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3章 玉枕
2024-06-08 22:23:05
作者: 濱濱有鯉
鄒奕冰一怔,視線往自己的腰間一瞄,尼瑪,他的手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鬆開了,現在這個臉頰輕靠他胸膛的動作怎麼看都是她主動的……
臉頰一燒,她噌地一下往後猛退了一步,又氣又羞的罵:「你這人遲早是會被人打死的!」
罵完,轉身噔噔噔的跑上樓。
看著她那落荒而逃的模樣,趙洛珹不由咧嘴一笑,眼若星河,不見半點陰鬱。
聽到腳步聲,打完電話的鄒奕冰回過頭狠狠的瞪了眼重回二樓臥室的趙洛珹,餘氣未消的說,「衣服很快就會送過來,趁著這空隙的時間你去洗個澡,這麼熱的天穿這麼厚的衣服,不用想也知道你的身上早就汗糊糊的,一股子臭味~」
聽到她說自己臭,趙洛珹先是微微皺了皺眉,然後竟當著她的面抬起手臂湊至鼻子前嗅了嗅,語帶懷疑的說:「怎麼可能會臭呢?本王可是枕著玉枕下葬的,封棺之前父皇還良心大發的令人替本王的屍體進行沐浴,用的是世人難覓的清幽酒,酒中還加入了別國進貢的鬱金香。為的就是能讓本王的屍體幽香而不腐臭。」
屍體幽香四個字讓鄒奕冰嘴角猛地一抽,嘖,活了二十三年,她還是頭一次聽到有人將幽香二字用在屍體上!再仔細的腦補一下他所描述的用美酒加鬱金香給屍體洗澡的畫面,她想如果不是因為已經知道他是詐死的話,她恐怕會從此對美酒和鬱金香產生不可磨滅的心理陰影。
不過話說回來,用世人難覓的美酒和他國進貢的鮮花給屍體洗澡就算了,還給屍體送玉枕,帝王之家的生活還真是奢侈啊!
美目突然一睜,她脫口問道:「那你的那個玉枕現在在哪?」
那可是件絕世寶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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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洛珹倒是誠實,一點防備之心都沒有的說:「就在你的薄被下擱著。」
鄒奕冰霍地回頭看向自己的床,定睛細看,果然發現自己的空調被下隱約有光芒在閃爍。
快步走了過去掀開空調被,一個大約和電腦鍵盤差不多大的玉制枕頭出現於她的眼前,晃得她竟有些睜不開眼。
她定身於床前,怔怔的看著它,原來這就是傳說中帝王才配擁有的玉枕啊!
不自覺的將手探向它,卻在快要碰觸到它的時候滯住動作,呃,他剛剛說什麼來者,這是他下葬時枕的?那不就是說這東西在古代是給死人用的了?
將一個死人用的東西放在她睡覺的床上,這種感覺是不是有點像——將紙人紙錢之物抱在懷裡?說不出的怪異!
想到這,她所有的興奮與激動,啪嗒一聲,統統都被誰也說不清的忌諱感給抹了。
她微沉著臉轉過身看向趙洛珹,很是不滿的說:「你怎麼可以未經我的允許就擅自將一件死人用的東西放在我床上!」
趙洛珹走到她的身旁,彎腰拎起那個玉枕,毫不避諱的把弄著,邊說:「我當時實在是太困了,只想到我府上的床也在這個位置,於是再將其他父皇賜於我的陪葬品收藏妥當後便倒頭就睡了。別的玉枕是給死人用的不假,可它不是啊,它是父皇賞賜給我用的。這麼寶貝的東西,臨走的時候哪能不順手捎走?」說著同時,笑的朝她挑了挑眉,痞氣十足。
望著面前有眉有眼,能說能笑,有體溫有影子的他,鄒奕冰發現自己不僅找不出詞來反駁他,甚至還打心底表示贊成,是啊,這麼寶貝的東西,除非是豬,否則的話哪有不順手捎走的道理!
