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救得遲凌
2024-06-09 02:12:21
作者: 忘語成風
「就算是將這整座山翻過來也給我將遲凌找到,取其首級者,賞——黃金萬兩!」
狠辣的男聲在山林中響起,霎時間群鳥亂飛,驚聲四起。飛鳥起身而上,以躲霍亂,而綠林間卻有人插翅難飛!
「呼呼……」濃重的喘息聲在無人的山林中斷斷續續的響起。
遲凌捂著胸口趔趄的在山林中穿梭,勉強算的上奔走的步子卻行的目無章法,沒有任何目標。他不敢停步,即使所過之處都落下了自己的血跡,身後的「虎豹」不知何時就會突然出現直取他的性命。
「咳咳咳……」
劇烈的咳嗽令他無力的倚著一顆樹停了下來,捂在胸口的手掌沾滿了鮮血,手掌之下衣領被狠狠劃開,胸口一道血淋淋的傷口如毒蛇般蜿蜒。
請記住𝙗𝙖𝙣𝙭𝙞𝙖𝙗𝙖.𝙘𝙤𝙢網站,觀看最快的章節更新
前方已無路可走,再往前便是一片深深葎草覆蓋的山谷。
「咻——」
突然,一道冷箭從身後飛出,毫無徵兆的從遲凌的肩上飛過,射入山谷。鮮血從他肩上瀰漫染紅了衣角,很顯然方才那一箭是射歪了。
遲凌強行鎮定下來,忍著傷痛迅速回身,轉身的瞬間刀刃已向他劈來。
他費盡渾身之力猛的躲開,最後重重一擺身險些摔在地上。面前殺手不斷靠近,如今在他眼中的遲凌早已不是一個活人而是用來換取一堆堆金子。
不知不覺間,遲凌已退到了山谷邊,無路可退。他回望身後,最後定定的凝視著面前的殺手,突然勾起一抹本不該出現的淺笑。
「你真以為你能取了我的性命,哼!」他冷哼,續道:「我遲凌的命只有自己,從不由人!」
話音剛落,他轉身毫不猶豫的躍下山谷,再沒半點蹤影……
而此時青山中,小溪邊數十人戲水捕魚。溪邊的一塊大石上立著一女子,紅衣如火,青絲整束倒有幾分男子的英姿颯爽,明媚一笑,燦若春花。
「鳳老大!快來,這竟個有個死人!」
突然,有人在草叢邊吼了一聲。鳳清溪臉上的笑頓了頓,她利落的從大石上翻身而下,來到那人身邊向草叢中望去。
只見一俊俏的男子倒在草叢中,面色慘白,胸口處足有三寸長的傷口正源源不斷的滲著鮮紅的血液。難得的是虛弱至此竟未減其臉上絕色。
鳳清溪伸手一探鼻息,指尖感覺到一絲微弱的氣息。隨即,揚起一絲不羈的笑,道:
「無妨,還有氣息,帶回寨子好好治治,想必還能活!瞧他生的這般俊俏,醫活了,做我的壓寨夫君也不錯!」
……
流光匆匆,不知昏睡了多久,混沌的大腦被胸口那如被蠶食般的疼痛喚醒。
霍然,迷迷糊糊間,一個震天響的聲音猛的飛進遲凌的耳中,震驚中夾雜著憤怒的聲色,如一陣鼓聲,「砰」的震醒他沉睡的心。
——那人傷的如此之重,你莫不是又用了那種法子!你可知那有多傷身子!
隨即,胸口的疼痛緩緩吞噬了腦中的模糊,那痛覺越是清晰便使人越發的清醒。
——澄風,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又何必執著我用什麼法子!再說了,此人生的如玉無雙!我看了歡喜,反正我是瞧上了,要讓他做我的壓寨夫君,你可別壞事啊!
忽然一個清亮的女聲如一陣風吹進遲凌的心,隨即一陣輕快的腳步聲靠近。
「吱呀——」
門開的聲音,已恢復意識的遲凌警覺的睜開眼,卻未留意女子口中的「壓寨夫君」便是自己。
如火般赤紅的人影映入眼帘,那人端著藥碗快步向床榻走進,模糊的身影漸漸清晰,只見一紅衣短裳的女子踏著一雙墨色的男靴而來,一頭青絲未綰女鬢,如男子一般用一根紅繩豎著,英氣而不失女子的明艷。眉眼間一片山明水秀,恍惚隔世所見,頗像七八年前暢月街頭再不會歸來的「小喜鵲」。
「鵲,鵲鵲……」
那一瞬,遲凌愣了愣終了迷茫又不可置信的沖那女子虛弱的喚了一聲。
「呦!你可醒了!」明媚的笑在女子臉上綻放,她似是聽清了遲凌口中所喚,來到他面前,在床沿上坐下,伸手將她扶起。
「可惜了,你瞧差了!我不是什麼鵲鵲,我喚作清溪,鳳清溪!」她將藥碗向前一遞,續道:「你昏迷了五日總算醒了,快將這藥喝了吧。」
遲凌放緩心神,眨了眨眼仔細的打量著面前的鳳清溪,心頭冷了兩分,確實面前的女子只是眉間與那人又幾分相似,其餘一概相去甚遠;還記得那人不喜紅之張揚,從不著紅衣,一舉一動皆如大家閨秀,絕不會如此聒噪。
鳳清溪將他眼中的冷意與警惕盡收眼底,不覺無奈,但見此人這一幅頂好的皮囊,色迷心竅,連火都不忍發,將藥碗放到嘴邊飲了一口,絲毫不懼在口中盪開的苦味,道:
「放心吧,我既把你從山間帶了回來,還費了那一番力氣救你便不會害你。快些飲了,這碗我端著累的很!」不等遲凌說話,她便不容分說的將手中的藥碗往他慘白的唇上一懟。
遲凌身受重傷,虛弱的不得躲開,又見鳳清溪敢於先試藥,又注意到她手腕處用白綢包著,似是受了傷。他慢慢放下警惕,但仍警覺的伸手自己接過藥碗,將碗中的湯藥一飲而盡。
「這就對了!將身子養好,用你這幅皮囊好好報答本寨主!我可還等著你好了做我的壓寨夫君呢!」
鳳清溪看著終於肯喝藥的遲凌,語不驚人死不休的添了一句,將其嗆了個半死,驚的猛的放下空了的藥碗,捂著傷口一陣猛咳,點點藥汁掛在嘴角。
這下他總算明白方才夢裡女子口中的「壓寨夫君」是誰了。
鳳清溪見他咳嗽忙從腰間掏出一塊方帕欲為他擦一擦嘴角,卻被那人拒接,奪過帕子自己抹去嘴角的殘汁緩緩停下了咳嗽。
「不知廉恥……」
良久,他吐出一句話,從小到大他倒真未見過有如她這般話語輕薄甚至有些違背常理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