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急救，鋒芒畢露

  李芸瀾重披白大褂，表情凝重地去了手術室。她見外科同事、護士都在，尤其是趙院長臉色沉重、一副心神不定的樣子。

  「趙院長，我來了。」

  「這位病人的狀況關係到我們整個醫院的安危，你們都要盡心盡力。」趙廣智無奈地說：「不是我膽小怕事，實在是陸二少不好惹。」

  「他就在外面，我沒讓他進來。」李芸瀾說完，看著吳進：「吳醫生，孫亮的情況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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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吳進說：「病人忽然出現高熱，並伴有昏迷現象。按我們的經驗來判斷，他體內還存在不確定因素。」

  馬向東接腔：「剛才病人已經抽血去化驗，結果還需等一刻鐘。」

  「一刻鐘，能再快點嗎？」李芸瀾看了孫亮的眼底，擔心說：「他的情況緊急，我怕等不了這麼久。」

  「這已經是最快速度了。」

  「不行，不能就這麼拖著。」李芸瀾用雙手觸摸病人的腹部。

  吳進見狀，提醒說：「剛才我仔細檢查過，沒發現什麼異常。」

  「會不會是細菌感染？」馬向東猜測。

  趙廣智見李芸瀾不說話，心裡有些發急，說：「你是主刀醫生，可千萬別在這個時候掉鏈子，我怕外面那個活祖宗會砍了我。」

  李芸瀾神情專注，繼續探摸病人的腹部。忽然，她停了手。

  幾人都看著她。

  「就是這裡！我敢斷定，他的腹腔里還在滲血。」李芸瀾當機立斷：「趕緊準備二次手術，病人隨時都會有大出血的可能。」

  「不會吧。」女護士疑惑，說：「我們都是按流程走的，是哪裡出錯了？不可能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於是，吳進和馬向東齊齊看向了趙院長。

  「李芸瀾，你這是在打自己的臉明白嗎？」趙廣智有著遲疑。

  「正因為腹腔內還有出血點，病人才會出現併發症。我們是醫生，不是聖人，我認為挽救比掩蓋更重要。」

  「不行，等結果出來再說。」趙廣智堅持己見。

  李芸瀾急了，說：「到底是病人的生命重要，還是醫生的面子重要？既然我是他的主刀醫生，我就有權利這麼做！」

  「我的意思，可以等化驗結果出來再說。」趙廣智一手指著外面：「況且，外面這位不好得罪，說不定……」

  「你怕他，我可不怕。」李芸瀾徑直走出移門，對不遠處的陸明昊說：「陸二少，病人現在必須進行二次手術。這是我的決定，任何責任都由我來背。」她的氣勢不俗，沒有一點拖泥帶水的意思。

  「那還愣著做什麼，趕緊開始。」

  「好。」

  趙廣智聽得真切，等他們開始實施手術，自己則陪著陸明昊坐在外面：「今天是李醫生第一天上班，她畢竟還年輕，做事沒有經驗，請二少別生氣，對我們醫院多些寬容。」

  「我問你，除了她，還有誰能動這樣的手術？」陸明昊反問。

  「這……」

  趙廣智的猶豫說明一個問題：仁愛醫院的醫療水平真的有限，而李芸瀾就像是天空的一道光，照亮了某個角落。

  手術室的無影燈下，李芸瀾異常投入。

  在她眼裡，手術就好比是自己跟死神的一場戰鬥，誰輸誰贏不到最後不見分曉，可為了一個好的結果，她付出了異於常人的辛苦。

  光是最後一個縫合動作，她就練習了無數遍，最初的時候敢往自己身上扎針，一遍遍練習手法和深度，想起來挺怕，卻從未後悔。

  「李醫生，現在腹腔已經打開，你說的出血點在哪裡？」吳進不免有些急躁：「我都說了當時我檢查得很仔細，經驗告訴我……」

  李芸瀾忽然打斷他的話：「這個時候不能光憑經驗，要眼見為實。」她戴了護目鏡，仔細檢查腹腔內的情況，哪怕是一絲細微的變化，都不想逃不過她的雙眼。

  馬向東對她的舉動不滿，說：「吳醫生說得沒錯，病人發熱應該另有原因，再開一次腹腔不太合理，我怕……」

  「找到了。」李芸瀾非常篤定地說：「病源就在小腸後方，已經出現緩滲現象。」她深吸一口氣，繼續說：「情況緊急，必須立刻進行手術，如果你們怕擔責任，現在就可以放棄手術。」

  護士長就站在李芸瀾身邊，小聲建議：「李醫生，你才剛來我們仁愛，沒必要把話說得那麼絕。吳醫生和馬醫生都是我們醫院的好醫生，技術都不錯，院長很器重他們。」

  吳進冷哼一下，不屑地說：「你這是什麼態度？好歹我們是你的前輩，認識趙院長怎麼了？我們跟他也熟得很吶，別在我們面前擺譜，我們不吃這套。」

  李芸瀾沒說話，一心一意處理病人的出血狀況。

  馬向前看這架勢氣不打一處來，直接扔下手術器具說：「我不舒服，這手術做不了。」說完，他頭也不回地走向移門。

  吳進跟著他的腳步離去，而護士長怕事情鬧大，只好指揮幾個護士協助李醫生繼續手術。

  移門外，陸明昊注意到兩位醫生出來，就問裡面的情況怎麼樣？

  吳進避重就輕：「李醫生態度太差，醫德有問題。」

  「沒錯。」馬向東附和道：「李醫生是新人，卻敢冒險進行二次手術。我們說風險太大，她偏不聽，如果出現什麼問題，誰也說不清楚。唉，和她共事太難，我們不好做呀。」

  陸明昊明白他們的意思，隨即冷下臉說：「我就一句話，如果你們還想在這醫院待著，就馬上回去完成手術。」

  呵，人命關天的時候，直接拋下病人離開手術台的人，居然敢在他面前說醫德？兩個男人的智商加起來居然還比不過一個女人。

  兩人一臉錯愕，想說話又不知道說什麼。

  陸明昊繼續下猛藥：「如果病人有事，我今天就追究你倆的責任。」

  言下之意，只准成功不准失敗。

  「我給你們五秒鐘的時間。」陸明昊半眯著眸子，神情危險地指著手術室的大門，殺氣四溢：「滾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