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9章 哪個他?
2024-06-08 22:21:39
作者: 濱濱有鯉
捕捉到他眼底那一閃而過的竊笑,鄒奕冰瞬間簡直怒不可遏,自打她認識他的第一天起,她就知道他不是什麼好人,因為他的那雙眼睛無時無刻不透露著算計的光芒。所以她對他也一直都抱著避而遠之的態度,沒想最終還是栽在他的手上!
十八歲那一年,他的一場玩笑,險些毀了她的一生。
如今眼看那些不堪就要被時間給抹平了,他竟像幽魂似的再次出現!
他分明就是存心不想讓她好過!!
正想破口罵人,那人卻轉過頭對著鄒老爺子說,「鄒老,今日喝不成這場喜酒實在是有些可惜。不過我這次來除了道賀,還另有一事相求。不知鄒老肯否相助?」
選擇在鄒奕冰訂婚宴會上出現的嚴懷珹,讓鄒老爺子不禁再次燃起與嚴氏聯姻的念想。
鄒嚴項洪是A市最有名的四大企業,其中以嚴氏名列榜首。它的知名不僅因它的財勢,更因它的未來掌權人——嚴懷珹。
嚴懷珹,二十五六的年紀,未婚,傳言中他高大英俊,倜儻不凡,有著令人著魔的魅力和讓人膽寒的手腕。如此優秀的他無疑是A市為數不多的鑽石王老五中最引人眩目的一顆!
現見嚴懷珹說有事求助自己,豈有不答應的道理?鄒老爺子正了正臉色,故作平靜的說,「但說無妨。」
嚴懷珹笑著說:「我們嚴氏最近競標了一項別墅群開發項目,想必鄒老對此項目也是有所耳聞,只是不知鄒老您是否有興趣參與?」
鄒老爺子先是一愣,瞬間眼睛就亮成了兩盞電力十足的燈光。
在場的,誰不知道近日被嚴氏集團拿下的環宇國際項目市值十多億?在場的又有誰不想分一杯羹?
章家人也因不能順利與鄒氏聯姻而更加埋怨章炳厲。
嚴懷珹掃了鄒奕冰一眼,對鄒老爺子說,「說句實話,第一次獨挑如此重大的項目,我的心裡著實有些發虛,所以才想請鄒老前輩您在旁指導。別的我也不敢保證,不過就股東分紅方面,作為該項目的負責人我可以承諾您以股票增發的形式分紅來替代現金分紅。」
聽到這話,鄒奕冰驀然生出一種不詳的預感,在暗瞟了老爺子一眼後,她悄悄的往後退,打算伺機開溜。
就在她準備轉身的那一剎,嚴懷珹不疾不徐的開口,「另外,我聽說冰冰在國外學的是國際金融專業,且成績優異。所以我很希望冰冰可以當我的助理。」
鄒奕冰立即反對,「我在國外只是選修過國際金融,至於成績也只是打了擦邊。再說了,你不是已經有助理了?」說罷還刻意拿眼睛瞟了下緊跟在嚴懷珹身後的一男一女。
「姚玲是我的秘書,只負責我的日常,沒有資格參與如此重大的項目。徐琛雖然不錯,但他本身所要負責的事情就多,所以我還缺一個專門負責該項目的助理。」嚴懷珹語氣獨斷的回答了鄒奕冰的話,然後轉頭看向鄒老爺子,淡笑著說,「只要冰冰肯助我一臂之力,我明天就讓人把環宇國際別墅群的項目合作協議書帶來,順便把冰冰的聘用書也捎上。」
見他欲借鄒老爺子的手對自己施壓。鄒奕冰終於忍無可忍,厲聲指責道:「願不願意給人當助理是我自己的事,你對我爺爺說這話是什麼意思?你這副利用一切的模樣還真是讓人作嘔!」
轉過身,不顧鄒老爺子那黑如鍋底的臉,從李瑤手中取過自己的手包,然後在眾目睽睽與竊竊私語之下,怒氣沖沖的往廳門走去。
MD,居然前腳剛把噁心的章炳厲整倒,後腳就被嚴懷珹那麼個煞星給算計上!她的運氣真的背到XXX份上!她在心裡詛咒著他的十八代祖宗。
像是被後面有人追來似的,她匆匆的走出酒店大門,沒入人潮。
此時天色已晚。
站在人來人往的街邊的她被夜風一吹,原先的那股子怒氣,瞬間變成了一股沒來由的孤寂。
看著眼前那川流不息的車流,又轉回頭看了看不遠處裝飾喜慶的酒店,再低頭看了眼自己身上穿著的白色禮服,她突然間很想笑,同時也確實覺得自己很可笑。
她知道,經過嚴懷珹這麼一鬧,自己將再一次成為人們茶餘飯後的談資,且抨擊的力度更猛於當年。
不過這些都是小事,眼下最為重要的是……她該何去何從?
