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懵懂
2024-06-08 19:48:16
作者: 蘇靜初
徐靈芸離開月夕院的時候,神情低落,一路沉默地回到自己的院子裡,也坐著發呆,讓春英憂心不已。
「姑娘,喝點茶潤潤口。」
「嗯,」徐靈芸端起茶杯就往嘴裡灌,嚇得春英連忙上前去攔。
「姑娘,茶水燙……」
「嘶……」還沒等春英說完,徐靈芸舌尖燙得一疼,皺著一張臉,失手把茶杯摔在了地上,碎了:「真是可惜了這盞白瓷杯。」
春英麻利地給她倒了一杯涼水,收拾著地上的碎片,無奈道:「姑娘傷著了,怎麼還先去惋惜一隻茶杯?」
徐靈芸苦笑著搖頭,指著桌上的茶具道:「少了一盞,便難以湊成一套。缺了一隻,哪能拿出來招待客人?只能壓在箱底,再也不見天日了。」
春英懵懵懂懂的,只覺得自家姑娘的語氣中有股說不出的惆悵,便問道:「姑娘,是不是蕭老爺對二太太她……」
「沒有的事,」徐靈芸輕聲打斷她,又道:「蕭老爺對二太太極好,以後別說這種混帳話了,沒得讓別人聽見了,又亂嚼舌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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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難得用頗為嚴厲的語調,春英連忙繃著小臉點了點頭:「姑娘,奴婢曉得的,以後再也不亂說話了。」
見嚇著這個自己的丫鬟了,徐靈芸又露出一點淺笑:「你今兒也在街上聽見了,人言可畏,還是小心點為好。」
春英嘟嘟嘴道:「華夫人也是的,在大街上胡言亂語,難道二太太就不是華家的人?哪裡又自家人,不幫著就罷了,還使勁地拖後腿的?」她心裡哼哼,華夫人就是見不得二太太好。也不想聶睿羽跟著大師念書,那些盤纏和平日的嚼用從哪裡來的?不就是二太太好心,送去給華家的?
還以為那聶公子出息了,對二太太也是一大助力,底氣也要足一些。誰知念書都念到狗肚子裡去了,沒幫上忙不說,險些讓蕭老爺厭棄了。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一想到聶睿羽一副翩翩讀書郎的摸樣,春英就忍不住皺眉:「姑娘,聽說那聶公子被蕭老爺踹了一腳,還在床榻上休養呢!管家送了一批貴重的藥材過去,免得被人說道。聶公子硬氣,愣是把東西都扔出來了,華夫人卻把東西都收好,客客氣氣把管家送出府的。」
「你打聽得夠清楚,又是端硯告訴你的?」徐靈芸扭過頭,好笑道:「你啊,也別跟端硯走得太近了,要不然以後嫁不出去,豈不是只能賴著他了?」
又被揶揄了,春英強辯道:「我才不怕呢……不對,誰要賴著端硯了?」
徐靈芸捂嘴笑了笑,可是想到華月喜的事,又忍不住嘆氣:「春英,我可能很快會有一個弟弟或者妹妹了。」
春英愣了一下,驚得跳起來:「姑娘,二太太懷孕了?」
「還沒呢,瞧你大驚少怪的!」徐靈芸也被她嚇了一跳,捂著胸口瞪了春英一眼。
春英高興地直蹦躂,笑眯眯道:「蕭老爺終於要讓二太太懷上孩子了?這真是天大的好事!瞧那些府里偷偷嚼舌根的婆子,誰敢再說二太太是生不出蛋來的母雞!」
聞言,徐靈芸不由冷了臉:「那些婆子真這麼說?」
驚覺自己說漏了嘴,春英輕輕拍了嘴巴一下,皺眉道:「姑娘別生氣,那些婆子被我教訓了一番,再也不敢說這樣的話了。」
徐靈芸一怔:「你怎麼教訓她們的?」
她還不知道自己的丫鬟,什麼時候如此厲害了?
