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南宮蕭

  當盛凌雲回到住處，對卓遂說了這件事之後，卓遂沉吟了一會兒，對盛凌雲說道：「那本劍譜可不可以拿來給我看看？」

  「好！」盛凌雲應了一聲，將劍譜交給了卓遂，卓遂看到劍譜封面上的那三個字，頓時吃了一驚——

  只見那劍譜的封面之上，寫著大大的三個字——《逆水劍》。

  卓遂靜靜地看著那劍譜，過了良久，他抬起頭來對盛凌雲說道：「徒兒，你可知這劍譜的來歷？」

  盛凌雲搖了搖頭，道：「不知道。」

  卓遂緩緩說道：「當世之中，若論劍術，唯有二人可稱已入化境。一為東海劍仙東方越，另一個便是漠北劍豪南宮蕭。而南宮蕭的劍法，便是逆水劍法。你手上的這本劍譜，便是劍豪南宮蕭之絕學。」

  盛凌雲聞言，驚道：「原來這劍譜的來歷這麼厲害啊！」

  「沒錯。」卓遂點了點頭，說道，「而且，不但這本劍譜十分厲害，它的主人南宮蕭也是現在屈指可數的大高手。普天之下能夠與他打成平手的人沒有幾個，而自信能夠打敗他的人可以說是一個也沒有。徒兒啊，你今天可是遇到了奇緣啊！」

  

  盛凌雲抬起頭看著卓遂，問道：「那這個南宮蕭有師父厲害麼？」

  卓遂淡淡一笑，道：「若論權謀縱橫之術，老朽雖然不才，卻自信天下無能與老朽抗衡者。但若論劍術武功，老朽就是遠遠不及了。

  「老朽一向身子孱弱，與武術無緣。老朽一直以此為憾事。若是老朽也能夠有一身蓋世神功，那麼老朽有信心將徒兒你教導成這世上最為強大之人。可惜老朽不能。不過老朽未曾想南宮蕭居然會看中了你，將他的絕學劍譜傳給了你，有了南宮蕭的劍譜，老朽相信，不出十年，這天下便都是你的了！」

  「真的嗎！」盛凌雲聞言一喜，雙手握緊了手中的劍譜，抬起頭來對卓遂說道，「老師，我一定會練好這本劍譜，我要成為世間最強之人！我要將這天下，都踩在腳下！」

  「好！真是好霸氣、好豪氣啊！」卓遂笑道，心中沉寂了多年的豪氣不由得也被牽動了起來，「不愧是老朽的徒弟！」

  「哈哈哈哈！」盛凌雲笑道，「老師放心吧，我一定不會讓你失望的！」

  自此之後，盛凌雲白天練劍，晚上坐在卓遂的身邊聽卓遂為他講述權謀縱橫之術。若是換了常人，這樣沒日沒夜不停地學習，不但身子支撐不住，這麼多的東西一齊被灌入腦中，能記住幾成也是個未知數。

  但盛凌雲豈是一般人可比？他不但在短短兩年的時間內便將南宮蕭劍譜中的劍術學了七八成，還沒有落下卓遂教他的權謀術。這兩年，盛凌雲也從一個小孩子成長成了一個英俊有禮的少年，他的氣質與兩年前相比，也完全不同了。

  看著盛凌雲的變化，卓遂心中十分欣慰，他也沒料想自己這個徒弟的進境居然會這麼快，無論是從劍術上，還是他所教授的權謀術上，或者是氣質上，都有了飛躍般的提升。卓遂不由得心想，自己真的是很幸運，恐怕換做別人，想要找到像盛凌雲這樣天資聰穎的徒弟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盛凌雲的天賦，可以說是千年難遇。即使是上古的聖皇，也未必有盛凌雲這般天資聰穎。能夠有盛凌雲這樣的徒弟，卓遂可以說是十分欣慰了。

  現在，躺在病床上的卓遂看著坐在他身邊的盛凌雲，心中感慨萬千。曾幾何時，面前的這個人還是一個連生活起居都需要自己照顧的小孩，現在卻已經變成了一個十分強大的偉岸男子。

  「有徒如此，夫復何求？」卓遂突然坐起了身來，仿佛是重新回到了年輕一般大喊了一聲，說道。

  盛凌雲被自己的老師嚇了一跳，但隨即，他便和卓遂相視大笑。

  「老師，等我回來！」盛凌雲看著卓遂，一字字道。

  「嗯，」卓遂點頭道，「老朽一定會等到你回來的。」

  「好！老師，我們一言為定！」

  「一言為定！」

  卓遂看著盛凌雲離開的背影，心中默默說道：「徒兒，一定要安然回來啊！你是我這個老朽今生唯一的希望啊！」

  卓遂雖然胸中有萬千甲兵，才能幾乎可以通天徹地，卻一直沒有得到任何人的賞識。他不想服務於那些所謂的王侯將相們，在他看來，那些人都不是他合適的主人。因此，他的心中一直鬱郁不得志，找不到一個想要侍奉的人。而以他孱弱的身體，是沒有辦法以一人之力成就一番大業的。

  因此，從青年開始，一直到中年，卓遂一直是蹉跎歲月，就這樣一直過了大半生。直到四十三歲那年，他見到了年幼的盛凌雲。當時年僅五歲的盛凌雲便深深地吸引了卓遂，卓遂看到盛凌雲的第一眼，便知道，這個人就是他命中注定之人，如果想要成就一番偉業，那麼自己要選擇的人非此人莫屬。

  所以，卓遂用自己的後半生盡心盡力地教導盛凌雲，將自己的畢生所學都灌入到盛凌雲的頭腦中。看著盛凌雲一步一步地成為聖帝、打敗當時的霸主靳羽、統一天下，卓遂心中那沉寂了許久的熱血便又燒灼了起來。他看著盛凌雲，就像是看著夢想中的自己一般。

  一想到自己一手教導出來的徒弟盛凌雲成就了這樣的一番偉業，成為了華夏歷史上最為偉大的「千古一帝」，卓遂的心中便無比欣慰。雖然現在卓遂還未到花甲之年，但是他一向病弱的身體已經快要撐不住了。不過卓遂並沒有什麼遺憾，正如他之前說的一樣——

  「有徒如此，夫復何求？」

  若是卓遂知道千百年後，自己會被後世的史學家們稱為「古今第一帝師」，恐怕會欣喜地難以自已吧？他所希冀的流芳百世，通過他的徒弟盛凌雲實現了。

  即使到了九泉之下，卓遂一定也是帶著笑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