別墅肯定是不能回的了,因為以爺爺素來的作風,鐵定會派人在那等著自己。
為了不被爺爺派出的人追上,她只得提著禮服隨便選了一個方向,沿著街上邊一步步漫無目的的往前走著。
華燈初上,城市的街道在酒店與商店的霓虹燈映照下變得五光十色。而身穿禮服的她也成了過往路人側目的對象。
她不予理會的低頭往前走,走著走著,竟來到了最為繁華的萬壽路。
滿目的繁華與璀燦,愈發映襯出她的狼狽。
沿著萬壽路走了一段後,她決定打車到另一位好友陳雅婷的家裡暫住一晚,避避風頭。
敲門沒多久,陳雅婷就開了門。
她主動開口請求:「美女,能收留我一晚嗎?」
陳雅婷警覺地往她身後瞥了一眼,然後對她說:「進來吧,你的事我已經聽陳瑤說了。」
鄒奕冰烏黑的眸子光芒幽幽一閃,隨之又笑了起來,眉眼彎彎的說:「還真是萬事傳千里啊。」
陳雅婷瞪了事到如今還能笑得出來的她一眼,嘆口氣說:「你還真是不知死活啊,進來吧。我今晚多煮了一些麵條,餓的話我去給你熱熱。」
「要的,要的!」跟著進了屋的鄒奕冰連連點頭,並不忘拍上一句馬屁:「我們幾個裡面就數你最賢慧,誰要是娶了你,那才真叫有福氣!」
陳雅婷回過頭又狠瞪了她一眼。
一邊吃著熱好的面,一邊刷著手機,鄒奕冰愜意的仿佛什麼煩惱都沒有。
最後反倒是陳雅婷看不過去了,伸手摁住她的手機屏幕,氣問道:「死到臨頭,你還有心思玩手機!你不會真以為我這裡是避難所吧?等會你爺爺或那個四少找上門來,你打算怎麼應付?」
鄒奕冰吸溜了一口面,笑嘻嘻的說:「你放心,他們最快也得明早才能找到這裡來。畢竟眾所周知我倆之間是互不順眼的。」
不知為什麼,今晚的陳雅婷似乎對鄒奕冰總有一股莫名的怒氣。在聽到這吊兒郎當的回答後,她頓時就將嘴唇抿得成了一條直線,半晌,才沒好氣的說:「你就這麼有把握?」
鄒奕冰就是再傻,也該聽出這話里的不對勁。
停下吃麵的動作,她透過碗沿看向陳雅婷,「你這話裡有話啊。」頓了一下,她朝對方擠眉一笑,「怎麼,難不成你想出賣我?」
陳雅婷氣道:「就你這蠢樣,也配我出賣?」
鄒奕冰失地一笑,放下手中的碗,抱著抱枕挪到對方的身邊,「嗯,我蠢。那麼請問,你剛剛那句話到底是什麼意思呢?」
陳雅婷起身走到窗前,往後張望了一會,在確定沒有什麼異常後才轉回身,雙手環胸的看著她,神情淡漠的反問:「你知道我為什麼不肯參加你的訂婚禮嗎?」
「因為……你不想讓別人知道我倆之間的關係?」鄒奕冰小心探問著。
其實這個問題,她之前一直疑惑著。她唯一可以肯定的是,陳雅婷一口拒絕參加她的訂婚禮,絕對不可能是因為識破了她的陰謀。
借訂婚禮整倒章炳厲的陰謀,除了她花了重金找來大鬧現場的女人外,就只有那個給她獻計的人知道。那個女人是不可能泄秘的,除非不想活了。而那人,興許已經……
「放屁!我陳雅婷想交誰做朋友,還要看別人臉色?!」
陳雅婷的喝斥聲打斷了鄒奕冰的沉思,她怔怔然的抬頭看向對方,迷茫的問:「那你為什麼不肯參加?」
「因為陳瑤參加了,而我不喜歡看到她那張臉。」
「你和她有矛盾?」鄒奕冰更加不解了,「你倆之間應該沒什麼交情吧。」
陳雅婷驀地拔高音量:「還不是因為你這個沒出息的!」
鄒奕冰一愣,反手指了指自己:「我?不對,我怎麼沒出息了?」
陳雅婷氣道:「你還真是個被賣了還替人數錢的蠢貨!真不知道,那個四少和姓紀的怎麼就眼瞎的看上你!居然還為了你,不惜狗咬狗!」
聞言,鄒奕冰皺了皺眉:「沒事你扯上紀修言做什麼?」
