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指路的老人

  剛才，就在進村的時候，王健已經看了，附近沒有監控攝像頭，否則請求一下支援，還是可以看清狀況的，畢竟轉移了那麼多人，肯定有大型車輛經過，更會進入那個廢棄的造紙廠，可是這裡並沒有監控，所以這個方法，只能破滅了。

  王健繼續走，若有若無的看著周圍，不敢太明目張胆，畢竟這裡是怎麼回事，他還不知道，也沒有走的太快，就像一個村里人在閒逛一樣，其實心裡怎麼想的，只有他自己知道。

  一個小時後，王健也走的差不多了，體力有些不支，便坐在了一旁，額頭上也出了一些汗，傷口還有些疼，只好歇一會兒了，也就在這個時候，剛坐，身旁走過來一個老人，看起來年紀不小了，估計得有七八十歲，一看就是村裡的人。

  這老頭，留著一撮山羊鬍，全白了，臉上都是皺紋，看起來很慈祥，皮膚黝黑，還拄著一根拐棍，什麼都沒說，坐在了王健這邊。

  王健坐的位置，是一個廢棄的大磨盤，一旁很多磚塊，上面被磨得溜光，一看就有人經常坐在這裡，而且頭頂上，還有一棵大槐樹，正是夏天乘涼聊天的好地方。

  像居住在這裡的人，尤其是年長的人，每天沒什麼事情可做，幾乎都是在外面度過的，所謂的那個家，也只是晚上回去睡一覺，或者吃飯時，一般的情況下，還是在外面，跟著鄉親們聊天，這樣能打發時間，不然太無聊了。

  「小伙子，哪裡人啊，來這找人？」

  老爺爺捋著鬍鬚，慢吞吞的說著，還打量了王健幾眼，王健搖搖頭：「不找人，就是過來走走。」

  「走走？呵呵......」

  

  老爺爺笑了笑，露出一口整齊的牙齒，王健知道，那都是假牙。

  「我啊，就在北郊打工，好久沒回家了，看到這裡跟家鄉的樣子很像，就過來走走，我家也住在村里，跟這裡差不多，想孩子了，也想老婆，可惜回不去啊！」

  王健不想欺騙老人，不過現在只能這樣說，雖然這句話是假的，但卻有一般是真的，而且說到這裡，眼眶不免濕潤了，因為他想起了王亞楠，還有自己的孩子，老人一看，自然沒再疑惑，而是微微的點了點頭。

  「出門在外，不容易啊，想家，就回去看看吧，你父母的年紀，雖然沒我大，但也老了，多陪陪他們吧，錢是賺不完的，親情才最重要！你們啊，還是年輕，等到了我這個年紀，就明白了，不過還是現在明白的好，不然等到這一天，可就晚了啊！」

  老人悵然若失，好像在說自己，看樣子，他很想念自己的親人，說著說著，竟然也流下了眼淚，看到這一幕，王健心裡很難受。

  不過，這是一次機會，難得跟村里人聊到了一塊去，而且這老人，一直在村子裡生活，村裡的情況，他應該很了解，何不趁著這個時候，多跟他聊聊呢，說不定就能問出一些什麼。

  當然，不能直接問，得慢慢套話，否則還是會引起質疑，雖然王健也不想這樣，但是他沒有辦法，只好如此。

  「是啊，人生就是這樣，老爺子說的沒錯！對了，您一直在這裡住嗎？」

  王健開起了話匣子，看著眼前的老人，一種莫名的親切感襲來，也就一種內疚感，畢竟自己騙了他，但是為了被拐的那些人，別無他法。

  「是啊，我一直在村里住，從出生，一直到現在，幾乎沒出去過，我這一輩子啊，活的窩囊啊，老婆死了，孩子都走了，孤零零的，家裡就我一個人，逢年過節時，別人家都是喜氣洋洋的，可我家，一直這麼冷清。」

  「我已經幾年沒見過自己的孩子了，他們都走了，失去聯繫了，可能老了之後，就成了累贅吧，不過只要他們過的好，我也就無所謂了，這把老骨頭，堅持不了多久了，我只希望在我快走的時候，能痛快點，也不想去什麼醫院，就在我家裡一趟，這樣挺好......」

  老人很傷感，說完拿起了菸袋鍋子，在石磚上磕了磕，又從菸袋裡弄出一些菸葉末子，王健一看，拿出了打火機，幫老爺子點上了。

  看來，這老人家，也是個苦命人，活到這個年紀，就自己一個人了，真是可悲可嘆。

  看看他，再想想自己，王健仿佛看到了很多年後的自己，不由得一陣陣心酸，可能自己以後，真的就跟他一樣。

  王健很傷感，被老人的情緒帶動了，不過他很快克制了下去，這次來，他可不是煽情的，而是干實事的，打探到情況，這才是真格的，其它的，都沒用，當然了，如果老人有什麼困難，他還是願意幫一把的。

  「老爺子，您別這麼說，凡事想開了點，也許他們有自己的苦衷呢？」

  王健也不知道怎麼勸解，就說了這麼一句，老爺子看看他，苦笑了一聲，沒再說這些，而是轉移了話題：「小伙子，沒事，我就是說說，早已經習慣了，一個人挺好，呵呵......對了，馬上快中午了，你要是沒事，去我家坐坐，正好吃頓午飯，也算是陪陪我了，行嗎？」

  從老人的眼中，王健看出了一種對於親情的渴望，不禁觸動人心，王健沒有猶豫，立馬點頭答應了，雖然也是有目的的，畢竟這樣一來，就能多聊一些了，但他也確實是這麼想的，換句話說，就算是沒有任務，碰到了這樣一個老人，他也會毫不猶豫的應下來。

  「那行，今天咱們爺倆，就少喝點，走，哈哈......」

  老人很高興，說完站了起來，朝著一個胡同走去，王健跟在身後，慢慢的走著，沒一會兒，兩人就到了一間土房前。

  眼前的一切，只能用四個字來形容，家徒四壁。

  也是，老人已經喪失了勞動能力，兒女又不管他，條件怎麼可能好，說句現實的話，有飯吃，已經不錯了，看來這老人，也是靠著村里人過活，真是不容易啊，使得王健一陣陣心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