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篝火晚會

  出了城，便是綿延不斷的山路。待繞過好幾座山，估計到了邊境，已經天黑。

  不知過了多久，葉一楠掀開窗簾，周遭野草叢生，有些上坡太過陡峭，馬匹走不過去，還得人去牽著。

  「還要多久才到啊？」葉一楠忍不住問道。看這天色，估計還有些時候。可是葉一楠覺得自己離開京城已經很久。

  「應該還有三四個時辰吧，奴婢也沒去過，只能說個大概。」白鷺回應。

  馬車裡東顛西顛，弄的葉一楠頭疼。估計又是到了哪個上坡，葉一楠差點因為暈車將今日的早飯都給吐出來。

  葉一楠叫白鷺出去給自己備了一匹馬，索性放棄馬車騎馬趕路。

  「你怎麼不回馬車待著？」衛陵安一路走在最前面，正轉過頭，就看見葉一楠坐在馬上騎到他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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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屁股疼。」葉一楠緊緊攥著韁繩，她上一次騎馬還是沒累死之前，醫院組織所有人去馬場遊玩。當時她沒學多久就可以騎著馬在馬場跑，還以為現在也可以。沒有想到古代的馬這麼難馴，葉一楠和衛陵安說話的時候緊張的要死。

  衛陵安又好笑又無奈。他伸手將葉一楠拉到了自己的馬上坐著。

  「你幹嘛？！」葉一楠大吃一驚，還沒有從剛才的動作中緩過神。她抓著衛陵安的手，如同抓著救命稻草一般。

  「怕死就跟著我，免得你出了什麼事情，母妃拿我是問。」

  衛陵安雙腿夾了一下馬肚，馬向前快速跑去，嚇的葉一楠緊緊閉上眼睛。

  等到太陽下山，衛陵安一路人才到達邊境。奇怪的是，城裡火光漫天，一簇又一簇火把燃著，十分顯眼。

  走近之後衛陵安與葉一楠才知道，原來是邊境百姓為迎接世子到來，特地舉辦的篝火晚會。

  「世子爺，世子妃，你們總算來了。」一群人跪在地上，朝著衛陵安與葉一楠連連磕頭。

  想來是把他們當做了救命的人。看著面前穿著樸素的百姓們，葉一楠覺得很是心酸。她回過頭，想看衛陵安怎麼做。

  衛陵安掀袍下馬，又扶著葉一楠下來。

  「你們受苦了。」衛陵安走到最前面一排，輕輕攙扶起一名年過花甲的老人，老人佝僂著身子，臉頰瘦到已經凹陷進去。

  葉一楠掃視了一眼前來迎接的百姓們，大家的神色充滿了激動和緊張，這模樣像極了當初葉一楠在醫院工作時，看到手術室外病人家屬們的眼神。

  她鼻子酸澀，想要救死扶傷的心更加堅定。

  許是將城裡最好的食物全部拿了出來，就算在京城吃過許多山珍海味，看到桌上邊境百姓為她與衛陵安準備的晚膳，葉一楠也忍不住吞了下口水。

  年輕的人們拿著火把圍成一圈，火光照耀每個人的臉龐，她們綻放著燦爛笑容，葉一楠沒有想到自己的到來會給這些百姓帶來如此大的希望。

  「來，和姐姐一起吃。」葉一楠嘴角上揚，對著不遠處一個孩童溫柔的招呼。

  幾個小孩子站在旁邊，眼睛直勾勾盯著桌上的食物。葉一楠知道他們嘴饞，便讓白鷺和鶯歌拉他們過來一起吃。

  衛陵安忙著和百姓了解戰事情況，也不去管葉一楠這邊，吃完飯，葉一楠領著這群小孩子加入了跳舞的陣營。

  「哈哈哈，白鷺你跳的都是什麼啊！」葉一楠看著白鷺四肢不調的模樣笑的直不起腰。

  「小糰子，你去教教這個姐姐。」葉一楠蹲下，對自己身旁的小女孩說道。

  大家手拉著火把圍成一圈，葉一楠玩的不亦樂乎。她已經好久沒有這麼開心了。

  不遠處，衛陵安靜靜望著葉一楠，雙眸里閃過一絲不明的情緒。

  直到篝火晚會結束，葉一楠仍然意猶未盡。與衛陵安回房間休息時，她還在和白鷺鶯歌興沖沖的聊著方才的事情。

  衛陵安背手走在最前面，雖然覺得葉一楠嘰嘰喳喳著實聒噪，倒也沒有說她。沒想到奔波了一天，葉一楠還有精神跳到這個時候。

  「你們兩個睡那個房間。」衛陵安指了指角落的房間，語氣冷淡，像是在分配任務。

  白鷺鶯歌連連答應。

  「我呢？我可不跟你睡一個房間啊！」葉一楠瞪大了眼睛，雙手捂住自己的胸。身子也往後退了幾步。

  「我還怕你占我便宜呢。」一雙丹鳳眼嫌棄的瞥過葉一楠，衛陵安徑直走向面前的房間。「你睡她們旁邊那個房間。」

  吱的一聲，門被輕輕關上。

  葉一楠鬆了一口氣，和白鷺鶯歌朝自己房間走去。折騰了一天，她確實有些累了。

  「哎，鶯歌，你有沒有覺得世子爺對世子妃有點不一樣了？」白鷺將門合上，鶯歌正彎腰點燃蠟燭。

  「我看啊，是因為咱們世子妃和燕王妃關係要好吧。在世子爺心裡，不還是那個白月兮最好。」鶯歌對衛陵安的意見更深，她想到衛陵安為了白月兮處處針對葉一楠，就覺得生氣。

  一陣風吹過，燭火被吹滅。院子裡陷入沉寂，所有人都進入了夢鄉。

  葉一楠再次醒來時，鶯歌和白鷺正守在她的床榻。屋外傳來兵刃碰撞和打鬥的聲音，葉一楠緊蹙起眉頭。

  「怎麼回事？」葉一楠立馬起身披上外衣。一定是出什麼事情了。葉一楠說完便沖向外面。

  白鷺和鶯歌攔不住，只有跟了上去。

  她剛打開房門，一個侍衛便倒在葉一楠的腳下，胸口冒出滾滾鮮血，嚇的白鷺與鶯歌尖叫了一聲。

  「白鷺鶯歌，你們拿一下桌上的醫藥箱，跟我走。」葉一楠說話難得的嚴肅。她沒有想到，敵人來的如此之快。

  街上到處都是百姓的屍體。

  葉一楠匆忙行走，找尋衛陵安的身影，所到之處皆是鮮血淋漓，葉一楠心像被重錘猛擊一般，只覺得發悶。

  她的裙角上沾滿了鮮血。

  商鋪皆被洗劫一空，哀嚎聲、痛哭聲和呼救聲混成一團，如同地獄傳來的歌謠，葉一楠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臉上全是淚水。

  「葉一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