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羊入虎口

  慕一坐在黃金板凳上，左右分別站著膀大腰圓的魁梧保鏢，她咽了咽口水，看著坐在她對面的黎洵。

  「你就是五年前為我生孩子的女人。」黎洵開門見山道。

  「噗——」慕一一口奶直接噴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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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麼直接的嗎？

  奶漬飛濺到黎洵的襯衫上，他眉頭輕蹙，看著面前不怕死的女人。

  察覺到男人的不悅，慕一趕緊拿出手帕繞到桌子後頭替他擦拭襯衫，「對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

  嘴上這麼說著，慕一下手的動作卻是發了狠的。

  「你要把我皮搓下來嗎？」黎洵黑臉道。

  她倒是想。

  「怎麼可能呢？黎先生這就誤會我了。」慕一狗腿道。

  「少廢話，坐回去。」黎洵一聲令下，慕一看了眼上前的保鏢，默默地回了座位坐下，頓時矮了黎洵一頭。

  黎洵將手邊的資料扔到了她面前。

  「這什麼啊？」慕一打開一看，慕墨的資料躍於紙上，她不由攥緊資料，警惕地看著他，「你給我看這個做什麼？」

  「你刻意篡改了他的出生時間，倒是個不笨的。」黎洵單手敲擊著桌板，一下一下，如同錘子砸嚮慕一的心。

  「既然你都知道了，我也不想繼續瞞著。慕墨的確是你的孩子，當年女傭抱走了我第一個孩子，卻沒想到我肚子裡還有一個。」慕一索性攤牌。

  「你很坦白。看樣子是知道我想要什麼。」

  「我不會把慕墨給你的。」慕一直接拒絕，「慕墨是我的命，你想奪走他，除非殺了我。」

  站在柱子後頭的黎寒聽到這一句，指甲陷入掌心。

  「一億。」

  「你就是把整個黎氏給我，我也不稀罕。」慕一抿唇，她已不再像從前那樣需要錢。

  三年前，母親得知她有了慕墨，為了不連累她，趁著她下樓打飯時拔掉了氧氣管，從那之後，她的親人就只有兩歲的兒子。

  她絕不會將慕墨拱手相讓，即使對方是孩子的親生父親。

  「你應該知道，以我在費城的勢力，想要回我自己的兒子簡直輕而易舉。」黎洵挑了挑眉。

  「我說過，除非我死。」

  「你放心，我不稀罕你的命。」黎洵像是早預料會如此，抬手打了個響指，保鏢將文件遞給了慕一。

  「這是合約，只要你答應入住黃金城，照顧黎寒直到他十八歲成人，我可以不要回慕墨，這期間，我還會負擔你們母子倆的衣食住行，合約期滿後，我會給你三個億，算是對你和慕墨的補償。」

  「錢我可以自己賺。」言外之意，慕一拒絕了這三億的佣金。

  黎寒是她的親生兒子，照顧他本就是自己的責任，她看了眼合同，沒有任何問題和漏洞。

  「如果我答應簽約，你就會放過慕墨對嗎？」她再一次確認道。

  「你覺得我有必要騙你嗎？」

  「希望你說到做到。」話落，慕一毫不猶豫地簽了字。

  ……

  翌日，上午十點。

  「慕一！你又給我遲到！」

  慕一一出電梯，就被守在門口的上司逮了個正著，昨晚她凌晨才歸家，滿腦子想的都是即將入住黃金城的事，直到天亮才睡去。

  「你前天給我搞砸了會議，今天又給我遲到，後天你是不是要揣著炸藥過來把公司炸了啊？！」

  「王經理我錯了，下次再也不敢遲到了。」

  「我看你是典型的下次還敢！我們公司用不起你這尊大佛，你麻溜收拾東西走人！別再讓我看見你！」

  「……」慕一抬眼看著怒火直衝雲霄的上司，小聲道：「那王經理，前三個月的獎金能不能先給我結了啊？」

  「你！你給我滾——」

  慕一抱著紙箱垂頭走出公司大門。

  失業的滋味比連續一個禮拜趕不上地鐵的滋味還要差。

  若放在從前，慕一鐵定會拉上葛葉甩開膀子去學校門口的涮串店吃他個九九八十一塊錢的雞肉串！可現在……

  她摸了摸口袋裡剩下的五十塊錢，騎著共享單車去了菜市場。

  晚飯時。

  「今天有雞腿？」慕墨挑眉看著桌上的可樂雞腿，對著還在廚房忙碌的慕一道：「你發獎金了？」

  「對啊。」慕一端著蒜蓉青菜和蛋餃出來。

  「媽咪，你是不是被開除了？」

  慕一動作一滯，險些將手上的菜扔了出去，她尷尬地笑笑，「沒有的事，你媽咪我業績一向突出，領導都爭著搶著要帶我出差呢。」

  「哦。」

  「那個……」慕一緊張地搓了搓手。

  「恩？」

  「你明天能不能去老師家吃晚飯？我跟你們老師打過招呼了。」

  「為什麼？」慕墨扒飯的動作一滯。

  「我明天有點事，沒法去接你放學。」

  「哦，行啊。」繼續低頭扒飯，氣氛詭異的安靜。

  晚飯過後，慕一一頭扎進書房開始製作簡歷，她工作很豐厚，只是因為當年沒交畢業論文，學校沒有派發她的畢業證，現在她還是個未畢業的學生身份，因這一層，她很難找到理想的工作。

  所以慕一投的簡歷也都是比較小的公司。

  沒想到第二天一早就有公司打電話過來通知她去面試。

  慕一歡天喜地地趕到地址，看著大廈頂部那金光閃閃的公司名字——禾力。

  「好俗氣的品味。」慕一惡寒，這樣的品味讓她聯想到黎洵的黃金城，暗道現在的有錢人果然品味夠獨特。

  她在百度上搜了下這家工作，才發現這一家專門做投資的金融公司，規模不小，雖然與她的專業並不搭邊兒，但對方卻指名要她來面試。

  對於現在是無業游民的慕一來說，簡直是天上掉餡餅的好事。

  「能接受955的工作強度嗎？」HR推了推眼鏡，一臉冷傲地看著慕一。

  開玩笑！955也能稱得上強度？！

  她簡直太能了好伐？！

  「我可以。」慕一表面淡定。

  「沒有試用期，直接簽約上崗，5年合同，月工資1萬5，年終獎根據考核來評定，最高可達50萬，你能接受嗎？」

  「我可以！」慕一心中萬馬奔騰。

  一萬5的工資，比她之前的工資要翻了一倍！

  慕一毫不猶豫地在合同上按下了手印，美滋滋地看上合同上工資那一欄里的零，腦海里忽然浮現出黎洵的臉。

  她瞬間呆住。

  這種時候怎麼會出現他的臉？！

  「黎總，早上好。」

  「欸？」慕一看著HR小姐姐朝她鞠了一躬，她僵硬地回頭，看著黎洵被一群保鏢圍在中央，HR小姐姐溫柔地向他報備今天的工作情況……

  見鬼了！

  她竟然進了黎洵的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