春英扭扭捏捏的,有點不好意思道:「前兩年的事了,有一次我不是被抓傷了臉頰,還一拐一拐地回來?」
徐靈芸想起來了,入府沒兩年,有一次春英渾身是傷的回來,嚇了她一大跳,後來說是不小心摔傷了,當時自己也就替她擦了藥,沒再多問。如今想來,原來春英跟那些嚼舌根的婆子打了一架?
她不由心疼道:「你這丫頭,跟人打架怎麼不告訴我?害我擔心了幾天,怕你又摔著磕著了。」
春英抓著腦袋,傻乎乎地笑道:「姑娘別看我小胳膊小腿的,力氣可大了。那些婆子一個都不是我的對手,被揪得直叫娘。我狠狠教訓了她們一頓,也幫二太太和姑娘出了氣,那點小傷算什麼?」
說完,她又皺著一張臉道:「就是那會兒讓端硯看見了,訛了我一個香包。」
徐靈芸忍不住笑了:「端硯那會兒就沒覺得,哪裡來的丫頭,如此彪悍來著?」
春英也跟著笑了:「是啊,他後來見著我兩回,都是掉頭就走,生怕我也對他動手呢。」
徐靈芸點著她的鼻子,輕輕道:「以後再有這樣的事,就告訴我。有時候,動手並不一定是最好的法子。」
春英摸著鼻子,笑了:「我知道的,姑娘最有法子了,哪裡會像我那樣笨,只會動手?」
「真是個傻丫頭,」徐靈芸笑著,又想到蕭晗說的,以後受了委屈可以直接告訴他的話,不由心裡微暖。
在蕭府里,除了華月喜,春英,還有一個蕭晗對她極好,這已經足夠了!
再兩年她就要及笄出嫁了,那個還沒出生的弟弟妹妹,或許只能相處不到一年的時日。要是一個弟弟,等長大後,或許會是自己的依靠。
雖然,不知道得等多少年了……
徐靈芸覺得被春英這麼一鬧,悶悶的心口終於鬆快了不少,便笑道:「春英,你還真是我的開心果。」
見她終於笑得輕快,不再愁眉苦臉的,春英這才暗暗鬆了口氣。
徐靈芸的手傷剛好,去敬和山又弄傷了雙腳,不知有多久沒去韓先生的課堂了。這日一大早起來,她寫了三篇大字,又翻了幾頁書,別提多愜意了。
等著午飯後,她就能繼續旁聽,便心情愉悅得很。
「春英,文房四寶都準備好了?」
春英點頭道:「都準備好了……姑娘,這一早上都問三回了,我一定準備得妥妥噹噹的!」
徐靈芸不好意思地笑笑,太久沒去學堂,心裡不免有些膽怯和緊張,便又道:「這麼久不去學堂,也不知道二少爺已經好了嗎?」
「聽聞已經醒了,能起來喝兩碗粥,就是阮姨娘擔心得緊,說什麼也要完全恢復了,才讓去繼續聽課。沒有二少爺在,三少爺還在禁足,韓先生的臨風院只怕沒人去呢。」春英重新又檢查了一遍文房四寶,頭也不抬地把消息告訴了她。
「還沒完全恢復嗎?」徐靈芸蹙著眉,蕭昭這回真是受了無妄之災,估計心裡嘔得要死。
「聽說阮姨娘想要出手對付那余姑娘,好說歹說讓二少爺勸住了。」春英最愛打聽小道消息,生怕落下一點,讓自家姑娘吃了虧。
徐靈芸無奈地搖頭:「阮姨娘跟一個小姑娘計較,不免掉價。」
再說,余雅晴跟蕭昭無冤無仇的,不過是誤會才錯手把人推進湖裡去。雖然冒失,但也算不上有壞心,哪裡能較真?
要是較真了,別人還不知怎的說蕭家仗勢欺人的。
蕭老爺打傷了聶睿羽,不也派管家上門探望了嗎?
