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3章 那些往事！

  無名醫館，老中醫坐在門口的石階上，抽了一口旱菸，抬頭望了望天，喃喃道：「那小子不知道現在過的怎麼樣了？」

  老人七十多歲的年紀，白髮蒼蒼，身形也有些佝僂，可仔細看他的臉龐，卻發現，除了臉上的絲絲皺紋外，並沒有那些常年生活在靠山村中同齡老人的蒼老，身子骨也異常的硬朗，甚至不提那滿頭的白髮，看起來就像是個五十多歲的中年人一樣。

  靠山村的很多人都明白，這位很久以前，久到村子裡面很多三十多歲的男人都不清楚什麼時候來村子的老人，曾經絕對是個了不起的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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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為他那臉上的滄桑，和歲月帶來的痕跡，異常的明顯，一看就是經歷過世態滄桑，見識過人生百態的人物，不是小地方出來的人能比擬的。

  「老說出去一定要找個漂亮媳婦，我看等到那天，我都入土了。」老中醫的臉上浮現了一抹笑意。

  以前總和那小東西打打鬧鬧，覺得很煩，一直盼著他走，現在等人真的走了，他還真有點不適應。

  畢竟那個小東西，可足足跟了他將近二十年。

  二十年的時光和陪伴，忽然的離去，不管放在誰身上，都接受不了，何況還是朝夕相處。

  「真是狼心狗肺，走了這麼久，從來不主動給我打個電話，哎，還是去河邊走走？萬一有什麼好風景看呢？」老中醫的臉上頓時浮現了一抹猥瑣的表情。

  這要是讓沈華看到，保管會立即明白，這老東西又想去河邊看看有沒有女的在洗澡了。

  當然了，沈華每次都會偷偷跟著老中醫一起去，最後兩個人還躲在蘆葦叢中對那妙曼身姿進行指指點點，你一言我一語。

  「要出去？」沒等老中醫徹底站起來，敞開的大門口就來了兩位不速之客。

  年紀都很大，一位五十多歲，一位六十多歲。

  但兩個人都是身姿挺拔，不卑不亢，腳步鏗鏘，哪裡像是半百以上的老人？

  這兩個人正是剛才開軍用吉普車過來的小王與老高。

  不過小王在下車之前想了想，還是把軍裝給脫了，此刻穿著一件軍綠色的短袖襯衫。

  「出去走走，怎麼，兩位要治病？」老中醫望都沒望向兩個人，只是拿著手中的煙杆在一旁的台階上敲了敲，準備放一些新的菸絲進去。

  他早就發現了有人來，畢竟那麼大的汽車引擎的轟鳴聲在門口響起，同時在他門口消失，他怎麼可能聽不到？

  「沒病，但是想跟您聊一聊。」老高微微一笑，好似對這地方很熟悉一樣，就這樣走到了院落中，找到了一個小竹椅坐了下來。

  小王在一旁，沒說一句話，只是聽到老高說的那個『您』字，讓他心緒萬千，有些震動。

  能讓『老高』說一個您字，這究竟代表了什麼意義，小王心知肚明。

  恐怕整個江南省，都找不出第二個了。

  但他沒說什麼，這次陪著老高來，他就是充當一個警衛的作用，其它的，他插不上嘴。

  不過他的目光，卻從進門開始，就一直都盯著那位拿著煙杆的老人，想從這個人的身上尋找到一絲特別。

  可仔細打量後，他發現不了任何東西。

  「我躲在這裡，你都能找到我，看來，你花費了不小的代價啊？」老中醫放好菸絲後，又點燃了，抽了一口後，他再次坐下，沒準備離開了。

  「隊長！」老高不之為何，忽然有些激動，渾身都有些顫抖。

  「隊長？」老中醫忽然沉思了起來，好似在回憶著什麼，最後苦笑一聲，「多久沒聽到這兩個字了？三十年了吧？」

  「隊長……您，您這些年，過的還好嗎？」老高之所以激動，是因為他口中的『隊長』竟然在三十年沒見過面的時間裡面，還能認出他來。

  他如果不是花費了大量的時間，和動用了很多非常手段，也無法找到面前這位老人。

  當他第一眼看到這個幾十年沒見的老人時，都無法相信自己的眼睛。如果不是他確定了，在這院落中的老人就是他想找的人，加上老人的年紀，和相貌與曾經那麼相似，他絕對無法確定對方的身份。

  可對方根本就沒抬頭正眼看他，好似就知道他是誰。

  那個曾經讓他無比崇拜，無比仰望的人，竟然還記得他，他怎麼能不激動？

  他的眼中更是有淚水在打轉，幾十年的時間，曾經那個站在他面前，高大挺拔，傲世一切存在的人，竟然也老了。

  他接受不了。

  「我本來過的很好，可你來了，我就覺得不好了。」老中醫眯著眼，第一次正眼看老高。

  「隊長，我好不容易找到您，就是為了接您回去的，以您當初的身份、地位，和為我們做出的貢獻，不應該在這個小山村裡面，你應該得到比我更好的待遇，受到更多人的敬仰，還有很多當年的人，也都期盼您能夠回來，這是我們這些年一直長在心頭上的疙瘩。」老高十分的激動，他見到了曾經仰望的人，只想讓對方回到他的身邊，只想說曾經沒機會說出口的話。

  「高遠山，你活了這麼多年難道還不明白？有些時光，過去了就永遠過去了，有些人離開了，就永遠離開了！」老中醫望著天空，平靜的目光中，好似蘊含了無數的思緒，「永遠！」

  「難道您真是如傳聞那樣，因為一個女人把自己搞成這樣嗎？！」高遠山聞言，全身都在顫抖，當初隊長的不告而別，徹底的消失，人們都不知道為何，只是隨著時間的流逝，不知從哪裡傳來，隊長是為了一個女人，才從此消失。可具體細節，也未曾有人提起過。

  但是高遠山從來都不相信，曾經站在他們所有人面前如巍峨山峰一般的傳奇男人，那樣一個在所有敵人心中都有著揮之不去陰影的人，竟然會為了一個女人，就放棄了他的一切。

  可是，當隊長說出剛才那些暗含隱喻的話後，他有點相信了。

  「有什麼話，一次性說完，說完了，就走，以後也不要來了。」老中醫沒多說什麼，只是滿臉的追憶之色。

  曾經的那些事情，他不想再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