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長夜

  「找我？」徐靈芸一愣，把兩人迎進屋內：「坐吧，還是喝花茶？」

  蕭映胡亂點頭，也沒聽清徐靈芸問的什麼，鼻尖嗅到她身上剛剛沐浴後的淡淡香氣，臉頰更紅了。

  蕭暄睨了蕭映一眼，見後者默不出聲，一張臉漲得通紅。要不是皮膚黝黑，自己眼力又不錯，估計也看不出來。

  以前徐靈芸還沒嫁人就算了，如今已經是大嫂，蕭映這表情要是被大哥看見了，簡直是找死！

  蕭暄可沒蕭映那麼蠢，但是也被徐靈芸驟然變得漂亮的一張臉晃得眼暈，便低著頭開口道：「我和三哥是給大嫂送及笄禮來了。」

  「你們有心了，」夏草奉上三杯花茶，徐靈芸抿了口，看到兩人推了兩個精緻的木匣子過來，不由笑了。

  她琢磨著，蕭映不會送一把匕首給自己，而蕭暄，估計就是一本機關術的書了。

  誰知徐靈芸一打開，倒是有些出乎意料之外。

  蕭映送的，居然是一枚戒指。拿起來材質很輕，也不知道是什麼東西做的。至於蕭暄，居然是一對銀鐲子，上面雕刻著繁複的鏤空花紋同樣看不出材質：「這是什麼？」

  提起禮物，蕭映兩眼發亮地解釋道：「這是讓大嫂防身用的，瞧瞧這個戒指，稍微向內一轉，有個小機關，摁下去就會突出一枚小小的針眼，就算隔著衣衫戳在壞人身上，也能讓對方暈迷六個時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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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暄也來勁了，指著那對銀鐲子道：「別小看這個鐲子不顯眼，裡面有個機關，稍微一轉，就能同時射、出二十枚銀針，上面也是摸了麻沸散，對方沒三個時辰絕對不可能恢復。」

  徐靈芸聽得無語，她整天呆在蕭家，哪裡需要這麼多防身的東西？

  不過兩人的一片心意，她還是高高興興地收下了：「多謝了，只是這東西或許不怎麼用得著。」

  「誰說用不著？」蕭映忽然擠眉弄眼，壓低聲線道：「要是以後大嫂出門，有這個東西在，那些登徒子就不敢靠近。就算在家裡，也用得著。要是大哥哪天不高興要對大嫂動手，你只要一摁下去，大哥也絕不是你的對手！」

  徐靈芸掩著唇，險些笑出聲來：「大少爺……不是這樣的人。」

  「誰知道呢，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蕭映說得振振有詞，絕不會說這兩個都是蕭暄親手做的，他不過是提供了一點材料。

  「什麼萬一？」

  蕭映一聽，後背冷汗就下來了，扭頭僵硬地笑了笑：「大、大哥回來了？時候不早了，四弟我們也不要打擾大哥了！」

  他說完，抓住蕭暄就往外跑，被蕭晗挑眉攔在門口。

  蕭映苦著臉，乖乖認輸：「大哥，今年買武器的錢，我會自己出的。」

  蕭晗這才滿意地點頭，又看向蕭暄。

  蕭暄一張臉泛紅，是被蕭映給氣的，這傻乎乎的三哥居然把拖他下水：「大哥，機關的材料我也自己出。」

  「很好，你們都長大懂事了。」蕭晗略略頷首，就見兩人非也快地逃走了。

  徐靈芸忍不住好笑：「你啊，怎麼也學會欺負三弟和四弟了？」

  蕭晗走過來，攬著她的肩膀搖頭道：「在背後說人壞話，若是不好好教導一番，以後只會得寸進尺。」

  徐靈芸忍笑，分明就是蕭晗鬱悶蕭映和蕭暄在背後說他壞話，倒是懲罰得理直氣壯，還沒開口，三少和四少就率先投降認錯了。

  「不過他們送的東西，確實有用。平日出去，多一層保險也是好的。」蕭晗看著木匣子裡的戒指和鐲子，略略點頭。

  「打算出門？」

  「嗯，春英快要臨盆了，我想著去看看。」徐靈芸微微蹙眉，女人生孩子就是過鬼門關，經歷了華月喜的事，她不能不擔心。

  「不必去了，」蕭晗攬著她坐下，對上徐靈芸疑惑的眼神，答道：「端硯剛才匆匆忙忙走了，有婆子來稟，說是他夫人進了產房。」

  徐靈芸驚得跳起來，臉色都白了：「開始了？那我得趕緊過去，在門口守著……」

  蕭晗扶著她，拍了拍徐靈芸的後背安撫她：「別怕，春英不會有事的。」

  「晗哥，我害怕，春英會不會跟娘親一樣……」徐靈芸皺著眉頭，沒有說下去，一張臉埋在蕭晗的肩窩上，雙眼濕潤，渾身瑟瑟發抖。

  「不會的，大夫已經在隔間候著了。穩婆和照顧的婆子都是厲害的，又有陳嬤嬤親自盯著，不會有事的，你只管在屋裡等著端硯的好消息吧。」蕭晗雙臂摟住她，讓徐靈芸整個人貼在自己的胸膛上，給她倚靠。

  徐靈芸聽著蕭晗沉靜的心跳聲，懷裡的溫暖讓她漸漸靜下心來。一時間屋內一片靜謐，只聽見窗外一陣蟲鳴，月亮已經升到樹梢。

  她一點都不想動，靜靜地等著外面小丫鬟來傳消息。

  直到子夜，才見夏草高高興興地在門外稟報導：「大少奶奶，春英生了，是一個大胖小子，哭得中氣十足，大夫仔細瞧過了，說孩子身子骨十分壯實呢！」

  徐靈芸這才鬆了口氣，一疊聲吩咐夏草把備下的禮物送去，渾身都鬆散下來，不免有些僵了。蕭晗伸手給她捏著僵硬的肩膀和腰側，徐靈芸漸漸才舒服了些，嘆了口氣道：「春英沒事，真好……」

  她放鬆下來，才感覺到後背那隻大掌從腰側游移，探入衣裙中輕輕撫過，不由紅了臉，仰頭道：「晗哥！」

  「春英沒事，是不是該慶祝慶祝？」蕭晗低頭吻了吻她的眼角，又笑道：「端硯都有一個大胖小子了，他比我還小些，芸兒是不是該跟我再努力努力，別讓端硯小瞧了？」

  春英生孩子，怎麼就扯到她身上來了？

  徐靈芸羞惱成怒，拍掉蕭晗的手，心裡也不是不羨慕春英已經有了自己的孩子。

  下一刻天旋地轉的，徐靈芸才發現自己被蕭晗抱著上了床榻，不由耳根微紅。

  「晗哥，我餓了，還沒吃晚飯呢！」徐靈芸索性裝可憐，雙眼含著兩泡淚，要掉不掉的樣子，她最是擅長。

  果真蕭晗點了點頭，憐惜地撫過她的脊背，輕輕笑道：「我也餓了，不如芸兒先餵飽我，我再去餵飽你？」

  漫漫長夜，還只是開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