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科舉當日

  桃酥仔細的看看他的神情，頓時有些瞭然，隨意笑笑，「起初比然是感覺差別大了些，只是越是往後，怕是越難受。」

  林修齊倒是沒有介意，只是神情淡淡，「多謝姑娘提醒。」

  桃酥沒有答話，只是看了他兩眼，轉身離開。

  他因為什麼中毒，林太傅之前神情怪異是想到了什麼，桃酥一概不知情，只是這幾日在林府之中，聽了幾個嘴碎的小丫鬟們提起來說什麼天變了，種種之類的話，想來也是這林府之中的家世。

  林太傅不光是只有林修齊的父親一個兒子，這府中也有著不少的旁系。

  桃酥的心中清楚，雖說是心情鬱悶的時候就想要聽些八卦，卻也不願打聽別人的家事，也就此作罷，安安分分的給他醫治。

  這林修齊也是個怪人，要說是季其琛冰冷是在表面上，他的心中還是有著情緒，說是千變萬化喜怒無常也不為過，這個林修齊卻是像是個冰塊一樣，並非是沒有情緒，不會笑。

  卻是一直都是冷淡的可以，最起碼桃酥每天施針的時候與他相處，都是這樣的表情。

  人心難測，性子也是各有不同，她才沒有興趣多打聽，倒是不如過好自己的小日子。

  太傅也是真心的看重季其琛的才華，又感激自己妙手回春，知道了自己在京中開藥鋪之後，也是多多捧場，一來二去，連帶著自己這陸家藥鋪的名聲也更大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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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轉眼就到了科舉當日。

  桃酥難得起了一個大早，提前給季其琛準備好了衣物以及一些東西。

  俱是他的習慣，又早早的做好了早飯。

  「我出去了。」季其琛看著桃酥，微微抿唇。

  「嗯。」桃酥看了他一眼，卻沒有跟上。

  雖說是大日子，卻不許人圍觀，頂多也就是像是高考一樣人等候在外面。

  桃酥對他很有信心，這天氣還有些炎熱呢，可懶得是外面曬著日頭等著。

  先是去了一趟藥鋪，問問李言最近的事情，然後才去了林府。

  林父的小廝都認得她了，連忙請進去。

  正巧這林修齊在太傅的院子裡面，她也就直接前去拜訪。

  「桃酥見過太傅。」她恭恭敬敬的行禮。

  「起來吧了。」林太傅見林修齊臉色好了不少，知道是桃酥的功勞，倒是笑得慈祥，示意她起來，又看著她給林修齊施針。

  「這幾日辛苦你了。」見桃酥行了針之後，林太傅摸著鬍子示意她坐在自己的對面。

  「應該做的。」桃酥謙遜的點點頭，對林太傅倒是很有好感。

  她想起來了自己的爺爺，以前爺爺尚在的時候，也是如他疼愛林修齊一樣，兩人都這般的慈祥，不像是高高在上的太傅，到像是和藹可親的老爺爺，與晚輩敘敘話。

  桃酥不甚擅長與長輩們相處，但是在面對這一位的時候，倒是也沒有太顧忌。

  「可會下棋？陪我對弈一局吧。」林太傅看著桃酥笑，也是打心裡覺得這個小丫頭得自己的心思，會說話，卻又不全是別人對自己的奉承。

  桃酥卻是有些為難。

  「晚輩只是略懂。」

  「無妨。」

  已經是秋日了，雖說有些熱度，卻時不時的有些微風吹來，從窗子進屋，帶著些許的涼爽。

  林修齊趴在內間等著拔針，安安靜靜的，林太傅與桃酥又一搭沒一搭的聊天。

  「你不擔心季家那小子？」見桃酥心平氣和的與自己對弈，林太傅卻是笑眯眯的問道。

  「擔心有用嗎？」桃酥此時早就專注於棋局了，她實在是不擅長這些東西，唯一的經驗也就好幾年之前與那個雲陽城的阮天成下過兩局，此時對上林太傅，更是不敵，一心難得兩用。

  隨口就回了一句，竟是沒有注意到這語氣有些失禮。

  林太傅卻是沒有在意。

  「看你年紀輕輕，心態倒是不錯。」林太傅難得的誇讚了一句。

  「心無所求，心態自然好。」桃酥見他不生氣自己的失禮，也不再斟酌著語氣，兩人像是祖孫閒聊一般。

  「哦？」林太傅卻是有些驚訝，這話要是放在自己的身上，還說的通，偏生是桃酥一個豆蔻年華的小姑娘說出來，著實是有些讓人驚訝。

  桃酥卻沒在意他的詫異，她兩世加起來估摸著也三四十歲了，生死因為穿越也經歷過了，之前在雲陽城因為陸大山那個渣爹，也算是受盡了苦難。

  說是悲慘貧困，她剛剛穿越來的時候被季府的人非打既罵，被關進柴房裡面餓個幾日是常有的事情，在賭坊之中拼死逃難也撐過來了。

  說是富貴，縱然不是什麼高門大戶，卻是錢財不缺，錦衣玉食，生意紅火。

  桃酥沒有什麼太大的心思，安安穩穩的過著自己的小日子就好，心無所求，所求皆得，自然心態好。

  不過林太傅卻是不願意放過她，「你年紀尚小，這世間還有許多東西未曾遇見，怎能無所求，甘於平庸？」

  桃酥微怔，想著繼續下棋，卻感受到了太傅的視線一直在盯著自己。

  不愧是兩朝元老，僅僅是視線也讓桃酥無妨安然自若。

  她落下一子，有些苦笑。

  「世人所求，不過是榮華富貴，位居高位，錦衣玉食，功成名就，長命百歲，若是女子，也就再加上個覓得良人。」桃酥的聲音很是沉靜。

  「榮華富貴，位高權重，生不帶來死不帶去，我一個小小女子，對此時自己沒什麼不滿，說是無心有些托大，卻也沒有那樣大的野心。」桃酥幽幽的嘆息了一聲。

  季其琛道她這幾年性子一點都不曾變，可她自己怎會不清楚？

  前世二十幾歲，卻不過是初出茅廬，一朝穿越事事超乎自己的預料，她哪裡受到過這樣的待遇？當時心有不甘，當時心中委屈無人傾訴。

  可轉眼就是三年，她被刺殺死裡逃生，苦盡甘來算是又有了自己的事業，早就不復以前的不沉穩了。

  「至於長命百歲……」桃酥有些失笑。「我就是大夫，自是見慣了生死，自是盡力而為，看的通透些。

  林太傅聽著她這一番言語，話是直白了些，卻句句都是實話，一時間對她也有些刮目相看。

  「那你就不願覓得良人？」想起來剛才桃酥的話，他忍不住問道。

  「事情講究徐徐圖之，是我的就是我的，我心裡有數。」桃酥的心中季其琛的影子一晃而過，她唇角彎起。

  林太傅看著她的模樣，身為長輩，也算是看出來了兩個小輩之前的情誼，一時間沒有開口。

  卻也有些不認同，這些固然是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