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痛

  33號別墅，客廳里。

  只見柳浣紗兀自冷靠在沙發上。林蔓與唐筱然不知是否在樓上。

  柳浣紗抱著膀子，面若冰霜，整個人看上去就是一座冰雕，眼神平靜如水，有些嚇人。

  茶几上，安靜的放著那個葉默從河裡抱出來的小箱子。

  葉默開門進來到現在，她也沒看過他，哪怕一眼。

  空氣中，溫度很低。低的仿佛能把人凍僵。葉默從進屋後，心裡就直突突，也屏住了呼吸。

  真不知道哪又惹著她了。

  

  雖然箱子還在，但他並沒有感到高興，反而 有點難受。

  站在她不遠處，他一動不動，生怕再刺激到她，一言不合她就會生氣暴走。

  詭異地氣氛，壓得他幾欲喘不過氣來。

  良久，她還是沒有反應，仿佛他真成了空氣。

  葉默深吸口氣，忍不住率先打破沉默，笑著說道：「媳婦兒，我……」

  不等葉默說完，就迎上了柳浣紗冷漠的眼神。

  但她的眼神里卻透著笑，只是太過詭異。

  葉默的心裡咯噔一聲，聳了聳喉嚨，心也提到了嗓門口。

  這一瞬，他似乎看到了她眼裡的那抹失望，除了失望，還有掩飾不住的心痛。

  他仿佛也聽到了她的心碎的聲音。

  「媳婦兒，你到底怎麼了？」

  葉默愈發的感到不安，硬著頭皮，語氣輕柔。

  也小心翼翼地在她身旁坐了下來，她絕美的側臉，他沒有欣賞的心思，也隱隱感覺心在疼。

  「大英雄，呵呵，可真威風啊！」

  柳浣紗自顧喃喃，仿佛在說什麼笑話，而嗤笑聲里，透著不屑、嘲諷、失望、心痛等等負面情緒。

  將她的模樣盡收眼底，葉默心都涼了半截。

  他不明白這到底是為什麼！

  但她總算是出聲了，葉默也長舒口氣，急忙說道：「那都是外面的人沒事喊著玩的，跟我沒什麼關……」

  她冷冷打斷：「那個箱子，是你從河裡帶上來的吧……」

  聽她提到了箱子，葉默不禁一喜，只是還來不及跟她分享喜悅，柳浣紗就緩緩起身，作勢就朝樓梯走去。

  看著她孱弱，透著幾分孤寂的背影，葉默此刻說不出心裡到底是什麼樣的滋味。

  她忽的腳下一頓。

  見狀，他心頭不禁一喜。

  她微微側頭：「哦，我忘恭喜你了，很快你就又立功了。」

  淡漠的語氣。

  他聽了非常的不爽，聽著牆上的離子電視機里的的笑聲，儘管音量很小，他也頓時想把它砸個稀巴爛。

  儘管不明白她為什麼這樣對他，他也寧肯挨她重重一耳光，也不願聽到這樣的語氣，就好像他在她的眼裡，成了無關緊要的陌生人。

  仿佛他是死，是活，是喜，是悲，只要是有關他的一切，都與她再沒有關係了。

  下意識就要跟上去，問清楚到底是怎麼了，卻猛然又迎上了她的眼神，嘴角也微微上揚，哪怕臉上泛起了微笑，可那笑，卻令人感到絕望。

  轟隆！

  葉默腦子裡嗡了一聲，像是被雷劈了，頓時渾身一顫，也愣在了原地。

  一個接一個的片段，如電影般在他的腦子裡飛速閃現。

  他試圖捕捉到足以令她如此對他的那些個瞬間。

  漸漸地，他很想對著她的背影喊道：沒有！

  她的步履，不再是款款蓮步，顯得沉重而笨重，似乎比剛跟水蟒大戰下來的他還要虛弱，他看著都感到心痛。

  然而，他張嘴，直到眼睜睜看著她消失在樓道口，也沒有說出話來。

  嘩啦！

  這一瞬，他仿佛感覺失去了什麼，整個像丟掉了魂魄，無力的癱坐在沙發上。

  頹然的煩躁的抓起頭髮，閉上眼睛，也死死咬住了牙齒，強忍著沒有咆哮出來。

  痛！

  這比在水裡被水蟒纏住，無法呼吸，血管快要爆裂，骨頭快要斷裂，五臟六腑快被擠壓碎裂，七竅快要流血的那張感覺，還要痛個無數倍。

  他似乎也能聽到他的心，像一面鏡子那樣，正一點點的在破碎……

  凌晨，夜漸漸涼了下來。

  然而城市卻依舊熱鬧，燈紅酒綠，紙醉金迷。

  此時，天上人間，一個豪華的包間裡。

  舒服的沙發上，龍成虎如坐針氈，感到很不安。

  煙霧繚繞，呼吸間，除了尼古丁的味道，還混雜著酒味。

  半小時前，龍成虎親自拿了瓶洋酒擺在桌上，此時已經沒了大半，而桌上的水果小吃，卻絲毫不少。

  他本以為，葉默今天是來天上人間玩兒的，可沒想到……

  龍成虎看得出來，葉默的心情似乎很不好，儘管一言不發，也給人不怒自威的感覺，特別是有些陰沉的臉色，很嚇人。

  饒是想知道葉默到底怎麼了，龍成虎也忍著沒有問，也絕口不提玩兒，更沒有自作主張的把88號極品妹妹喊來伺候葉默。

  葉默晃蕩著杯子，褐色的洋酒蕩漾著，在柔和的五色燈光下，顯得愈發誘人，像是個翩翩起舞的美女。

  「咕嚕！」

  一口喝下，嘖嘴，舉起了有些顫抖的手，將煙往嘴裡送。

  猛吸一口，劇烈咳嗽，扔掉。再燃起一根，再吸一口，再咳嗽，再扔掉……

  如此反反覆覆，看得龍成虎不禁皺眉，倒不是心疼名貴香菸被葉默如此浪費，而是看著心疼葉默。

  「先生……」

  龍成虎實在忍不住了。

  葉默點菸的動作一頓，扭頭，淡淡的撇了他一眼。

  僅是一眼，龍成虎頓有心驚肉跳的感覺。好在葉默移開了視線，他才如釋重負。饒是如此，龍成虎也覺後背冷颼颼的。

  葉默沒有接著摁打火機，手裡的香菸也被他折斷，自顧再倒了杯洋酒，卻沒有像之前那般爆飲，而是像在品。

  輕抿，不刺喉，也沒有那種仿佛心都被刺痛的感覺，但味道澀澀的，苦。

  見葉默瞬間就變了個人似的，龍成虎不禁感到驚訝，也暗暗佩服：先生果然高人也！

  還好葉默不知道他在想什麼，否則他都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了。

  就在此時，包間的房門突然傳來了動靜。

  龍成虎皺眉看去，只見那名壯漢神色慌張的闖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