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二章 代價

  沒有人理會。

  「嗙——」他被扔進一個封閉的空間，隨後聽到「咔噠」一聲，猜測是後備箱。

  太扯了，自己是被綁架了嗎？

  他摸摸口袋，意外發現手機沒被沒收，以為是那群人的疏忽，喜出望外地向江哥求救。

  江哥將信將疑，「你被綁架了？他們還給你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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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群蠢貨可能忘了，我開定位，你馬上過來找我。」穆煜辰語氣急切，生怕他晚來一秒就被撕票，再三叮囑，「現在就出發。」

  縱然其中諸多疑點，江哥只能答應。

  車行駛十分鐘左右停下，穆煜辰屏住呼吸，聽見後備箱被打開的聲音，緊跟著一隻大手拽著麻袋的封口處，拖畜生似的把他從車上拉下來，全然不管他會不會痛。

  麻袋裡的人齜牙咧嘴，「你們要是還想要贖金最好保證我的安全。」

  圍著的三個大漢對視一眼，仿佛在確認他是不是傻子。

  開車的司機此時也下車，順手把后座的四根棒球棍拿出來分發下去。

  「嗷——」第一下來得突然，被打到頭的穆煜辰猝不及防一嗓子嚎出來，不等他緩過神，其他的傢伙也毫不猶豫地招呼下來。

  最初還以為他們在威脅，當他發現他們並不在意是否打到他的要害後，穆煜辰開始慌了。

  「停下！」他吼了一句，沒人理會。

  為了減少損失，他只能死死蜷縮起來護住頭部。

  四個大漢宣洩憤怒似的每一棒又重又准，穆煜辰只覺得自己快散架了。

  疾風驟雨的單方面毆打持續了五分鐘，被打的人已經暈暈乎乎，嘴裡無意識念叨著經紀人的名字。

  「刷拉——」麻袋被揭開，他眯眯眼，不太適應突然亮起來的光線。

  「老闆說廢一條腿，你自己選。」輕飄飄地把麻袋扔在一邊，帶頭的居高臨下地看著他。

  穆煜辰茫然地看著他，總覺得他的臉有幾分熟悉。

  「不選？那我們就挑喜歡的來了。」帶頭的後退一步，用腳踢了踢他的右腿，「就這條吧。」

  穆煜辰從來不知道四根棒球棍同時砸在腿上是這樣的感覺，痛感只有一瞬，之後整條腿迅速陷入麻木中，他看著他們在自己的腿上施虐，努力想蜷縮，卻被卡住動彈不得。

  十分鐘過去，穆煜辰徹底暈厥，右腿無力耷拉在地上，像一條使用年限到期的假肢。

  匆匆趕來的江哥一眼就看到他跟個將死之人似的倒在地上，嘴唇慘白，額頭滿是汗漬，右腿詭異地彎曲著，腳踝完全扭曲。

  「穆煜辰？」江哥嚇得血壓驟升，驚恐地叫著他的名字。

  沒人回應。

  他伸手拍了拍他的臉頰，仍然沒有起色。

  江哥立刻打來120，上車的時候再三叮囑不能泄露任何隱私。

  穆煜辰迷迷糊糊睜眼已經是凌晨的事，他望著煞白的天花板，一時沒回過神，張口叫經紀人，才發現自己唇舌乾渴。

  「醒了？」江哥一進來就看到他半死不活地睜著眼，急忙湊過去。

  「我怎麼了？」在喝了一口水後他總算能說話。

  「一條腿沒了。」江哥從來不是含蓄的人，言簡意賅，「近期的通告需要我取消嗎？」

  穆煜辰還沉浸在「一條腿沒了」的巨大衝擊中，捕捉到他後一句話立刻開口拒絕，「不，別取消。」

  本來就減少很多，若是再取消，那他就真的要糊。

  「那你的腿……」

  「說我出車禍，用拐杖。」他的思維清晰，迅速給出應對方法，「先用拐杖應付。」

  不管之後有沒有恢復的希望，眼下最重要的是能應付通告。

  江哥猶豫地望著他，醫生才交代過，照他這樣的情況，至少一個月不能下床，不然會把僅有的1%希望磨損完。

  「我先說好，如果你執意要繼續通告，很可能腿永遠救不回來。」江哥盡職盡責地為他分析利弊，給他講清楚所有可能的後果，讓他做選擇，說完後私心加了一句，「作為朋友，我勸你一句，還是好好養傷，機會總會有的。」

  而且憑他的本事，就算不做演員，在其他行業也能風生水起。

  沒必要拿身體當賭注。

  穆煜辰默了一瞬，現在不是有沒有必要的問題，有人想看他倒下，那他絕不可能讓對方如願。

  「不用勸我了，按我說的做。」他擺手，示意到此為止。

  江哥嘆口氣妥協，出去幫他辦手續。

  獨自一人躺在病床上的穆煜辰仔細回想著白日的經過，事情是從顧慕爵來之後變得不對勁，後來被人撞進麻袋，他以為是綁架……不，怎麼可能是綁架。

  手機好好地留在他身上，手也沒有綁住，根本就不擔心他打電話求救。

  想想後來他們的一舉一動，他恍然大悟，對方就是衝著他的腿來的，印象中對面有個人似乎說了句「老闆……」之類的，他腦中迅速有個猜想。

  他一直小心翼翼不曾結仇，唯一有梁子的老闆，只有顧慕爵一個人。

  早該想到是他。

  那個睚眥必報的人怎麼可能忍受他單獨去找葉若曦。

  不，也許是葉若曦告狀也說不定。

  被憤怒和羞辱席捲的穆煜辰滿腦子瘋狂想法，甚至想立刻衝到葉若曦面前給她一巴掌。

  這個賤人。

  他眼底滿是陰氣，他一定要讓她付出代價。

  他要玩弄她，再拋棄她。

  正在拍攝的葉若曦背脊打個寒顫，她穩穩心神，暗示自己，沒關係，穆煜辰短時間不能出來作妖了。

  顧慕爵不會隱瞞她任何事，所以在穆煜辰被送進醫院後她跟著就收到照片，後面還有他的邀功——人已經打進醫院了，每個十天半個月不會出來，放心，安心拍戲，加油哦。

  不知道說他純情還是殘忍。

  然而他們萬萬沒想到才過三天就在結束採訪回家的路上與他擦肩而過。

  「他也要去參加採訪嗎？」雲姐疑惑地皺眉，不是說躺床上不能動？

  葉若曦眉尾一抽，面無表情，「誰知道，他不要命也不能怪我們。」

  雲姐揚揚眉毛，「反正他不來糾纏你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