心裡想的是一回事,該做的表面功夫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春英卻想到了其他,壓低聲線道:「姑娘,好在掉湖裡的是二少爺,要是余姑娘落水了,只怕二少爺必然要娶了她的。」
徐靈芸輕輕點頭,蕭昭落水,只能認倒霉。但是余雅晴落水,濕透了衣衫被二少爺看見了,蕭二少就得負責了。要不然,余雅晴不是斷髮做尼姑常伴青燈,就得自行了斷。不管哪一種,都對蕭府的名聲不利,更是讓準備大考的蕭昭仕途有損。
估計蕭昭勸住阮姨娘,心裡也慶幸,落水的是他自己而非余雅晴。
一想到余雅晴會進蕭府做二嫂,徐靈芸就後背發毛。一個對大少爺有意的二嫂,大太太知道後怕是要瘋了。
徐靈芸帶著春英到隔壁的臨風院,沒想到會遇上一個出乎意料的人。大少爺帶上端硯出府辦事去了,二少爺臥榻休養,三少爺還在閉關寫字,還以為學堂里要空無一人,誰想韓錦身邊的,會有一位曾有一面之緣的四少爺蕭暄。
韓錦瞧著兩人,笑道:「今兒稀客都來了,真是難得。」
徐靈芸向他行禮後,又轉向蕭暄笑道:「多謝四少爺昨兒出手幫忙解圍,實在感激不盡。」
蕭暄蹙眉,不耐煩地擺擺手道:「只是那婆子說話太難聽了,又想試試剛打出來的小刀,誰說是要幫你解圍?」
徐靈芸一噎,頓時說不出話來。
倒是韓錦失笑,對徐靈芸道:「別把四少爺的話放在心上,他這是心情不好,拿姑娘遷怒呢!」
蕭暄撇開臉,面色瞧著就難看。
韓錦搖搖頭,解釋道:「四少爺最近做的一個機關,是上百年的精巧機關,古書早就遺失不見,恰好韓府有一藏書閣,四少爺想要去尋一尋。」
他手中的摺扇拍在掌心裡,笑吟吟地道:「只是我這個先生,近幾天連一個學生都沒有,實在對不住蕭老爺給的高昂束脩,便讓四少爺屈尊就駕來臨風院一個月。」
徐靈芸無語,韓錦是威脅蕭暄,不來臨風院,就不讓四少爺去藏書閣找那本古書嗎?
沒有古書就完不成機關,難怪蕭暄會不情不願地出了院門,到臨風院來聽課。
蕭暄皺著眉頭,指向徐靈芸道:「如今不是有一個學生了,根本用不著我來這裡,你趕緊讓我去藏書閣!」
有材料在手,卻沒有完整的機關圖,簡直讓人撓心撓肺的,著急得不行。
韓錦打開摺扇,慢條斯理道:「四少爺,君子一言駟馬難追。你已經答應韓某了,難不成這才第一天,便要出爾反爾了?」
蕭暄愣是被他擠兌得說不出話來,恨恨道:「那還等什麼,趕緊開始吧。」
早點結束,他也能早點回院子裡琢磨其他機關了。
韓錦這才滿意了,笑眯眯地道:「難得徐姑娘今兒來了,便學學白描吧。」
蕭暄不樂意了,眼刀子像冰霜一樣掃向一旁的徐靈芸:「憑什麼這課堂要遷就一個小姑娘?韓先生別忘了,給束脩的是我父親!」
徐靈芸被他說得臉色發白,韓錦搖頭晃腦嘆息道:「四少爺別忘了,徐姑娘只比你小一個月,怎麼就叫小姑娘了?給束脩的確實是蕭老爺,但是他親口說了,讓我教的蕭府的少爺們和徐姑娘。」
蕭暄冷哼一聲,又道:「別的不說,白描我早已是爐火純青,還能學什麼?」
「四少爺的白描確實讓人無可挑剔,只是溫故而知新,偶爾重新學一回,也沒什麼不好。」韓錦似是要跟蕭暄作對一樣,偏偏今兒要學四少爺最擅長的白描:「都愣著做什麼,攤開宣紙畫一幅白描。徐姑娘想畫什麼就是什麼,不必介懷。」
徐靈芸只覺被蕭暄的冷刀子一個勁地扔在後背上,硬著頭皮拿起畫筆,一點點地描了起來。
春英盡職地低頭磨墨,也不敢瞧蕭四少,實在是被他冷冰冰的眼神嚇著了。明明長得那般俊美,為何大少爺也是,四少爺亦是,板著臉如此生人勿進的神色?
