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八章 捲土重來

  白月兮躺在床上，臉上一道傷疤紅的刺眼。

  她望著衛陵安，眼神里儘是委屈。衛陵安心裡不忍，猶豫後將準備掀開門帘的手放下。

  「你好生休息。」衛陵安過來將她的被子蓋好。白月兮被救下時身上已經有好幾條傷疤，看樣子是受鞭打過。衛陵安覺得很是愧疚，沒有能保護好她。

  「你要去看她嗎？」白月兮皺著眉頭，神色憂愁。本就慘白的臉龐顯得更加孱弱。

  衛陵安愣了一下，一時不知如何回答。

  

  「陪著我不好嗎？」白月兮見衛陵安面色為難，知曉他在猶豫。

  說罷，她緊接著咳嗽起來。衛陵安嚇了一跳，連忙輕拍她後背安撫。白月兮作勢靠在了衛陵安胸膛。

  葉一楠微微張開雙眸，手臂傳來的疼痛感令她忍不住悶哼了一聲。

  「你醒了？」衛景宸一直守在床邊，看見葉一楠醒來，衛景宸欣喜不已。「你現在只管著好好休息就好。」

  葉一楠閉上眼睛，回憶起自己昏迷前的場景。倒是喜歡上衛陵安之後，才發現自己竟這般膽大。葉一楠苦笑。

  「你啊，怎麼這麼傻。」衛景宸無奈。「你這身上的傷，哪一樣不是為了他所受的？」

  葉一楠驚訝的看著衛景宸。

  「方才大夫為你療傷後同我說起了。」衛景宸解釋。知曉葉一楠身上大大小小的傷疤不止六七道，衛景宸的心像被揪起的那樣疼。

  他竟不知葉一楠在燕王府那段日子遭受過如此多的委屈和磨難。

  葉一楠低下雙眸，將眼神里的失望瀲了回去，不叫衛景宸看見。「都過去了。」她淡淡回答。

  「白月兮那邊怎樣？達木可有重傷她？」葉一楠忽然想起白月兮也剛從水深火熱中出來，耗費這麼多的人力，她自然想知曉白月兮情況。

  「無礙。」衛景宸神色冷淡。「不過受了幾道鞭傷，達木倒是待白月兮手下留情了。」他冷哼。

  轉瞬間，衛景宸看向葉一楠時，眼神變的溫柔。「這個時候了，你還惦念著別人。」他愈加心疼葉一楠，心底對葉一楠的喜愛也更多了些。

  「那衛……」葉一楠頓了頓，嘴角扯出一絲苦笑，「世子正照顧著她吧？」

  這手臂的傷是為他擋下才受，葉一楠雖不至於向衛陵安邀功，多少還是喜歡他能夠看自己一眼。

  「他一直守在白月兮床榻，沒有來過。」

  葉一楠頓時心涼，這般場景好生熟悉，自己剛進世子府時不就是如此。白月兮手疼萬般心疼，而她在床上翻來覆去難熬了大半個月，也不見衛陵安理會。

  只是那時自己尚未喜歡上衛陵安，心裡最多埋怨他幾句不分好歹，而現在……

  葉一楠越想越覺著心酸，將頭偏到裡面，不再說話。

  眼淚奪眶而出，滑落在枕頭上。

  衛景宸欲言又止，見葉一楠又為衛陵安難過，他心裡五味雜陳。兩人沉默許久，衛景宸靜靜離開了營帳。

  衛陵安好不容易哄著白月兮睡下後，便趕忙過來。他一直惦記著葉一楠，心像火燒一樣的灼。

  「你做什麼？」

  衛景宸的手攔在衛陵安面前。他冷眼望著衛陵安。

  「讓開。」衛陵安面無表情，聲音宛如冰窖般。

  「楠兒剛剛睡下，她現在對你失望，不想見你。」衛景宸嘴角微微上揚，神色十分不屑。

  衛陵安雙手攥起，想起葉一楠為自己受傷，又想起這段時間自己如何對待的葉一楠，一時竟愧疚的難以反駁。

  「我早就同你說過，若是喜歡楠兒，便一心一意對她。兩邊都不願耽擱，你未免太過貪心。」

  「她身上哪一處傷同你說過疼？你呢，如何回報的她？」衛景宸說著生氣，甩袖憤然與他擦肩而過。

  衛陵安在原地站了半晌。

  次日，葉一楠忍著手傷，非要起身同衛景宸幾個人一同商討接下來的計劃。

  衛景宸拗不過她，只得應允。

  「你的傷……」羽禾見葉一楠跟著衛景宸進來，不免心驚。

  「無事。」葉一楠朝羽禾笑了笑。

  大抵是她一向這般堅強，無論遇見什麼事情都好似能撐的過去，衛陵安看著她笑格外心疼。

  她身上哪一處傷同你說過疼。衛陵安耳畔迴蕩起昨日衛景宸說的話。

  幾個人共同商議了下，決定之前定的計劃還是照常執行。只是重新下令加強防禦，再不能這般疏忽，讓白月兮從燕軍軍營中被達木虜走。

  「報！」

  門帘外，探子單膝下跪行禮，聲音鏗鏘有力。

  衛景宸掃視眾人，隨即走出營帳。探子在他耳邊嘀咕了幾句，衛景宸臉色愈加沉重。

  「什麼事？」羽禾迫不及待詢問。這個時候傳來密報，不是燕國皇宮就是可汗那邊。羽禾好幾日不曾回到西夏，甚至不知現在可汗怎麼樣了。

  幾個人的視線全數停在衛景宸身上。

  「西夏內部動盪嚴重，達木這一出戰來勢洶洶，滿朝官員紛紛倒戈，可汗人心不穩，情勢萬分緊急。」衛景宸將方才探子說的一字不漏傳達。

  「這些老匹夫！」羽禾雙手捏拳，狠狠錘在桌上。「盛世時看上去忠心耿耿，如今國家動盪，卻一個一個反貼著叛賊去了。真是好笑。」

  葉一楠輕輕拍了拍羽禾肩膀。

  「現下達木軍隊已然占領邊境和卡沙城，算是扼住了西夏咽喉，你覺得，是活命重要，還是忠心重要？」衛景宸不以為意的瞥了羽禾一眼。他身在皇家，更是明白其中道理。

  一番話說完，衛陵安眼裡閃過一絲深意。

  如今情勢緊急，這兩天又出了大事，燕軍損失不小。營帳里的氣氛瞬時沉重。

  「我先出去透氣。」羽禾心裡煩躁，先行出了營帳。

  約摸也到了上藥的時間，葉一楠剛出來，就被衛陵安喊住。

  「你的傷……怎麼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