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焚燒一切的鬼火

  李文雅大口喘息著，月光悄無聲息地爬上她遮住臉的劉海末端，表情看著很麻木，「劉老師不是已經死了嗎？」

  甦醒大叫出聲，渾厚的嗓音像賽跑的槍聲一樣有力：「跳！！！」

  

  甦醒在耳膜里聽見自己的心跳聲，那顆明明正直青壯年的心臟幾乎要爆炸，李文雅凌亂的呼吸聲在耳旁，二人攜手直接從三樓跳了下去。

  甦醒仿佛在祈求一般，拼命迸發著體內鬼的力量。

  隨著甦醒的吶喊，一股股黑霧從體內冒出，團團包住了甦醒和李文雅。

  兩人這才相安無事落在地上。

  「甦醒，你沒事吧？」李文雅面容失色，擔心的不行，因為甦醒看起來特別痛苦，臉上的汗珠跟豆子一樣滾落，捂著心臟一直抽搐。

  「沒事，別歇腳！」片刻後，甦醒緩過了勁兒，擦乾淨嘴角流出的口水，起身逃命。

  李想後頭沒頭沒腦地跳了下來，緊追不捨，他也很焦急，失去了同伴的相聚一個人怕的想死，也不要命的跑，以至於自己身上丟了什麼東西都渾然不覺。

  甦醒看著單眼四處亂看的李想，吞咽下一口口水。

  「老蘇，你怎麼了啊？你幹嘛跑啊？我一個人怕死了啊！你們怎麼了，看著這麼害怕？我身上有鬼？！」

  李想大叫著在自己身上摸索一通，什麼都沒摸到，疑惑地看去兩人。

  「我身上什麼也沒有啊？你們什麼眼神啊？怎麼，老蘇你抱得美人歸就開始嫌棄丟下兄弟了？」

  他們無頭蒼蠅一般，竟然跑到了學校邊緣，眼前有鐵絲網攔著的小樹林，鐵絲網的高度，兩人根本就翻不出去。

  甦醒右手握住李文雅，二人視線驟然對上。

  李文雅：「怎麼辦啊……我不想死……剛剛明明都活下來了……」

  甦醒：「就只有一個辦法了……不試就得死，你試不試？」

  李文雅：「還能有什麼法子，這情況能活下來就行！」

  甦醒：「好。」

  李想懵逼地看著二人近乎生離死別的對話，腦子一頭霧水。

  「你們在講什麼？」

  甦醒走上前，攬過李想，熱切地問他今天中午午飯吃的什麼，這和當下的情況沒半點關係，但李想也不知道說什麼，於是老實地回答。

  「鎮江豬蹄拌飯啊，那蘇哥你吃啥了？」

  甦醒打個哈哈，一邊問豬腳飯的價格一邊將身子移到他身後，「我去貴死了，校門口那家更便宜。」

  「真假的啊，我回頭就去買。」

  甦醒一把將李想的頭按在鐵絲網上，整張臉按在絲線上，鐵網劇烈抖動起來，他抓過李文雅有著符文的手，按住李想，頓時火光四溢。

  蛋白質的燒焦味腥臭四溢，李文雅恐懼地不停打抖，卻還是聽話的任著甦醒按住自己的手。

  火順著鐵絲網灼燒到遙遠的盡頭，甦醒疼得嘶出聲，手心裡有塊皮被燒沒了。

  從李想臉按在絲線的地方為圓心，鬼火瘋狂蔓延攀爬。

  甦醒的手心汩汩冒血，燙的半條小臂沒了知覺，焦褐的手好像要熟了，李文雅也好不到哪去，她那雙手原本白皙軟嫩，儘管印著符文也能看到皮膚，但現在，雙手的肉皮都被燒的一絲不剩，十分滲人。

  李文雅疼的眼淚直掉，但她天生就勇敢倔強，這股勁兒繃著讓她沒有軟下身子，成為累贅。

  「老蘇，我看不見了！！是不是鬼上身了啊……嗚嗚嗚我好疼啊，我好疼啊！為什麼，我眼珠子好像被燒沒了，老蘇救我！救我！」

  鬼火消散，月光再次成為世界唯一的主導光源，甦醒抬頭看了看烏雲籠罩的天空，依舊黯淡深邃，濃厚地讓人找不到希望，他的心裡霎時跌入谷底。

  甦醒扯出個扭曲奇怪的笑容，是衝著李想笑著，他笑得十分難看，感覺要哭了似的。

  「叫你熬夜！你一下子起猛了，你先歇會吧。我跟李文雅出去探探路，我剛才在那邊看見警察了，現在這裡沒有鬼了，沒事兒啊，過一宿過去就好了。」

  李想聽見他聲音安心不少，用沒了唇瓣的嘴也憨憨地笑回去：「真的啊？那我能睡覺了？」

  甦醒將嘴邊的眼淚舔下去，生澀的鹽水將他嗆的咳嗽起來：「咳咳……真的，睡吧，一覺醒來就都好了。」

  李想放下趴在鐵網的手，那雙被燒得殘缺的手也快掉下來了，隨後，露出整排牙。

  「晚安啊，老蘇。」

  李文雅拉過甦醒，將他的頭掰正目視前方，不讓他看。

  儘管自己在那哭個不停，李文雅還是輕輕地拍著他的手背：「沒事，他睡覺了，咱不難受……」

  甦醒帶著李文雅繼續找出口，也給張偉撥個電話，得知張偉他們平安逃脫，便約定在操場集合。

  很快，他們便到了操場。

  重生前，成為鬼奴後，甦醒記得，逃離鬼領域的辦法，就是找到隱藏在操場主席台下的通道。

  甦醒和張偉他們會合了。

  除了李想，他們這些人還沒掉人。

  巧合的是，他們在這裡也撞見了落荒而逃的李勤輝等人。

  他們一行人現在就剩下十來個了。

  「蘇哥，老李...老李他......」張偉滿臉焦急，張不開口。

  「我都知道了。」甦醒拍了拍張偉的肩膀。

  李勤輝等人看到甦醒沒事，滿臉驚訝，「甦醒，你特麼怎麼還活著，你特麼果然是鬼！」

  甦醒冷了他一眼，神情冷漠，「你很吵，我現在很煩，再敢吵我就殺了你！」甦醒冷冽的語氣，不像假話。

  因為接二連三使用鬼力量的原因，甦醒的情緒越來越極端，他自己也能隱約感覺到，他心中有要殺了李勤輝的衝動。

  李勤輝被甦醒的眼神嚇到了。

  冷不丁摔了一跤。

  「你...你特麼怎麼敢罵我！」李勤輝結巴道。

  張偉也沒好氣，「蘇哥要是鬼，我們怎麼可能還活著，我們現在脾氣很不好，反正咱們人剩下的差不多了，你們拿我們賣命，大不了咱們拼個你死我活！」

  張偉也不像開玩笑。

  先前強出頭的孫二，趕忙上前勸架，「別鬧了，咱們都是一個班的同學，蘇哥，偉哥，我知道你們本事大，能從鬼手裡頭活下來！再活命，就得仰仗你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