陳雅婷忽然嘆了一聲。
因為她是站在窗簾前,離鄒奕冰稍有些距離,再加上燈光的原因,鄒奕冰瞧不太清楚她此刻表情,只能聽到她的嘆氣聲。
沉默了一會,陳雅婷只好開口,語氣隱怒:「你知道你和他之間的好事是如何傳到你爺爺耳中的嗎?」
鄒奕冰聲音驟然緊了,「你別胡說八道,我和他有什麼好事?」
陳雅婷一陣冷笑,「你瞞鄒家人就算了,現在居然連我也想瞞。你用不著不承認,如果不是因為把你當姐妹,我才懶得去理你們間的那些爛事!我這就把話給挑白了,你真要設防的話,就離陳瑤那個綠茶遠一點!」
鄒奕冰沒想到她會這麼說,硬是愣了好一會兒,才問:「你是說,那些照片是陳瑤給我爺爺的?」
「不止前些天的那幾張,就連六年前那件事也有她一份功勞!準確的說,因為是她和你那位溫柔甜柔的寶貝妹妹聯手的。」
鄒奕冰像是猛然被人用力甩了一耳光,整個人都怔了,安安靜靜地坐在沙發上,半天沒有吭聲。
陳雅婷見她不說話,又嘆了一口氣,「這些年紀修言確實找過你很多次,但都被陳瑤暗中阻斷了。紀修言這次回國,她知道是阻不了了,就決定將計就計。一邊慫恿紀修言去找你要求複合,另一邊匿名通知鄒家和紀家,甚至還無恥的和章炳厲合作。她所做的一切,為得就是要讓你和紀修言徹底結束。只可惜,她算來算去,竟然沒算出章炳厲會是只豬隊友,更沒算到嚴懷珹會突然橫插一腳!不過,以她的為人,是極有可能會借力使力的將嚴懷珹當成最為鋒利的匕首,狠狠的捅向你!所以我才勸你別笑得太早!!」
鄒奕冰在沙發上呆坐著。
不知過了多久,才苦澀地笑了笑:「她為什麼要這麼做?」
仔細一想,她認識陳瑤快有十五年了吧。
十五年的相處,可以說是不是親姐妹勝似親姐妹。
「當然是為了男人!」陳雅婷滿是嫌棄的剜了她一眼,「這麼白痴的問題你居然好意思問出口!」
「她喜歡嚴懷……」話才說一半,她就自我嫌棄的用力咬住舌頭。微微抬眼,果然,陳雅婷正用一副你是豬的表情睨著她。
靜默一會,她不禁掀著唇,自我嘲笑一聲,「我以前還真是蠢得可以,居然和自己的閨蜜看上了同一個男人,還傻傻的擋了別人的道那麼多年。」
「以前?」陳雅婷挑了挑眉,「呵,說的好像你現在已經不喜歡紀修言似的。不喜歡的話幹嘛這麼多年不重新找……」猛地湊近鄒奕冰,對上她的眼,「你不會真的移情別戀另有新歡了?」
鄒奕冰眉頭幾乎擰成一團,「什麼移情別戀,話別說的這麼難聽。我只是……呃,既然……既然他紀修言不把我當一回事,我又何必犯賤的……」
陳雅婷將手往空中一擺,打斷了她的磕磕巴巴,「說吧,那個男人是誰?我認識嗎?」
鄒奕冰下意識的搖了下頭,然後又像察覺到什麼似的剎間定住,俏臉微漲的抱怨道:「哪有什麼男人啊!你別一天到晚的瞎腦補行不行?」
「不肯說?」陳雅婷目光如針的緊盯著她,一字一句的說:「嚴懷珹?」
「嗬!」鄒奕冰嚇得噌地一下從沙發上跳了起來,「胡說八道!他可比姓嚴的優秀多了!」僵了僵,反應過來自己都說了什麼後,她俏臉刷地一下漲紅,尷尬的將眼睛四下張望,就是不去看陳雅婷的臉。
陳雅婷不懷好意的笑了笑,逼近她:「他?說,這個他到底是誰?你倆現在到底又是什麼樣的關係?」
鄒奕冰被她逼的無處實在沒辦法,只得敗下陣來的雙肩一聳,同時臉色也在瞬間變得挫敗與失落:「這個他是你不認識的,你也沒必要好奇我和他之間的事了,因為那是一個結局悲傷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