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1章 偷拍的

2024-06-08 22:24:30 作者: 濱濱有鯉

  離開別墅,鄒奕冰按約來到市中心的一家高檔咖啡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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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該咖啡廳位於廣場的一角,餐廳里放著非常舒緩的音樂,陽光從茶色的玻璃窗里投射進來,照在各自談笑的客人臉上,越發顯得悠閒清雅,能來這樣高級的店的人,都不會是生活倉促的工薪階層。

  鄒奕冰點了兩杯卡布奇諾,然後漫不經心的攪拌著屬於自己的那一杯。

  十幾分鐘後,陳雅婷面色略帶憔悴的推門而入,在一眾男顧客驚艷的目光中向她走來。

  「等久了嗎?」

  鄒奕冰輕搖下頭,遞給她一包砂糖,問:「要加糖嗎?」

  「謝謝。」陳雅婷伸手接過並坐了下來。

  「關於那些照片,項澤真的都還給你了?」鄒奕冰抬看向陳雅婷,問道。

  「嗯,」陳雅婷輕點下頭,默了一會才說,「都還給我了,我將它們全部都燒了。」

  鄒奕冰看向她的兩隻眸子黑白分明,目光清冽,不知為何倒叫她無端端一怔,她放下手中的長匙故作鎮定的問:「怎麼了?幹嘛這樣直勾勾的盯著我看?」

  鄒奕冰問:「我一直有點好奇,你的那些照片究竟是如何落到項澤手裡的?你倆不是分了嗎?」

  陳雅婷手中的動作猛地一頓,先是有些的心虛的偷眼看了鄒奕冰一下,見其面色從容,便知是自己想多了。鄒奕冰從頭到尾都沒有將自己與項澤劃為一個陣營,一直都相信自己是被項澤所脅迫或利用。

  驀地,眼眶一酸。她想實話告訴鄒奕冰,卻發現話到了嘴邊後根本就發不出聲音。她無從說話,因而只能選擇沉默。

  鄒奕冰見她抿著唇遲遲不肯說話,但下意識的以為是自己問到了她與項澤之間的私事。其實也不能怪她會這麼想,畢竟這些年來,陳雅婷與項澤之間分分合合那麼多次,早就在共同認識的朋友中有了狼來了的陰影。

  就在鄒奕冰努力為陳雅婷證明清白的時候,陳雅婷卻伸手輕握住她的手,語氣里掩飾不住的歉然,「奕冰,我對不起你。」

  鄒奕冰愣了愣,壓下心底那股沒來由的寒意,笑問:「你對不起我什麼?」

  陳雅婷一怔,然後快速的將視線從她的笑臉上別開,微抿著唇靜默了幾秒,才說:「那1200萬我會儘快想辦法還給你。」

  「原來你說的是錢啊,我還以為是其他別的什麼大事呢,嚇我一跳。」鄒奕冰手指一揮,揚起盈盈笑臉,滿不在乎的說:「那錢我現在不急著用,等你手頭寬裕再還也不遲。」

  陳雅婷聞言有些奇怪的看了她一眼,問:「你不是被星悅傳媒索要3600萬的違約賠償金了嗎?除了借我的那1200萬,你不是還別林靜的丈夫給訛詐了400萬,你現在卻說你不急著用錢……你是不是……」

  鄒奕冰心裡一驚,暗惱自己的嘴巴漏風,朝陳雅婷笑了笑,說:「星悅傳媒那邊是向我索要了3600萬不假,可他也得有那個本事啊!他說我違約,那他就得拿出真正有利的證據才行吧。」

  陳雅婷問:「你的是意思是說,你有證據證明你是清白的?」

  鄒奕冰怕她刨根問底,但索性打了個呵欠,有些敷衍的說:「高人自有妙計,你不用替我太擔心。」

  陳雅婷目光複雜的看了鄒奕冰一眼,想要說什麼,但看了看她那沒心沒肺的笑,忍了忍,沒說話。

  就這樣,兩人各懷心事,很有默契的同時低下頭,靜靜的攪拌著屬於自己的那杯咖啡,然後動作頗為同步的舉起杯子喝了起來。

  至於杯子裡的咖啡到底是什麼味兒,恐怕只有她倆各自心裡清楚了。

  不知過了多久,陳雅婷輕嘆一聲,「我在被項澤控制自由的這兩天,隱約聽到他和嚴懷珹之間的通話,對方好像說……」從杯中抬眸看了鄒奕冰一眼,才接著說,"你好像和一個叫趙洛珹的男人混在一起了,那個男人就是之前一直在暗中你幫助的人。真是這樣嗎?"

