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陷入兩難

  一陣風輕輕吹過，燭火忽閃，照的葉一楠臉頰時明時暗。

  慕白雙眸黯淡，眼裡的難過十分明顯。葉一楠覺得愧疚，故意將視線移開。

  面前的姑娘與他記憶里生的一模一樣，螓首娥眉，巧笑倩兮。慕白已經儘量與她熟稔，奈何葉一楠眼神中的陌生卻一點也騙不了人。

  葉一楠確確實實已經將與他的過往忘記的一乾二淨。慕白竟然不知道於她而言是好事還是壞事。

  「師父。」氣氛尷尬，葉一楠小心翼翼喊了慕白一聲。

  印象里慕白身上永遠帶著一股子痞氣，吊兒郎當又覺得他很是可靠。這般嚴肅的時候倒是頭一回見。

  「沒事。」慕白挑了挑眉，將眼裡的傷感斂了回去。「不記得也好，若是你知道小時候我是怎麼欺負你的，你不得討厭死我。」

  慕白輕笑，葉一楠也跟著嘴角上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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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我先走了，過幾天再來看你。」慕白心神不寧，與葉一楠說不了幾句，匆匆告別之後就離開了世子府。

  葉一楠望著窗戶發了好半晌的呆。

  她不知道的是，慕白坐在她房間的屋頂上，直到天色漸白時才走。

  大公子府的後花園，白月兮趾高氣揚望著跪在地上的三個丫鬟。她狠狠瞪著幾個人，好似要將她們撕碎了般。

  「一天天的，事情做不好，就知道背後嚼舌根。」白月兮惡狠狠的訓道。

  丫鬟們哆哆嗦嗦，身子抖的像是篩子。

  「夫人。」身旁的倩倩扯了扯她的衣袖，示意白月兮收斂一些，不要將陣仗搞的太大。

  如今她一心念著與燕王和燕王妃打好關係，不讓葉一楠趕了上乘，現在應當裝的乖巧些才是。

  「若是下次再讓我聽見你們說起世子，我就割了你們的舌頭。」白月兮深深吸了口氣，好讓自己心情緩一些。

  說完，她甩了甩衣袖，轉身憤然離開。

  「夫人，您別生氣了，她們都是賤坯子，是下等玩意，和她們動怒不值得。」倩倩點頭哈腰，瞧見白月兮生氣，連忙哄道。

  「你剛才沒有聽見嗎？」白月兮雙手抱胸，想起幾個丫鬟討論的話，她就氣不打一處來。「她們說陵安和葉一楠是天造地設的一對？那我是什麼？」

  白月兮緊緊皺眉。

  「我出一趟府，你就在這兒待著，萬一有人問起，就說我出去買東西了。」白月兮思考片刻，決定還是親自去找衛陵安。

  好些天不見，白月兮記得上一次衛陵安回來時，待她態度便有些敷衍。無風不起浪，白月兮被方才丫鬟的話攪的心神不寧，心想還是親自見衛陵安一面問清楚得好。

  今日天氣不錯，陽光暖洋洋的，曬的人只覺得慵懶想睡。

  衛陵安只著一身便衣，正悠閒坐在後花園的亭子裡看書喝茶。湖裡的小荷露了一點粉色花苞，衛陵安的盛世美色更是比這滿園奼紫嫣紅好看。

  微風拂過，掀起衛陵安的衣角，也吹動了他手中的書紙。

  白月兮踮著腳尖走近衛陵安，雙手環住他的脖頸。興許是看書入了神，衛陵安竟然沒有聞見她身上的海棠花香。

  「月兮。」衛陵安驚的站起身，自然白月兮也鬆了手。

  「怎的？不想看見我嗎？」白月兮噘嘴，一臉嬌嗔。嘴裡的話繞了好幾個彎，酥酥軟軟傳進衛陵安的耳朵里。

  不知為何，衛陵安看著她有些為難，甚至排斥。

  「沒有。」衛陵安勉強扯出一個笑容。

  「你見我時都不像從前那般溫情了。」白月兮說著挽住衛陵安的手臂，頭湊近他的胸膛，「我好想你啊陵安。」

  胸口一陣溫熱，衛陵安無奈的呼了口氣。他一時不知道如何面對白月兮。

  「我這幾日聽府里的丫鬟說，你與葉一楠才是天造地設的一對。我心裡不開心得很。」白月兮緊緊摟住了衛陵安，生怕他被搶走。

  「好了，別亂想了。」衛陵安輕柔說道。

  「我沒有亂想。你從邊境回來那天，全桌人都看見你們兩個甜蜜互動，我找你你也一臉的不耐煩，你可知我想念你成疾，聽到外面的閒言碎語又有多難受？」白月兮強忍著的情緒終於爆發，她站到衛陵安面前，逼著衛陵安與她四目相對。

  嬌媚的臉上滿是委屈和難過，白月兮抬著頭，嬌滴滴的望著衛陵安。

  衛陵安一時有些心軟。

  「你還愛我嗎？」白月兮咬著嘴唇，眼裡噙淚，只差一點淚水就要奪出眼眶。

  「愛。」衛陵安頓了頓，回答道。

  白月兮心下一喜，連忙又擁入衛陵安的懷抱。

  身後傳來一聲輕微的響動。衛陵安稍稍側頭，一個紅色的球滾落到他的視線里。

  「世子妃，你怎麼……」白鷺跑了過來。方才葉一楠帶著一群丫鬟們蹴鞠，球不小心滾到亭子這邊，葉一楠去尋，過了好一會兒都沒有回來，白鷺擔心不已。

  「走吧。」沒等白鷺說完，葉一楠抓著她的手腕離開。

  見到葉一楠，衛陵安下意識將白月兮推開，好似是自己做了壞事遭葉一楠看見一般。

  「哎，那球……」白鷺還惦記著那個球，一邊跟著葉一楠離開，一邊回頭望去。正巧看見亭子裡站著的衛陵安和白月兮，神色一驚，順間反應過來。

  「一楠。」衛陵安想要追去解釋，他知道葉一楠定是誤會了什麼，誰料白月兮眼疾手快，直接攔在了他面前。

  「一楠？你從前不會這麼親密稱呼她的。」白月兮語氣幽怨的質問。

  衛陵安低下眼眸，將眼神里的懊惱和不舍掩藏。

  「世子妃，你別難過了。」白鷺抿唇，不知如何安慰。好不容易世子爺與世子妃關係日漸變好，誰料他們中間還擋著個白月兮。

  這個白月兮，還真是陰魂不散。白鷺心中埋怨。

  「我有什麼好難過的。」葉一楠嘴硬。「衛陵安本來就是個渣男，我一開始就知道。」

  看來衛陵安對自己的好，僅僅是因為覺著她一身的傷愧疚罷了。葉一楠自嘲的笑了笑。她還以為衛陵安對自己有幾分情意呢。

  「那咱們還……玩嗎？」白鷺探著個頭，望向葉一楠側臉。

  白鷺也知葉一楠從前對衛陵安印象差到極致，聽了剛才葉一楠的回答，更加不知她心裡的想法了。

  「不玩了，我回去休息。」說完，葉一楠加快腳步，徒留下白鷺一臉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