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四章 撒網

  第二天「穆煜辰耍大牌」登上熱搜，門口蹲拍的狗仔差不多拍到全程，先是穆煜辰下車走進大樓，半小時後林柔雪氣勢洶洶地衝進去，十分鐘後林柔雪衝出來，又過了幾分鐘，穆煜辰面色不善地走出來。

  事後他們借著同事的名義隨便套了幾句話，坐實穆煜辰採訪中途強制離場。

  

  證據確鑿，事件完整，邏輯清晰，評論里沒有一個人懷疑造謠，還有一個主要原因是穆煜辰的粉絲口徑基本一邊倒——「林柔雪太不要臉了吧。」

  「在外面造謠我的寶寶還敢去糾纏他？」

  「這不是第一次了，也就煜辰脾氣好一直沒追究」

  「建議煜辰直接起訴吧，這樣的女人簡直讓人害怕」

  不明所以的路人被自稱路人的穆煜辰粉絲科普一番後表示「一手好牌打得稀爛，為了個女人落到這般地步」

  「也是醉了，還是一線演員，演過那麼多劇，這樣婊里婊氣的人應該見得多了，為什麼到自己身上就看不懂了？」

  ……

  多虧了江哥的及時挽救，網絡上大風向還好，最多說他好心用錯，傻子，蠢蛋，與以往精明溫和形象有所出入，但沒有跌落谷底。

  「現在還算好了，只是說你蠢。」江哥安慰一臉不爽的穆煜辰，那天他甩手離開後他就勸了不少，顯然他沒聽進去。

  「還說我耍大牌。」他涼涼地加上一句。

  評論里的嘲諷不計其數，他的黑粉甚至專門開了個博貼他以前所謂「有禮貌」的證據。

  現在可謂是他形象最糟糕的時候。

  「那也比坐實你們的戀情強。」一旦戀情坐實，別說形象，咖位都可能掉出一線外。

  穆煜辰不置可否，轉開視線，腦子有點亂。

  而離開的林柔雪越想越覺得穆煜辰如今靠不住，還幫她呢，自己腿都瘸了，他最近又沒有戲，只有一個可能——有人設計。

  如果是無意跌倒，穆煜辰早就反駁她。

  她本就醜聞纏身，要是再被穆煜辰的仇家盯上，簡直雪上加霜，她從來不是陪他吃苦的人，因此選擇明哲保身。

  經紀人的電話早就打不通，她只能自食其力，列表翻了個遍，幾乎都是得罪過或者徹底斷交的金主，全部排除後只剩下一個人，是在某個酒會上認識的小導演，對方非要給她留號碼，她只好滿是嫌惡地留下。

  沒想到真的有用上的一天。

  猶豫再三，她打過去，對方很快接起來，「餵？林小姐？」

  「是我，我想問李先生最近有空嗎？」她捏著嗓子，聽上去矯情做作。

  「咳，」對面的人清清嗓子，有絲絲尷尬，「我姓朴。」

  「不好意思，朴先生。」她立刻改口，打著哈哈躲開那股尷尬，急著岔開話題，「那請問您有空嗎？」

  朴先生晃了晃酒杯，在林柔雪剛出事的時候他就猜到總有一天她會找上自己，清瘦的手指點了點酒杯壁，露出微笑，「隨時都有空，您想在哪裡見面？」

  大家都是成年人，各取所需，無需多言。

  「您安排。」林柔雪聰明在能屈能伸，明白自己現在在什麼位置。

  於是安排在了老生常談的地方，市中心的高級會所。

  前台直接帶她去了頂層，她驚訝地打量著周圍的環境。

  印象中朴先生只是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導演，沒想到來的都是如此豪華的地方，難道短短一段時間不見他發達了？

  正想著，前面的服務員停下腳步，躬身伸手示意，「請。」並為她打開門。

  許久沒受到如此恭敬的對待，林柔雪蟄伏的虛榮開始滋生，她挺直脊背，斜睨服務員一眼，冷哼一聲走進去。

  服務員翻了個白眼，關上門。

  此時林柔雪尚不知走入了如何的軌跡。

  朴先生坐在正中央，其他幾個穿著西裝的年輕人散步在周遭，每個人身邊都坐著一兩個打扮誘人的女人，她小心地打量著。

  「哦，林小姐。」朴先生很快注意到她，招招手示意她過去他身邊坐。

  在他身邊坐下，她深吸一口氣，擠出可人的笑，「您……」

  「噓，別說話。」朴先生食指豎在她唇上，示意她閉嘴，聲音柔和。

  近距離看著他，林柔雪才發現他有一雙琥珀色的眸子，手指修長，與那些大腹便便的導演截然不同，他散發著一股書生氣。

  她心神一動，覺得自己找到了下個靠山，雖然不如其他有點名氣的導演，但看他約的地方也不會是很窮困的人。

  「林小姐能賞臉赴約是我的榮幸，所以我問林小姐準備了點東西。」朴先生笑笑，十分友好，從桌上隨意地摸出一袋東西遞給她。

  她不明所以地接過，等看清後手一抖直接扔在茶几上。

  「這是犯法的。」她雖然喜歡做些小偷小摸的事，但不願意觸碰道德底線。

  「犯法？」朴先生歪著頭重複一遍，倒是沒有再勸，把小袋子往茶几裡面推了推，「隨您喜歡。」

  林柔雪以為他是尊重自己，但她馬上發現自己錯了。

  五分鐘後，整個包廂充滿著詭異的味道，大家吞雲吐霧，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裡，彼此狂歡，只有她像一個外人，傻子一樣坐在那兒，看著他們的狂歡。

  被忽視的感受並不好，但她更不敢輕易邁出那一步。

  「林小姐如果覺得無聊我可以叫車送你回去。」朴先生算裡面比較有理智的人，在狂歡間隙還能回過神照顧她的情緒。

  林柔雪呆呆地點點頭，直到迷迷糊糊回過神才發現自己正在公寓前。

  還以為今天至少能談成一個通告，居然顆粒無收。

  回到家，把疲憊的身子摔進沙發，她又拿起手機翻了一遍通訊錄，仍然只有朴先生一個人可用。

  她沒有時間耽擱了。

  猶豫再三，她打開微信，找到好久不聯繫的小姐妹，發了條信息——你最近怎麼樣？

  對方回得很快——挺好的。順帶一張她紅光滿面的照片，的確很好，看樣子過得不錯，還算富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