  鄒奕冰像是被咖啡給燙了般,輕嘶了一聲,咖啡漬更是趁機濺灑了幾滴出來。

  伸手取過幾張紙巾有些胡亂的擦拭著被咖啡汁濺到的袖子,「嚴懷珹還說了什麼?」

  陳雅婷目光如針般緊盯著她,「你實話告訴我,嚴懷珹所說的是不是真的?」

  鄒奕冰似是有意將裝傻進行到底,「什麼真的假的?」

  「你真的和一個叫趙洛珹的男人搞在一起了?」

  鄒奕冰撇了下嘴角,索性認了:「什麼叫搞到一起,話別說的這麼難聽。他初來乍到,人生地不熟,我只是讓他暫住在我家而已……就算我和他之間真有什麼,也輪不到嚴懷珹和項澤那些人來嚼舌根吧。」

  陳雅婷問:「他就是那個讓你不惜放棄紀修言的人?我聽項澤說,他和嚴懷珹正面交鋒過。這些都是真的嗎?」

  鄒奕冰說:」我放棄紀修言也不全是因為他。你認識紀修言也不是一天兩天,我倆之間會不會結果你還看不出來?之前遲遲不肯放棄,也許只是心魔在作祟吧,畢竟是年少時傾心過的人……但是遇見趙洛珹,那絕對是我命中的幸運!」

  陳雅婷剛端起的咖啡又放了下來,「幸運?想不到你對他的評介居然會這麼高。那他和嚴懷珹正面交鋒過……他沒事吧?」

  鄒奕冰微笑著眨了眨眼睛,隨即盯著陳雅婷不放,看得後者渾身的刺都豎起來了,陳雅婷微皺著眉抬頭看她,她卻眉梢眼角滿是盈盈笑意,「他能有什麼事啊?」

  陳雅婷微張著嘴巴愣了半晌,好不容易才回過神來,「你的意思是說,嚴懷珹吃了他的虧?如果真是這樣的話,嚴懷珹豈能善罷甘休?」她小心的觀察鄒奕冰的表情,小心地試探著。

  鄒奕冰微微偏頭想了想,輕笑起來:「他嚴懷珹羞不羞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現在暫占優勢不過是仗著家族的勢力罷了。」

  陳雅婷遲疑了一會,問:「看來傳言不都是假的,這個趙洛珹的確有著讓人捉摸不定的底細。那麼,他知道你喜歡他嗎?」

  一句話問的鄒奕冰險些被嗆著,輕拍著胸口順著氣,鄒奕冰輕瞪了她一眼,耳根卻悄悄地泛了紅,「我……我怎麼知道他知不知道……像他那麼精明的人,就算知道了也有可能會裝著不知道……現在扯這些還早呢。」說完像是為了掩飾般,自個兒傻笑了起來。

  看著她的笑,陳雅婷忽然間意識到,那個趙洛珹對她的影響已然遠遠超過當年的紀修言。

  垂下眼瞼想了一會,開口,語調竟然稍微啞沉:「……項澤的父親項董事被人綁架了,這事你知道嗎?」

  鄒奕冰心弦微微一跳,臉上的笑意也是微微一斂,「……什麼時候的事?」

  陳雅婷盯著她說:「昨天凌晨,在項宅不遠處的街心公園一帶。項澤正為此事大發雷霆,所以也就沒怎麼顧得上我,在收到你打進來的1200萬後便痛快的將所有照片都給了我。」

  鄒奕冰輕哦了一聲,又問:「知道是什麼人做的嗎?」

  陳雅婷輕搖下頭,說:「我離開他的時候還沒有任何眉目,只知道綁匪開價3600萬……現在就不知道他有沒有查到什麼有用的線索。」

  不知是不是心虛的原因,鄒奕冰覺得陳雅婷在報出3600萬這個數字的時候刻意加重了發音,同時看向她的目光也變得更為幽深幾分。想到這,竟覺得最後一句也隱含著套問的嫌疑。

  借著低頭喝咖啡掩去心底的那抹心虛,過了一會才抬眼看向陳雅婷,語氣中帶著顯而易見的嘲諷之意:「一個集團董事長居然只值3600萬,到底是綁匪不識貨呢,還是覺得他只配值這個價?不過不管出於什麼原因,我對這個綁匪都是抱有好感的。畢竟這年頭,敢這麼快意的為民除害的不多了……我還是之前那句話,那個老東西地被人給綁了,不是因為他平時太過囂張跋扈得罪人了,就是替他的寶貝兒子擦屁股。他如果一個運氣不好被人給卸了一隻手或砍了一條腿,我都覺得是應得的,完全不值得的同情!」

