一撈,取出了順著水流漂下的酒盞,一仰脖子便喝了個乾乾淨淨。

  一杯酒下肚,男人似乎有些醉了。他兩頰騰上兩抹紅暈,映在蒼白的臉上,越發顯得瑰麗。

  狹長的眸子微微眯起,他一勾指,淙淙的琴聲如泉水般叮咚唱響,直聽得人如痴如醉。

  突然——

  「錚!」

  隨著一聲銳響,琴弦毫無徵兆地斷在了男人的指下,指腹割破,鮮血如同泣淚般從那細長的傷口中滴滴湧出。

  男人半眯的眸子陡然暴瞠,他一甩袖,「咣當」一聲將長琴扔了出去。

  他倏地起身,紅著眼疾奔幾步走至落琴處,抬腳狠狠地剁在了那琴弦之上,口中發出了野獸般的低吼聲:「你!你!連你也要欺我麼!」

  男人雙目猩紅,面容猙獰,歇斯底里的模樣和一個瘋子沒有什麼兩樣。

  姜邊被駭得心口猛地一跳,直覺此地不宜久留。

  放著酒壺和酒盞的木質托盤順著曲折的水道漂下,流經姜邊的眼前時,她才看清,原來托盤之上是有兩個酒盞的。

  難不成,他還約了人?因著沒等到人,所以惱羞成怒地砸琴?

  姜邊覷目再看向那人時,卻見他竟然落下淚來。

  漣漣淚水順著他蒼白絕美的臉頰溜出兩道水印,徒為他增添了幾分楚楚動人的病弱之美。

  「……束……」

  他薄唇顫抖間低聲吐出了幾個字,可惜姜邊離得太遠,隱隱約約間只聽清了一個『束』字。

  偷聽牆角,窺人隱私,確實不是什麼道德的事情。所以,她還是儘早撤退為妙,免得惹了一身腥,洗都洗不掉。

  輕手輕腳地往後退,一步、兩步……姜邊成功地沒有引起那個男人的絲毫注意,正此時——

  「嗯啊……嗚……」

  痛苦的吟哦聲斷斷續續地傳來,期間夾雜著「哼哧哼哧」大口喘氣的聲音,以及琴弦「錚錚」的斷裂聲。

  姜邊腳步一頓,猶豫了好半晌還是慢慢地回過了頭――只見男人正團縮著身子半趴在地上,腦門緊緊地頂著地板,喉嚨中不斷滾出「嗬嗬」地大口抽氣聲。

  他嘴唇青紫,氣喘如牛,痛苦不堪的模樣看得姜邊心口驟縮。

  生為醫者的操守,讓她做不到見死不救!

  姜邊一咬牙,硬著頭皮大步跑了出去。卻不知,今日今時這個決定,讓她在此後,後悔了很久很久……

  「喂,你沒事吧?」

  姜邊幾步沖至那人面前,伸手正要扶他起身,不料他卻反手一抓,纖細長指竟直直地扣在了姜邊的命脈之上。

  姜邊神色陡然一凜!

  男人側目看來,狹目微眯:「你……是誰?」

  他額頭上大汗淋漓,蒼白的臉上一絲血色也無,素淨得如同一張不著色彩的水墨畫,美得羸弱而又靜雅。

  「這裡是禁地,擅入者……咳咳!」男人話還未說完便被一串劇烈的咳嗽所打斷。

  「你……」姜邊擰眉,他這症狀是……腦中念頭還未轉完,男人扣在她腕間的手指突地發力,寸寸掐緊。

  姜邊面色刷然一白,眉頭痛苦地擰成了一個結。

  「擅入禁地者,死!」

  男人微斂的狹目中厲光陡現,他「咔」地一聲扯斷琴弦,反手一繞便纏在了姜邊纖細的脖頸之上。

  纖細如髮的天蠶絲咬上脖頸,姜邊覺察到一縷沁入骨髓的冰涼。

  男人指下用力,琴弦勒入皮膚,舔開條條紅痕,姜邊痛得眉頭微蹙,可她的嘴角卻緩緩暈開一抹妖艷至極的笑。

  目光觸及姜邊微微揚起的眼角,男人眼底掠過深思之色,啞著嗓子沉聲問到:「你……咳咳!」

  話甫一出口便被一連串劇烈的咳嗽聲所打斷,男人蒼白的面色隨之泛出絲病態的紅。

  姜邊神色淡漠地乜了他一眼,語含嘲諷:「要殺人,也得量力而行才對。」

  話剛落地,男人還未反應過來其中意味,姜邊迅疾出手,一個利索的擒拿手使出,輕而易舉地便將男人瘦弱的雙手給反剪到了身後。

  用力往上一掰,只聽得「咔嚓」一聲骨節錯位的脆響。

  男人劇痛之下面色越發慘白,雙目惡狠狠地瞪著姜邊,仿若要將她剝皮拆骨而食。

  無視男人凶如猛獸的目光,姜邊兀自笑得明媚:「這下,你當如何?」

  姜邊眼波如水瀲灩生光,飛揚的眼角眉梢間儘是灑脫自在,不禁看得男人微微斂目,心神恍惚。

  眼前的人影,迷糊間仿佛同另一個人相重合,男人的嘴唇掀動了好幾次,某個名字差點就要脫口而出。

  「你……是誰?」男人聲音雖細若遊絲,卻執拗非常。

  姜邊呵呵一笑,挑眉沒個正經地反問:「我?」

  男人眼神不動地盯著姜邊,誓要得到一個答案。

  「能救你的人!」

  這番自大之語姜邊說得狂妄,卻又不令人討厭,甚至詭異地有一種,讓人忍不住想去相信的衝動。

  男人抿唇冷哼出聲,斥責之語還未出口,姜邊竟直接伸手過來按上了他的胸口,手指用力,「嗤啦」一聲便將他胸前的衣襟完全扯開,露出了大片蒼白如紙的胸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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