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九章 破罐子破摔

  衛陵安與葉一楠說話時竟有些慌張，如今兩人鬧成這副模樣，衛陵安覺得唏噓至極。

  他眼睛望向葉一楠左手。

  「沒事。」葉一楠聽出衛陵安的聲音。她淡淡應了一句，頭也沒回。

  

  葉一楠心緒萬千，匆匆回到自己營帳，她總感受得到身後有灼熱目光，葉一楠渾身不舒服。

  慕白背靠著門帘，正看向貼在牆上的祁虎山地圖。

  「師父？」葉一楠嚇了一跳。她揉了幾下眼睛，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你怎麼來了？」

  葉一楠連忙迎了上去。慕白當真是行蹤不定。從前在世子府，後又跟去京城，現在連邊境之地都能尋的過來。

  「給你送藥。」慕白輕笑，從胸口處掏出一個藥瓶扔向葉一楠。

  葉一楠接過，好生端看了一下。「又是上回你給我拿來的那個嗎？」說罷，她取下瓶塞湊近鼻子聞了聞。

  「你也知道上回已經受過傷，」慕白輕聲責怪。「這回又是為何？」

  「我……」葉一楠將頭偏向一邊，躲過慕白的目光。「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像是著了魔一樣，見達木的箭要射中他，我就忍不住擋下。」

  「那他可有明白你的痴情？」慕白輕嘆了口氣。

  葉一楠緊緊抿唇，她思考了半晌，好似自己無論如何回答都是自取其辱。衛陵安正惦念著白月兮，怎會騰出空來關心自己呢。

  「讓我看看你的傷。」氣氛沉默，慕白隨即轉移了話題。

  白皙柔嫩的手臂上赫然一道傷疤，慕白看著心疼極了。自打嫁到世子府後，葉一楠受的傷硬是十根手指都數不過來。他氣衛陵安，卻又奈何不了葉一楠對衛陵安一片真心。

  慕白從藥瓶里倒出白色粉末，細心抹在葉一楠的傷口處。葉一楠只覺得手臂冰涼，一點不像大夫為她上藥時那樣疼痛。

  「小姐。」營帳外忽然傳來白鷺的喊聲。

  葉一楠心下一驚，趕緊將衣袖放了下來。

  待慕白藏好後，葉一楠才叫白鷺進來。

  「小姐怎的這麼久才應？」白鷺疑惑。她手裡捧著一束粉黃相間的花，用陶瓷花瓶插好。「這是我與鶯歌在後面那座山坡上尋到的，看著好看就帶回來些。」

  葉一楠嘴角微微上揚。「你們兩個又亂跑。」雖說是在責怪，葉一楠的語氣里卻滿是溫柔。

  「那奴婢與鶯歌日日叮囑你要照顧自己，你不也沒有聽話。」白鷺噘嘴。

  葉一楠輕笑，白鷺這般鬼靈精怪的模樣，倒是同自己有八分相符。因為有慕白和白鷺鶯歌關心，葉一楠心情好了不少。

  「世子爺。」

  葉一楠與白鷺隱隱約約聽見外面鶯歌說話。知曉衛陵安過來，兩人相視一眼。

  「嗯。」衛陵安淡淡回應了聲，隨即側身要進營帳。

  「世子爺。」鶯歌忽然喊住衛陵安。她神色嫌棄的看了一眼衛陵安身旁的白月兮。「您進去無事，她……」

  畢竟衛陵安是世子，鶯歌忌憚於他的威嚴，不敢在衛陵安面前說白月兮的不是。可是倘若他們兩人一同進去，葉一楠定會難過。

  白月兮也來了？葉一楠嘴角上揚，笑容嘲諷。「白鷺，去與外面兩人說，我在休息，不便看望。」

  白鷺應下，小跑著出來「支援」鶯歌。

  「世子爺。」白鷺向衛陵安說道。「小姐已經睡下了，您過些時候來看吧。」

  衛陵安皺眉，面露難色。

  白月兮原本看見鶯歌望著她的眼神就很是不舒服，要不是衛陵安在這兒，她尚且得保住自己柔弱溫順的形象，白月兮非要教訓鶯歌一頓不可。現在看見葉一楠又這般明晃晃的拒他們門外，心裡更是生氣。

  「請世子回去。」白鷺見兩人仍舊停在原地不動，又催促了句。

  葉一楠被衛陵安和白月兮惹的難過，白鷺現在只想他們兩個人快些離開。

  「陵安。」白月兮仰頭，一雙眸子柔情似水。「姐姐現在身子虛弱，自當是應該靜養。她又整日憂心軍事，我們便不再打擾她休息吧。」

  葉一楠，可不是我非拉著衛陵安不去看你。是你自命清高，不知道如何真正拴住一個男人的心。白月兮暗暗想道。

  衛陵安看了一眼前面，不知葉一楠此時在做些什麼。

  「姐姐定不願意見我吧。」白月兮低頭，語氣很是愧疚不安。「若不是我，又怎會害的你苦苦相救，令姐姐生氣了。」

  「陵安，別不開心了。這件事情從頭到尾都是我的錯，與你和姐姐無關，怪不得她。」

  白鷺鶯歌在一旁聽的作嘔。

  「既然姐姐不願意見我們，我便過兩日再來看望吧。」白月兮抿唇，一臉裝出來的憂愁。

  「你說的是什麼話？」鶯歌朝白月兮大吼。明眼人一看就知曉白月兮方才是在做戲，不知道的還以為受委屈的是她呢。「你表面上好似是覺得愧疚，實際上心裡巴不得小姐不出來，好讓世子爺與小姐之間關係愈加疏遠。白月兮，我看看你能裝到什麼時候！」

  「就是，要裝自己回營帳里裝，別來我家小姐這兒。」白鷺走到鶯歌身旁，兩人並肩站著。

  衛陵安和白月兮顯然沒有想到鶯歌一個丫鬟竟敢當著他們面頂撞。

  「放肆！」衛陵安朝白鷺鶯歌吼道。

  「世子爺，我家小姐自從進到世子府真是受盡了委屈。她身上傷疤哪一處不是為了你才受？從前喜歡她是你說的，如今帶著白月兮過來炫耀的又是你，奴婢只是一個丫鬟，不知世子心境。但你若是對小姐無心，最起碼別再來讓小姐難過。」鶯歌歪著頭與衛陵安四目相對。

  這是唯一一次，她與衛陵安說話沒有緊張。

  「跪下！」衛陵安生氣極了，沒想到這兩個丫鬟竟然囂張成這個地步。「我如何做用得著你們兩個告訴我？」

  白鷺鶯歌雖然心有不甘，卻不得不應聲跪到地上。

  「陵安。」白月兮挽住衛陵安衣袖。「她們也是護主心切，一時著急了。我能理解她們為何討厭我。沒事的。」

  「來人！」衛陵安生氣大吼。「把這兩人拉出去殺了。」

  白鷺鶯歌仰頭，一臉恐懼。白月兮退到衛陵安身側，看著兩人的神色儘是嘲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