  她和陳雅婷不知道的是,她倆的對話正一字不漏的落到磨砂牆對面的兩個人的耳中。

  項澤眸子裡的怒火似乎都要將眼前的美食給燃燒殆盡一般。

  嚴懷珹輕敲下桌面,示意他不要衝動。

  項澤緊?著杯子強忍下心裡的滔天怒火繼續聽著她倆的對話。

  「你和項澤……」察覺這是個不明智的問題,鄒奕冰倏地住口,有些尷尬的朝陳雅婷笑了笑,強行轉移話題:「你接下來有什麼打算?」

  陳雅婷反問:「你呢?」

  「我啊……」鄒奕冰一手輕托著腮幫,臉上浮起了一個大大的勢在必得的笑,「現在只有我和你兩個人,我也就不遮遮掩掩的了。咳,我現在最想做,同時也是最渴望和最迫切的事情只有一件,那就是拿下趙洛珹!呵呵,別用這種眼神看我,我是看在我倆多年的交情才跟你說這些真心話的……說真的,像他那麼完美的男人,只有傻子才不會爭取。」

  陳雅婷譏笑一聲,「被你這麼一說,連我也忍不住好奇他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奇男子了。」

  「你真的想知道?」

  「嗯。」

  「好,我滿足你的好奇心。」鄒奕冰劃開手機翻出相冊,「趁他不注意的時候,我偷偷的拍了他幾張照片……給,是不是少見的帥哥?」

  陳雅婷伸手接過鄒奕冰的手機,只看一眼便驚呼出聲,「奕冰,你是不是抱著狗屎投的胎啊?要不怎麼會遇上這樣一個絕世帥哥?!」

  「噗……」鄒奕冰一口咖啡險些噴出,「你會不會用形容詞啊?」尼瑪,什麼叫抱著狗屎投胎?!

  一句話搞的她瞬間沒了食慾……

  陳雅婷一張一張慢慢的仔細的翻看著,邊看邊搖頭驚嘆,「你給我說實話,你到底是在哪裡,又是怎麼遇上這樣的絕世帥哥?看得我都有幾分心癢難耐了,怪不得你會拋棄紀修言,嫌棄嚴懷珹了,原來是早就有了獵物啊!行啊你……」

  鄒奕冰得意與無奈摻半的說:「行什麼行啊,我不是說了嗎?這些照片都是我偷拍的。等哪天他摟著我一起出現在鏡頭的時候,那才叫真的行!」

  不帶任何遮掩的大膽言語讓隔壁桌的嚴懷珹剎間鐵黑了臉,擱在桌上的大掌緊握成拳,發出咯咯的骨骼聲,甚是嚇人!

  「咦?」陳雅婷忽然指著手機里的一張照片很是驚奇的說:「想不到你家的這位絕世帥哥居然還有穿古裝的愛好啊!你還別說,他這身王公貴族的裝扮還真是貴氣逼人,就跟真的皇子王孫……」

  手機猛地被鄒奕冰一把奪回。

  對上陳雅婷不解的目光,鄒奕冰心虛的輕咳一聲,「這張照片是……」頓住,秀眉皺起,」他之前是……呃,他、他有演戲的興趣,只是無奈家裡人不同意……」

  她本來是想跟陳雅婷說實話的,但不知為何在臨出門時趙洛珹的那番警告竟像電影播放般浮現於她的腦海,硬是生生的讓她改了口風。

  相識多年,陳雅婷不可能看不出她在撒謊。

  既然當事人不想說,那麼再多的追問都是徒勞。

  何況自己也沒有跟她完全說實話……

  氣氛莫名的靜了下來。

  不知過了多久,陳雅婷開口打破這份安靜:「喝完了嗎?」

  鄒奕冰點頭。

  陳雅婷說:「陪我去挑兩件衣服,行不?」

  鄒奕冰連聲說好,並叫來服務生結帳。

  看著兩人一前一後的從自己的眼前走過,嚴懷珹緊握著手終於緩緩鬆開。

  掌心裡的刺痛讓他不由看了一眼,原來那裡被他用指甲掐出了幾個小紅月牙印子,泛著淺淺的血絲。

  「很痛吧?」項澤輕轉著杯子,似是事不關已的問道。

  「不痛。」嚴懷珹回答的很緩慢。

  「我問的是你的心。」項澤瞥了他一眼,轉頭往鄒奕冰和陳雅婷離去的方向看去,語氣微冷的問,」親耳聽到自己苦追多年卻依舊無果的女人當眾說出要倒追另一個男人,換作任何男人,都是無法接受和容忍的事情,而你卻忍了,所以我才好奇的問一下,你的心痛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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