從他的手中取過玉枕,她仔細的翻看著,「它是純玉製成的嗎?」如果是的話,那可真是價值連城了。
「兩邊浮刻的盤龍是金的,龍嘴裡噙的是紅寶石。」
鄒奕冰一看,更是喜歡,「嘖嘖,這東西沒準都可以抵得上我這棟房子了!原來你才是真土豪啊。」越看越喜歡,越喜歡之餘也越好奇了起來,眼角掃了他一下,問,「你長得面如冠玉就算了,還左一個玉佩玉腰帶,右一個玉枕的,除了這些,你到底擁有多少玉制的寶貝啊?」
她兩眼裡迸發出來的貪婪之光非但沒讓趙洛珹心生警惕之意,反倒萌生了一種逗耍她的邪惡念頭,強忍住笑意,他微肅著俊臉一本正經的說:「除了皇子,本王也曾是叱詫風雲的戰神,若說沒有私藏點奇珍異寶,恐怕就連自己也說服了的。除了玉勢,你想要看什麼樣的寶貝?」
鄒奕冰:「……算了,我只是隨口問問。你還是抓緊時間把澡洗了,衣服很快就會到的。」
趙洛珹卻一動不動的站著。
「怎麼了?」她奇怪的問道。
「沒有熱水我怎麼洗?」
「怎麼會沒有熱水,浴室里的熱水24小時開著的啊……」頓了下,秀眉挑了挑,「對哦,我差點忘了你是本該作古千年的人,根本就不會用那些先進的東西。走,我教你怎麼用。」
將玉枕重新塞到空調被下,她親自帶他去浴室。
到了浴室後,她先是指了指浴缸,說,「這叫浴缸,跟你那邊用的沐浴桶或澡盆差不多一個性質,就是水放好後人躺進去就行了。」又指了指恆熱電熱水器,「這個熱水器和浴缸是連通的,你只要按下這個紅色的按鈕,浴缸就會自動注滿熱水。這是用來調溫度的,你現在可能還看不懂這上面的數字,可以先邊放水邊用手去試試溫度,覺得滿意了就按下這確定鍵。如果想要兌冷水的話,就按這個綠色的按鈕……記住了嗎?」
「這些水都是從哪裡來的?」趙洛珹盯著那不停從自動注入浴缸的熱水,俊臉微惑的問。
「當然是從自來水管里來的啊。」
「自來水管?那又是何物?」
「呃,就是……一種運輸流水的管道吧。哎呀,你先別好奇這些了,初來乍到的,你只要知道我們這裡的用水都是通過這種管道獲得的就行了。我現在就問你,這熱水器你會用了嗎?」
「嗯。」趙洛珹點了點頭。
鄒奕冰暗吁一口氣,「腦子聰明的人就是好,一教就會。」邊擺手邊往外走,「那你洗吧,洗好了記得把燈關一下。雖然我不差那幾塊電費,但畢竟浪費是可恥的。」
「燈?」趙洛珹抬眼看了看浴室天花板上的燈,「你說的是那個發亮光的東西嗎?」他其實早就想問這種處處可見的發光物是什麼了,只是沒找到合適的機會開口。
「是啊,跟你那邊的燈籠一樣的用途,都是用來照明的。不過不同於你那邊的燈籠,它不是用紙或絹作為外皮,也不用竹或木條作為骨架,更不用刻意在中間放上蠟燭或者其他可發光物。它只要按一下開光就能控制亮或熄了,就像這樣。」鄒奕冰伸手啪地一按開光,浴室頓時暗了下來。又啪地一下,亮了。
趙洛珹看了看暗了又亮的燈,再看看被她輕按著開關,劍眉微擰,若有所思的默了會,問道:「那它是由什麼製作而成的,又是如何與這開關連接的?」
鄒奕冰一愣,隨即臉露尷尬之色,「呃,這個嘛……」為了掩飾自己的才疏學淺,她佯裝生氣的瞪了他一眼,「現在就算我跟你說了,你也聽不懂!還是好好洗你的澡吧,別什麼都那麼好奇。」
說完,她脖子一昂,高傲的離開了浴室。
門外,暗吐一口氣,真是的,想她一個留過學喝過洋墨水的當代知識女性,居然會接二連三的被一個古人給問得啞口無言。夠丟人的!
「唰!」浴室的門突然打開,趙洛珹探出半個身體,「你這裡沒有澡豆或胰子等沐浴之物,那用的是什麼?」
突然出現的精健胸膛讓鄒奕冰只覺得呼吸一緊,眼睛更是緊扒扒的盯著,嘴裡則說著:「旁邊不是有沐浴露和洗髮露嗎?你喜歡哪個就用哪個……你的這些傷都是那時留下的嗎?」
一條覆著一條,縱橫交錯的幾乎覆蓋了整個胸膛,條條都是觸目驚心的紅,有的甚至才剛剛結痂,除了鞭痕,還有烙印…最讓人揪心的是,要數那個緊挨著他心臟位置的陳年舊傷!
