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二章 傷心
2024-06-08 21:39:40
作者: 蘋果貓
陳小雅一直沒有醒過來,她躺在床上,傷口仍舊血流不止。
容澈召了城裡最好的大夫來給陳小雅看病,雖然用盡了手段才勉強為她止住血,但陳小雅還是一臉的虛弱。
那大夫留著一臉絡腮鬍,滿是皺褶的手在陳小雅的手上把了許久,接著收回手的時候,一臉的凝重。
容澈看著那大夫的表情有些遲疑,便開口問道:「她的情況如何了?」
那大夫嘆了口氣,才緩緩道:「回殿下,巫女的情況有些不穩定,可能與她原來身子骨差也有關係,再加上這一次傷到了筋脈,失血過多,所以可能會昏迷幾天,老夫開些藥方,殿下一定要讓人按時服侍巫女喝下。」
容澈聽了那大夫的話,便知道陳小雅的情況可能比現在說的還要差,於是他的臉色看起來更差了,只見他略有些僵硬地點了點頭。
那大夫見容澈表情看起來不太好,便行了禮寫了藥方後退下了。
等到大夫離開以後,站在一旁的方軒見自家殿下的臉色一直很差,於是忍不住開口道:「殿下,要不先去休息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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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澈背對著他沒有立刻開口回應,而是沉默了一會才開口道:「你們先退下吧。」
屋子裡的立著的下人們見此情景於是紛紛行禮退下了,方軒本來還想勸自家殿下去休息的,但是看見容澈不願意再開口說話的樣子,也只好作罷。
等到屋子裡所有的下人都退了出去,容澈這才放鬆了一直緊繃著的身體,他緩緩坐到了陳小雅的身旁,看著躺在床榻上的陳小雅伸出手將她額前那凌亂的髮絲為她整理好。
他的手碰到了陳小雅蒼白的臉頰,發現她的皮膚透著絲絲的冰涼,那種冰涼是他從未有過的感覺,是一種噬心的涼,涼到容澈忍不住想要捧著陳小雅的面頰為她暖和起來。
於是,他伸出手輕輕握住陳小雅放在薄被上的左手,她的手像一隻受傷的小貓,無力地耷拉在他的手掌中。
容澈覺得自己的口中有一絲的苦澀,這一刻他甚至有些懊惱,他在想自己為什麼那個時候沒有反應過來,為什麼沒有立即反應過來,而是讓陳小雅幫他擋下了這一擊?
他不是整個壹朝中最能打的人嗎?
她的身子骨那麼弱,怎麼能受得了這樣的傷?
容澈的腦子裡一片混亂,他想起了上一次在揚水亭,他用他的滄海劍劃破她的肩膀,那一條深深的口子也是血流不止,他還記得林先生當時的表情。
為什麼上一次的教訓他沒有牢記在心?這一次還是犯了同樣的錯誤。
容澈看著陳小雅慘白的小臉,腦子裡想的全是血的顏色,除了道歉,他不知道還能幹什麼,而事實上他也這麼做了。
容澈握著陳小雅冰涼的手,不停地低聲道歉,「對不起,對不起。」
他的背影微微彎曲,用一種僵硬的方式支撐著自己的僅剩的東西,其實連容澈自己也不知道很多時候,他想要保護的到底是什麼。
他總覺得自己抓的越緊,失去的就越多,但他也只有拼命的用力去抓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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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軒帶著人在屋子外面守了整整兩個時辰,自從容澈下令將魏明撤職囚禁以後,整個貢州城大大小小的事務全部是由容澈親力親為。
眼下容澈沒有下新的命令,所以方軒只得按他以前處理地牢那些人的方法將那些染病的人全部都關押起來,然後將密切接觸過的人也用幾家客棧全部隔離了起來。
等到容澈一臉疲憊的從屋子裡出來,方軒這才將外面的情況一五一十地稟告給他。
容澈嘆了口氣,然後伸手揉了揉自己的眉頭,他的神色看起來不算太好,只是還是勉強撐起精神道:「你做得很好,現在去召集一些人手,嚴格把控夜裡百姓的出入,然後帶人清查貢州城裡所有的老鼠。」
容澈還記得那個五年後的陳小雅跟他說過的,這個病很大程度上是由老鼠傳染給人的,既然如此那麼當前就應該最先消滅整個貢州城裡的老鼠。
「屬下遵命!」
方軒得了令便連忙退下去尋人手,容澈抬起頭看著灰濛濛的天色,那片灰色的天空籠罩在整個貢州城的上方,而眼前的屋檐更是讓人覺得有一股難以喘息的窒息感。
但是不知為何,即使這片屋檐壓得再低,容澈也覺得在屋檐之外還會有另有一片天空。
貢州城很快就開始實行了禁止出行的命令,而方軒更是帶著白虎軍和朱雀軍等開始捕殺整座城裡的老鼠,不出三天,因為高效率的配合,整座貢州城幾乎已經看不見老鼠的影子。
可是三天過去,陳小雅依舊躺在床榻上昏睡,就連藥也是容澈命下人掰開陳小雅的嘴強行灌下去的。
因為陳小雅的情況一直沒有明顯的好轉,所以容澈的的脾氣這幾天也是越發的煩躁,偶爾也會因為一點小事而變得愛發脾氣。
再加上捕殺老鼠的手段並沒有立馬遏制住城裡染病的人數,越來越大的壓力壓在了容澈的肩頭,封城的命令已經實行了整整三天。
如果城裡感染的人數沒有得到明顯的控制,那麼整座城的人閉城不出,半個多月之後,這座城池將會因為飢餓、傳染等問題而徹底淪為一片煉獄。
這個問題,雅雅也明確的察覺到了,所以到了午後,她便提出要和容澈一起巡城查找問題。
容澈這幾日其實一直是避開雅雅的,因為他至今還是難以接受有兩個陳小雅出現的事實,一個來自五年後,一個是和他在一個時間段的陳小雅。
在容澈的心裡來說,他甚至不會覺得五年後的陳小雅是他認識的陳小雅,他總是覺得五年後的陳小雅是有著一張和陳小雅相似面容的熱而已。
所以,他儘可能地避開見到她,容澈過於明顯的躲避讓雅雅早已察覺,只是她並沒有在表面上行表現出來,她這幾日同慕冬一直呆在原先地院子裡。
可是慕冬卻經常見到她一個人發呆,一個人在側院裡一坐就是一個下午,一句話也不肯說,有很多時候他都很想直接拉著自家夫人去見自家殿下。
不知道為什麼,他見不得自家夫人這麼傷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