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7、陛――下――

2024-06-09 03:10:30 作者: 洛小妖

  「哎?」姜邊向著跪在地上之人走近了幾步,俯下身來細細看了那人幾眼,然後一拍腦門,若有所悟地大說出聲,「這不是皇后娘娘身邊的貼身婢女清河嗎?」

  姜邊話音剛一落地,便感受到皇后冷冷刺來的目光。

  而俯跪在地之人,聽到動靜後適時地抬起了小臉,一見到皇后便「咚咚」地膝行至她腳邊,抱著皇后的褲腳含淚求饒:「娘娘,救我,你一定要救救清河……」

  清河髮髻散亂,釵環首飾七零八亂地斜插在鬢間,襯著她又紅又腫的臉頰,看起來可憐得緊。

  「陛下,不知清河犯了何事?」皇后不動聲色地避開清河血跡斑斑的髒手,面色如常地詢問出聲。

  「不知皇后可還記得遊船遇刺一事?」姜夜銘纖細白淨的手指細細敲打著桌面,目光高深莫測地盯著宋曼玉的表情變化。

  「自然記得。」皇后眼底暗光一閃即逝,語聲幽幽地說到,「那日本宮身受重傷,就連容貌也……」說到此處,皇后抬手慢慢撫向自己的臉頰,眼中似有憤恨一閃而過,「此事,臣妾自然是記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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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此物,你可認識?」說罷,姜夜銘順手一拋,一個物什應力從他袖中飛了出去,「哐當」一聲甩在了地上。

  皇后抬眼別有深意地乜了姜夜銘一眼,俯身正要撿起地上的東西之時,卻被一隻白皙細膩的小手搶了先。

  姜邊拿著手中的東西,細細看了一會兒,略有疑惑地問出了聲,「皇叔,這不是九汶印章嗎?怎麼會在你那裡?」

  姜夜銘側目睨了姜邊一眼,聲音冷沉,「這事,便要問皇后了。」

  皇后恨恨剜了姜邊一眼,目中隱有怒火涌動:這小賤蹄子,真真是哪裡都有她!

  「陛下,這九汶印章臣妾前幾日便找尋不見了,不知陛下是從何處得來的?」

  「你可知,那日遇刺,順天府尹獨女當場被刺身亡,悲憤之下,他請求徹查此事,朕允了。」姜夜銘端過一旁的茶盞,用蓋子輕輕撥開茶葉細細呷了一口,然後不疾不徐地繼續說到,「而今日約摸酉時時分,他們在城外郊林里發現了近十具黑衣人的屍體,並在現場找到了那枚印章。」

  「什……什麼?」皇后面色倏地變得慘白一片,就連濃施的粉黛也掩蓋不住她面色的憔悴蒼白。

  「皇叔的意思是,皇后娘娘買……買兇殺人?」姜邊皺著眉頭思索了好半晌後,才慢慢地從唇齒間不確定地擠出這麼一句話來。

  話一出口,當即惹來皇后一聲怒斥:「姜邊!飯可以亂吃,話卻是不能亂說的!」

  姜邊被唬得肩膀一縮,扁著小嘴再也不敢多發一言。

  那副畏縮又委屈的窩囊樣兒,完全跟之前為皇后醫治臉傷時的模樣,判若兩人!

  此時此刻,皇后真的有些看不清了,她不知道,眼前這個看似懦弱無能的姜邊,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呢?

  察覺出皇后疑慮的目光,姜邊咧嘴對她回以微微一笑,頓時氣得皇后的面色更加難看了幾分。

  事已至此,姜邊大概已經明白了所有。

  那些黑衣人,若她猜得不錯,只怕是滄國那勞什子的鬼王派人去收拾掉的,至於現場找到的那枚九汶印章,恐怕也是那人的手筆。

  不過,他究竟是為何要鬧這麼一出呢?是為了動盪姜國朝局,還是另有目的?

  不管他出於何種目的,皇后買兇殺人是真,既然有人願意替她動了手,那她靜坐看戲便好,這場戲結局不論如何,與她而言,總是不會虧的。

  「陛下明鑑!臣妾冤枉啊……」

  「這枚印章,臣妾前些日子便找不見了,也不知是何人偷了它去,竟做出這等惡毒之事來陷害臣妾!」

  皇后說著雙膝一彎,端端正正地跪了下去,鳴冤道:「還望陛下明查,還臣妾一個清白!」

  「清白?」姜夜銘冷笑一聲,怒意已是顯而易見,「順天府尹求朕給他一個公道,你又求朕給你個清白!宋曼玉,你倒是說說,你要朕如何做?」

  「臣妾做事從未壞過規矩。至於遊船遇刺一事,確實和臣妾無關,臣妾問心無愧!」

  「你當真,問心無愧嗎?」姜夜銘狹目微眯,深沉的目光讓人猜不透分毫他的心思。

  「陛下此言,便是不信臣妾了?」

  宋曼玉眼眶微紅,目中透出失望神傷之色,「你我夫妻十餘載,你對我,難道連一丁點基本的信任也沒有嗎?」

  「人證物證俱在,你要朕如何信你?」

  「臣妾沒有做過便是沒有做過!」宋曼玉的態度不免也有些強硬了起來。

  「混帳!」姜夜銘被皇后態度激怒,順手抄起旁邊的茶盞便衝著皇后摔砸了過去。

  「砰!」

  茶盞碎在皇后的額頭上,砸出一片紅腫。額角滲出的鮮血混著茶葉水漬糊了皇后一臉,看起來甚是狼狽。

  「你……竟然對我動手?」皇后貝齒用力在唇瓣上咬出一排排的牙印,目中的不甘和憤怒交織在一起,越燒越旺。

  無視皇后的質問,姜夜銘指著清河一字一句地詰問出聲,「這奴婢方才已經承認是奉你命出宮,而現場又找到了你的九汶印章,如此人證物證俱在,你竟還要狡辯?!你實在是令朕太失望了!」

  「身為一國之母,你不僅心胸狹隘,竟還如此心狠手辣,朕……」

  「陛――下――」

  還不待姜夜銘把話說完,宋曼玉便雙目含淚地滄然喊到,「僅憑一個奴才的隻言片語和一枚印章,你便要治了臣妾的罪嗎?」

  皇后雙眼通紅,側身憤憤地盯著跪在一旁的清河,揚手便一耳光「啪」地甩了過去,力道大得清河身子一歪,竟被這一耳光颳得直直歪倒在了地上。

  「賤婢,本宮自認素來待你不薄,你作何要陷害於我!」

  清河嘴角流血,臉頰腫得跟個包子一般。她雙手撐地,顫巍巍地從地上爬起,散亂長發下的目光黑得發亮,而她,就那麼直直地盯著皇后,直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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