徐靈芸心不在焉地描畫了一會,左右端詳,終於滿意地擱下筆。
春英湊過來一看,小聲問:「姑娘,這是屋裡的那隻青花瓷瓶嗎?」徐靈芸點頭,讓人一眼能認出來,第一次的白描還算成功。
「這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沒得污了那隻上好的瓷瓶!」蕭暄不知何時站在她們兩人的身後,瞥了眼宣紙上的白描,不屑地冷笑。
韓錦倒也認出是一幅青花瓷瓶,依照徐靈芸第一次白描,就能清楚得描繪出不少細節,他十分讚賞道:「徐姑娘第一幅白描,倒也精緻,連花紋都畫得一清二楚,平日很喜歡這隻青花瓷瓶?」
春英搖頭,低聲答道:「回韓先生,姑娘屋裡的擺設就那麼幾樣,奴婢倒沒見她更喜歡那一樣。」
那便是平日不經意地記下的,韓錦瞅著徐靈芸,這姑娘總是給人很多的驚喜。能夠過目不忘,還把細節記得如此清楚,不是一般人能做得到的。
他不想埋沒了這條好苗子,便又道:「屋內還有什麼擺設,一併都畫出來?」
「好,」徐靈芸重新拿起毛筆,稍微沉吟片刻,才開始描畫起來。
蕭暄瞧見她有些歪歪扭扭的筆尖,覺得十分刺眼。只是這姑娘記性不錯,沒有刻意,居然就把那些細節都記下了,便認認真真地站在旁邊看徐靈芸畫畫。
被他緊緊盯著,徐靈芸後背發寒,握著毛筆的手一哆嗦,便在宣紙上留下了一小塊的墨跡。
「真是的,連毛筆都拿不穩,還畫什麼?」蕭暄看不過眼,握住了她的手:「畫畫跟寫字不同,指頭別那麼僵硬,握得鬆快一點,別捏得那麼緊,畫出來的線條也緊巴巴的不好看!」
被他握住手,徐靈芸更加不自在了,畫得稀稀拉拉的,便道:「四少爺說的是,那我慢慢畫。」
「囉嗦什麼,快點畫!」蕭暄盯著她的手,又指點了幾句,便抱著雙臂站在一邊不走了。
韓錦握住摺扇一笑:「有四少爺的指點,徐姑娘的畫工只怕要突飛猛進了。」
徐靈芸乾笑一聲,要是可以,她還真不想讓蕭暄來指點。
她凝神專注,打算趕緊畫完便好。毛筆動得飛快,轉眼就畫了三張,手腕都酸軟了,只得停下來,抬頭看向韓錦。
韓錦不知何時吩咐了春英帶上兩個婆子,把那畫中的瓷器都送了來,一一擺在不遠處的桌上。
蕭暄掃了一眼,點頭道:「細節記得不錯,只是畫工還有待提高。歪歪扭扭的,哪裡是瓷瓶?簡直跟蟲子一樣,難看死了!」
韓錦細細一看,所有的細節相差無異,看來徐靈芸的記性比一般人要好,便笑道:「徐姑娘第一次白描,四少爺就別要求太高了。不過四少爺要是不努力,被一個小姑娘趕上了的話……」
「決不可能!」蕭暄嗤笑一聲,低頭也畫了起來,分明是那一串的瓷瓶,他只看了一眼,便描繪起來。
韓錦滿意地笑笑,果然有比較才有動力。有徐靈芸在,不但二少爺認真起來了,連四少爺也懂事了。
蕭老爺讓徐靈芸來旁聽,果真是相當明智的事。
蕭暄畫得很快,不過一炷香的功夫,四個瓷瓶便栩栩如生地在宣紙上。看的徐靈芸一愣,春英忍不住湊過去喃喃道:「姑娘,這瓷瓶跟真的一樣。」
徐靈芸細細一看,確實很相似,只是有些不同,便道:「四少爺,這裡的花紋……」
蕭暄盯著瓷瓶看了好一會,才發現那花紋的弧度要更圓潤一點,自己倒是有了稜角,難為她一下子就瞧出來了,便抬頭盯著徐靈芸。
徐靈芸被那雙冷目瞧得渾身僵直,只怪自己多嘴,便低頭道:「四少爺只看了一眼,畫得栩栩如生,要不是我屋內常年放著的東西,哪裡會瞧出來?」
蕭暄冷哼道:「不必故作謙虛,聽著就刺耳。」
說完,他瞅著徐靈芸問道:「喂!我看上你了……」
徐靈芸聽得愣了,又聽蕭暄接著道:「有沒興趣跟著我學習機關之術?」
韓錦倒是驚奇:「四少爺不是說,府里沒有人能跟著你學習機關之術?」
有幾個蕭府故交的小子想要學一學,都被蕭暄打出去了。難為這麼一個小姑娘,倒是被他看上了?
