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7 長姐怕你害怕……

  郁錦腹誹，真有個性，也不知便宜娘哪找的。

  她早有準備，穿著一身黑色勁裝，從床榻里鑽了出來，又從床底摸出小靴子套上，看著倒也乾淨利落。

  凌霜的武功很好，攬著她的腰超近路往麗妍宮的方向縱躍而去，郁錦只覺得耳邊是呼呼地風聲，嚇得她緊咬牙關才沒叫出聲。

  「喂，我不急，可不可以用走的？」郁錦小心的商量著。

  凌霜理也沒理她，很快便停在了牆頭上，郁錦抓緊他的袖子。

  

  尼瑪，都是大爺，按理說她應該是她的主人吧？

  是吧是吧？

  好吧，能坐人力飛車來已經很好了，她應該知足。

  「我在這裡等著，你去看看她房裡有人沒有。」

  郁錦覺得自己失策了，她應該先讓她自己來踩踩點，至少也得知道皇帝在不在，不過外面並沒有皇帝的御攆，想來皇帝應該是不在的。

  郁錦來不及感慨身邊有個武功高強的暗衛出門必備之萬能時，對方已經解決了一切回來接她進郁妍的寢殿。

  可能是郁錦的動靜驚醒了她，也許是她壓根就沒睡。

  郁錦和她的目光對上，當即就撲了過去，「長姐，你怎麼樣？」

  郁妍笑，「怎麼才來？我以為你今夜不來了呢。」

  誒？

  「你知道我今夜會來？」

  「猜的。」

  郁錦無語，「長姐，你怎麼樣？」

  「我還死不了。」

  「長姐，是不是墨雲曦推你下的水？」

  「是。」郁妍淡笑著毫無隱瞞。

  郁錦秋水眸一寒，「我不會放過她的。」

  「傻瓜，她也不過是受人指使罷了。」

  「受誰指使？皇后嗎？」郁錦腦補出大老婆迫害受寵的嬪妃戲碼。

  可是郁妍卻神色自若的道：「這個皇宮還有誰能指使她如此做呢？」

  難道是皇帝？郁錦已經驚訝不起來了，「長姐，如今他一個皇子皇女都沒有，你懷的這胎可是他的第一個孩子，他腦袋進水了嗎？」

  少女穿著一身黑乎乎的緊身衣，襯的她腰身不盈一握，少女的臉膚白如雪，宛若一朵桃花初放，此時一雙秋水眼裡滿是怒火。

  郁妍淺淺一笑，「傻瓜，這中間的彎彎繞繞你還不明白嗎？中宮背後的都察院右使在那裡瞪眼看著皇帝呢，他若是連中宮背後的勢力都失去，那麼他這個皇帝也就徹底成了孤家寡人。」

  「說白了就是他的第一個孩子必須是皇后的。」

  郁錦更不明白了，「既然他的第一個孩子要皇后所出，那他又何必讓你懷孕？」

  郁妍眼中有著好像難以消融的冰雪，唇角勾起一抹冰涼的笑意，「因為皇帝要給你一個警告，準確點說是在給郁家施壓。」

  幾乎是瞬間，郁錦豁然開朗，總算能摸清這中間彎繞了，可以說這一切都是皇帝在進行的陰謀。

  同時將墨家嫡女和郁家嫡女收進宮裡，為的不是什麼恩寵，而是讓郁家和墨家相鬥，而皇帝坐收漁利。

  雖然成為了後宮女子，可誰說後宮和前朝就沒有關係呢？

  當然，他也並非要的就是後院起火，還有更深的一層就是，在郁家女被欺辱後，他以保護著的姿態站出來。

  而從此郁家和墨家水火不容，自然會斗個你死我活，可是郁家斗得過攝政王嗎？

  所以在在多發打壓下郁家只能和皇帝聯手，這是說的好聽點叫聯手。那麼難聽點就是郁家軍從此交給皇帝，就等於把命交給皇帝了。

  郁錦想通了這中間的關節拳頭握緊咒罵，「皇帝真是好計謀，他設計了這麼多，也不怕未老先衰？可是長姐，你為什麼要如他的願呢？你為什麼要進宮呢？」

  郁妍怔怔的望著帳頂，「這是命，就如你成為先帝的皇后一般，可有人問過你的意願了？」

  郁錦沉默了，她來時已經成了太后，成了定局的事還有什麼願意不願意的，只能想盡辦法改變命運。

  「長姐，你可以拒絕的，也可以向我求助，你還記得在中秋夜我問過你，你若是不願我有能力讓里離開的。」

  郁妍苦笑，「傻瓜，郁家在中秋前兩天就收到了密旨，豈能是你能改變的？郁家一百多口人的性命，豈是我們小小女子說改變一件事就能改的嗎？」

  郁錦怔怔的望著郁妍，喃喃的道：「難道郁家一百多口人的性命因你的犧牲就能改變了嗎？你不過是皇帝這盤棋中的一枚棋子而已啊。」

  郁妍眸光漸暖，「你真是傻，這冰冷的宮裡只有你一個，長姐怕你害怕……」

  郁錦承認她太容易感動，聽到她那句宮裡只有你一個害怕的時候，她的鼻子一酸，一下伏在郁妍的手臂上濕潤了雙眸。

  她很想說，只有她一個才更容易離開啊，可是她卻一句話都不能說。

  郁妍溫柔的撫著她的頭，輕聲道：「阿錦，先帝為人剛愎自用，一直在防範著郁家，然而他又不得不用郁家，新帝也是如此，只是他沒有先帝能沉得住氣，忍不住開始動郁家了，不管發生什麼，你都要堅持住，決不能將郁家軍交到皇帝的手中，我郁家軍決不能淪為任何一方的工具。」

  郁錦明白郁妍沒說的是，當郁家軍交到皇帝手中的那天便是郁家死期之日。

  回到慈雲宮中之時，已經四更天了，有凌霜的幫助並未驚動任何人。天色蒙蒙亮之時，郁錦才睡著。

  從進入冬季開始，郁錦白日就挪到了西寢殿裡，西寢殿燒的是火炕有火牆，可以說溫暖如春。

  只是晚上她還是回東寢殿的鳳榻上去睡，一個是習慣了，第二個是怕上火。

  直到第三天巳時剛過的時候，皇帝才施施然的出現在郁錦的面前，若是以前郁錦可能會和皇帝客套一番，此刻，她看著皇帝那張俊美的臉恨不得揣上兩腳。

  不是因她有什麼家族歸屬感，而是便宜娘還在郁家，還有郁妍，她以一個真正姐姐的身份出現，也因她那句怕她一個人在宮裡害怕，奇怪的是那句話卻被她深深地印在了腦海中。

  還有郁妍為了家族她犧牲的不是常人能忍受的。

  皇帝微微欠身道：「見過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