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四章 同是天涯淪落人

  只見一個酒樽直直向兩人扔來。

  衛陵安皺眉，一隻手攬過葉一楠的腰，一隻手伸出利劍。

  酒樽安穩立在劍上，衛陵安收劍，酒樽往下落時又被衛陵安接過。葉一楠彎下腰，仰頭由衛陵安餵著喝下酒樽里的酒。

  一番動作行雲流水，既躲過了危機又美不勝收，在場的人稍作沉默後，頓時發出雷鳴般的掌聲。

  衛陵安與葉一楠相視一笑，接著將後面的表演做完。

  「好！好！好！」皇上開心，朗笑著連贊三聲。

  衛陵安單膝跪下道謝，眼睛瞥向方才酒樽扔開的方向。

  嵐國公主笙安高昂著頭，看向衛陵安的眼裡滿是倔強。她早就聽說燕國世子傾城絕色，才華蓋世，這俊朗模樣她見識過了，就是不知身手如何。原本想著稍稍試探，衛陵安躲得過也是情理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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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說燕世子與世子妃情投意合，郎才女貌，今日一見當真如此。」笙安走上前，「方才覺著單單表演未免無味，便擅自做主，還望世子與世子妃恕罪。」

  原來是笙安弄的。葉一楠歪過頭，好奇的上下打量笙安。

  「沒事。」葉一楠淺笑。她倒是覺著笙安大大咧咧，十分可愛。

  衛陵安與葉一楠的表演令在場高官使者讚嘆不已，兩人一時風光，叫衛景宸愈加嫉妒。

  坐回位置後，葉一楠藉由方便之意出去一趟。

  衛陵安獨自坐著喝酒，時不時抬頭看一眼表演，面色冷淡，好似神邸下凡，周遭熱鬧同他毫無關係。

  「世子。」葉清歌一身水藍紗裙，還未走近衛陵安就聞到她身上花香。

  「嗯？」衛陵安抬頭。

  葉清歌見葉一楠不在，便坐到了她的座位上。衛陵安眼裡閃過一絲不悅，將頭轉向別處。

  「世子方才與姐姐跳的舞好看極了，不過卻是從未見過……」

  「這舞是你姐姐編的，叫她教你就好。」衛陵安不等葉清歌說完便冷冷打斷了她的話。

  葉清歌啞言。

  好不容易鼓起勇氣同衛陵安說話，不曾想頭句就吃了癟。

  「姐姐平日裡要去太醫院學習，清歌這時叨擾著實不妥。」葉清歌猶豫半晌，還是硬著頭皮繼續與衛陵安搭話。

  她心悅衛陵安許久，尤其是看見衛陵安待葉一楠深情，更是愈加著迷。衛陵安乃燕王世子，娶幾個妾室本就是理所應當。

  若是嫁不了衛陵安，依照葉夫人的性子，定是要將她塞給衛景宸的。

  「我不會。」衛陵安聽懂葉清歌言外之意，直接一口回絕。

  葉清歌神色蒙上一層落寞。

  「楠兒。」

  正要說話，葉清歌聽見衛陵安喚姐姐的名字，她抬頭，恰好看見葉一楠回來。

  葉清歌匆忙起身，「姐姐。」

  「怎麼了這是？」葉一楠疑惑，說罷隨意坐到了座位上。

  「你同本皇子來一下。」衛景宸不知從哪裡過來，拉著葉清歌的手往殿外走。

  大殿裡歌舞昇平，人人沉浸其中。

  不等葉清歌反應，衛景宸將她帶到御花園。湖畔荷花開的正盛，一片嫣紅，景色十分好看。

  「清歌剛才和你說了什麼？」葉一楠歪著頭詢問衛陵安道。

  「沒事，她誇你舞跳的好。」衛陵安面色柔和，輕輕揉了揉葉一楠的頭。

  說起來衛景宸與葉清歌好似還有婚約，一個惦記著他，一個惦記著他夫人，他們兩個要是湊在一起倒是絕配。衛陵安心想。

  「剛才……謝過四皇子。」葉清歌低頭行禮道謝。

  衛陵安句句冷淡，噎的她說不出話，葉一楠又忽然回來，情形甚是尷尬。幸好有衛景宸替她解圍。

  「你是不是喜歡衛陵安？」衛景宸挑眉，雖然是詢問，衛景宸心裡卻已經有數。

  葉清歌一向是規規矩矩的大家閨秀，讓她主動前去迎合的，定是她的心上人。

  「我……」葉清歌沒有想到衛景宸說話竟如此直白。

  她捉摸不透衛景宸的意思，萬一就因為自己口無遮攔招來禍害，她可承擔不起。葉清歌越想越害怕，連忙搖了搖頭。

  「不用騙我，我看得出來。」衛景宸緊緊盯著葉清歌雙眸。「不用放棄，若不是你娘哭著求皇上，拿葉將軍功勞壓他，我也不會同你有任何關係。你我婚約大可不必放在心上。」

  白月兮走了，便少了個可以從中作亂的幫手。恰巧這時看出葉清歌待衛陵安傾心，衛景宸全當天意，將計就計算了。

  「四皇子這是什麼意思？」葉清歌皺眉，不解衛景宸的說辭。

  「我與楠兒青梅竹馬你又不是不知。」提起葉一楠，衛景宸語氣不自覺鬆緩了些。

  「你想要追回姐姐？」葉清歌瞪大了眼睛，兩人從前親密葉清歌自然知曉，只是她沒有想到衛景宸竟痴情成這個地步。

  「追回她是遲早的事情。」衛景宸嘴角微微上揚。

  葉清歌分明看出衛景宸神色里的陰鬱，她不禁嚇的腿軟。

  「既然姐姐已經同世子成親，你我二人還是祝福為好，可千萬別做什麼壞事。」葉清歌擔憂不已，皺著眉頭看向衛景宸。

  「祝福？」衛景宸面露嘲諷，看葉清歌的樣子像是傻子般。

  「婦人之仁。」衛景宸冷冷丟下這句話，轉身回到大殿。

  宴會進行至大半，張公公從屏風裡出來，小聲湊到皇上耳邊說了幾句。

  鈴鐺聲不絕入耳，滿身配戴銀飾的姑娘和大漢排成兩列進來，驚的正跳舞的舞女連忙退下。

  眾人停下聲音，順著大門外望去。

  正中央，幾名大漢排成方陣，肩上擔著一個巨大檀木箱。

  皇上目不轉睛望著這偌大的箱子，好奇裡面裝的什麼。

  「臣西夏王子布魯拜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一名模樣硬朗的男人從後面走出，面色黝黑，身姿挺拔，看起來英氣十足。

  一個「臣」字可見西夏誠意，還未見到禮物，皇上已經心滿意足的點了好幾下頭。

  葉一楠此時正緊緊盯著布魯身邊的紅衣姑娘。

  她就知道，羽禾絕非等閒之輩。葉一楠心裡暗自想。自從離開燕王府後，羽禾又是成為西夏小將替西夏與燕軍聯絡，如今更是同布魯前來面聖。

  「卡加，谷一，將箱子打開！」行完禮數，布魯大喊一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