韓錦對徐靈芸頗為同情,便聽蕭暄道:「那些小子不過想耍一耍,哪裡是認真要學?加上沒有天賦,再怎麼學也沒用!」
說罷,他瞥向徐靈芸:「怎麼,不樂意?我堂堂蕭府四少爺邀請你,你敢拒絕試試?」
韓錦「撲哧」一聲笑了,用摺扇擋著半邊臉,險些失態:「四少爺慎言,哪裡有公子哥兒這般說話的?沒得嚇著了徐姑娘。再說,她一個故姑娘家,過兩年就得出嫁了,學了機關之術……做什麼?」他只聽說過姑娘家在閨閣里學習女紅和看帳,沒有誰會學機關之術的?難不成學了之後,好對付難纏的婆家嗎?
蕭暄難得發現一個好苗子,不想放棄了,沒料到姑娘還要出嫁的事,便皺眉道:「能學習機關之術,是由天賦決定的,那是天大的好事。等以後成名了,還用的了嫁人嗎?」
韓錦無語了,知道這位四少爺不通人事,只對機關之術沉迷,顯然是真的,難怪大太太如此頭疼,再三派人叮囑他要好好教導蕭暄,便解釋道:「姑娘家不嫁人,留來留去留成仇,還得被別人說閒話的。」
蕭暄大手一揮,不耐煩道:「那更簡單,她跟著我學機關之術,學成之後,我們兩人乾脆成親,一起研究機關,不是很好嗎?」
徐靈芸扶額,這位四少爺真的明白成親的意思嗎?怎麼聽著他的話,似是兩人一起生活一起學習一輩子,就是成親了?
韓錦也覺得頭疼了,斟酌道:「四少爺,成親跟你想的不太一樣。姑娘家成親後,是為夫家生兒育女,不是為了研究機關之術才在一起。」
蕭暄不明白了,疑惑道:「生兒育女,就不能一起研究機關了?」
韓錦一窒,似乎還真的沒有矛盾。可是明明蕭暄邀請徐靈芸一起學習機關之術,怎麼到頭來變成他們成親了?
他徹底對四少爺沒轍了,兜兜轉轉快被蕭暄繞暈了:「四少爺想要尋人研究機關之術,多的是人選,沒必要挑一個待嫁的小姑娘。」
蕭暄難得看中一個人,被韓錦找出一堆的理由婉拒,聽得心煩意亂:「我不管,我就要她!既然她想嫁人,待會我就跟父親母親說了,把她給了我!」
徐靈芸連忙搖頭,開玩笑,被大太太知道了,四少爺因為機關的事要娶自己,她還有臉面在蕭家待下去嗎?
慌慌張張地攔住蕭暄,徐靈芸憋紅了臉,才勉強擠出一句話來:「四少爺,華家的聶公子來提親了!」
「聶公子?」蕭暄歪著頭想了好久,才想起來:「就是昨天那婆子的侄兒?被父親踹了一腳的?那男人有什麼好,還不如只得一身力氣的蕭映呢!」
春英捂著臉,心想被三少爺聽見他被四少爺用嫌棄的語氣拿來跟聶睿羽比較,只怕要哭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