那是被利器捅入後留下的傷。
以他的地位和身手,能做到在他的心口處留傷,對方除了真的想要置他於死地外,也絕對是他所信任的人,至少是他沒有防備的。
到底是誰呢……
直到指尖傳來溫熱感,她才驚覺自己都做了什麼——她居然就這樣沒羞沒臊沒經允許的將手碰上了他的胸膛,輕撫著那些傷疤!
像是碰到鐵烙般,她咻地將手縮了回來,卻又無處安放似的輕搓著,臉上則綻出極度尷尬的笑,「呵呵,你別生氣,我發誓,我真的只是一時好奇,絕對沒有刻意輕薄你的意思!真的,我只是覺得這些傷……」
「我不介意。」趙洛珹將半裸的頎長的身體往門框上一倚,嘴角微勾。
「啊?」
察覺到他眼底的笑意,鄒奕冰不禁臉一紅,猛地的伸手用力地將他往裡一推,「滾去洗你的澡,不洗的話就別浪費我的水和電!」
「這麼凶,難道遲遲嫁不出。」趙洛珹很是惋惜的嘆了聲。
坐在臥室的沙發椅上,鄒奕冰的腦海里一直浮現著趙洛珹那精健卻布滿傷痕的胸膛,好奇著那個留在他的心口處留下足以致命之傷的人到底是誰?
與其說好奇,倒不如說是耿耿於懷。
驀地,門鈴聲響起,打斷了她的胡思亂想。
是服裝店的工作人員。
「鄒小姐,這些是依照您的要求挑選出來的,您看看是否滿意?」
「嗯,都放到那邊吧。他人現在在洗澡,等他出來後試了才知道滿不滿意。」
「好的。」三名工作人員恭敬的靜立於一旁。
半小時過去了,還是不見趙洛珹出來。
鄒奕冰微微皺眉,他該不會還當這裡是王府,洗個澡要呆在水裡慢慢的泡著,直到水變涼了才肯出來吧?不然的話一個大男人洗個澡怎麼會洗這麼久?
朝三名工作人員微微一笑,「你們再等會,我去催一下。」
三名工作人員連連點頭應好。
敲了敲浴室的門,「喂,洗個澡這麼久都沒澡完,你該不會是沒有宮女伺候著自己洗不來吧?」
「早就洗好了。」門的那邊傳來趙洛珹微沉的聲音。
「既然洗好了那幹嘛躲在裡面不出來?」
「你不是說我身上這套衣服不能再穿了嗎?沒有穿的我怎麼出去?」
鄒奕冰愣了下,有些不好意思的輕拍下自己的腦門,「哈哈,不好意思,是我疏忽了。你等下,我去給你取件睡衣過來。」
幾分鐘後,身穿現代居家睡服,披著及腰長發的趙洛珹一邁進臥室,就引得那三名工作人員一陣驚嘩。
其中那名女員工更是直接看直了眼。眼前這個男人不僅長相驚若天人,身材也是超一流的棒,除此之外,渾身還散發著一種尊如王者的氣質!這樣的男人,怎麼能不讓人為之悚然心動?
鄒奕冰見狀心裡沒來由的一堵,刻意的咳了咳,伸手指向一旁的幾套男裝對趙洛珹,「這些都是我幫你新訂的,你試穿下,看看合不合身。」
她這不冷不熱的語調讓三名工作人員立馬回過神,一名男工作人員連忙上前取過一套商務休閒服走到趙洛珹的面前,滿臉堆笑的說:「這位先生,這套衣服是時下最受成功人士追捧的款式,你這身材一看就是天生的衣服架子,我敢保證,你穿上絕對不遜色專業模特!」
早就聽膩了奉承話的趙洛珹只是淡淡的掃了眼他手中的衣服,說:「那你幫我換吧。」說罷,很是自然的舉起手,靜著對方給自己服務。
該工作人員呆了呆,他是店長,幫客人穿衣服這種事基本上是不需要他親手做的。可是眼前這位客人的態度完全稱得上是狂妄與高傲,但不知道為什麼,他居然沒有膽量說出拒絕的話。
只遲疑了那麼兩秒,他便笑著說:「好的。」伸手就要去解趙洛珹身上的睡服,不料卻被趙洛珹給一把扣住,疼得他當場冷汗冒了出來,嘴裡更是嘶嘶的急喘著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