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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救美

2024-06-08 19:48:12 作者: 蘇靜初

  余雅晴回來後,哭哭啼啼的,鬧得華夫人心煩意亂。

  聶睿羽倒是醒了,不過胸口喘氣時有些疼,並無大礙,便柔聲安慰著她:「師妹別哭了,我知道你是一時不小心,才會把蕭家二少爺推下湖裡去的。」

  余雅晴眼睛紅紅的,低著頭小聲道:「師兄,二少爺不會有事吧?」

  「只說嗆了水,救得及時,應該沒有大礙,來得及趕考的。」聶睿羽心裡也忐忑,大考在即,出了這樣的事,要是影響了蕭昭的發揮,最後沒能中舉,只怕蕭家第一個就饒不了余雅晴。

  不過礙著恩師在,蕭家還會手下留情。畢竟蕭昭要是中舉後,很需要藉助恩師的影響力。

  余雅晴想到父親桃李滿天下,能給蕭昭選出最好的師傅,便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這才鬆了口氣道:「我這就給父親寫信,連夜派人送過去,好讓父親心裡有數。」

  要是蕭家求上門,余雅晴只盼著父親能替自己解憂,給幾分薄面,好讓她能贖罪。

  華夫人見不得蕭家好,蕭昭落水,還能因禍得福,真是走了運。她更惱火的是,蕭家打人,最後灰溜溜離開的居然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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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發掉余雅晴去休息,華夫人對著這個疼愛的侄子又愛又恨道:「你大好的前途不要了,竟然做出這種事來,跑到女眷的院子做什麼?我盼了多少年,這才等你長大了。如今沒等到你孝順我,便要毀了你自己嗎?」

  說著說著,她不由悲從心來,嚎啕大哭:「我究竟做的什麼孽,竟然養出你這樣的……以後在黃泉路上,我怕是要給哥哥和嫂子磕頭認錯了,實在對不住他們兩人地託付!」

  「嬸娘,是侄兒對不住你。」聶睿羽也紅了眼圈,捂著胸口慢慢坐起來:「還求嬸娘成全,去蕭府向芸兒求親!」

  「出了這樣的事,你還想著去求親,蕭府能答應嗎?」華夫人恨鐵不成鋼,怎麼都沒想到養出了一個痴情種。果然讀書人就是不好,念的書多了,反倒喜歡鑽牛角尖,不由氣得臉色漲紅:「這事我絕不會答應你的,就算死也不會允許!」

  「既然如此,那就當我對不住嬸娘的養育之恩,讓侄兒先走一步了。」聶睿羽拿起榻前的油燈,沒理會剩下的一點熱油落在手背上的燙傷,轉身就拿著尖銳的一角向脖子上刺去。

  華夫人嚇得尖叫一聲,又不敢撲上來,只好柔聲安撫道:「你先別急,這事我們慢慢商量。如今得罪了蕭家,他們怕是不會答應親事的,要徐徐而行才行。」

  聶睿羽目光如死灰,手上的動作停了下來,油燈卻沒有放下:「嬸娘真的答應成全侄兒了?侄兒的心裡,從來只有一個人。沒有她,感覺這個世間便失去了顏色,身子便少了半邊,心也空空落落的……」

  華夫人瞧著他似是豁出去了,心裡著急,便又苦勸道:「你先放下油燈,有事好商量。嬸娘這麼疼你,難道你想要我白髮人送黑髮人嗎?」聶睿羽的眼神這才有了幾分靈動,慢慢放下了油燈,華夫人急忙搶走,丟到屋外:「你先好好養傷,等傷好了,朝廷的文書也下來了。有了身份,提親的事才有可能不是?」

  被她勸住了,聶睿羽終於疲憊地合上眼又睡了過去。

  華夫人看著榻上人安然的睡顏,緊握的拳頭才略略鬆開,掌心裡全是指甲用力引出的血窟窿,卻感覺不到一絲疼痛。

  她的目光漸漸變得憤恨而瘋狂,狠狠咬著下唇,沒讓自己咒罵出聲,吵醒了好不容易睡下的聶睿羽,輕手輕腳給他蓋好毯子,這才轉身出了去。

  連蕭老爺都知曉了,事情真的不能再拖下去了……

  華夫人走了幾步,便看見隔壁院子裡還亮著燈,便抬腳走了過去,推門道:「這麼晚了,余姑娘還沒睡下?」

  余雅晴見是她,連忙放下手中的毛筆,起身去迎:「嬸子怎麼來了?我正給爹爹寫信,打算告知這兩天發生的事。」

  「不可!」華夫人張口要阻攔,深知語氣太重了,又緩和道:「這點小事怎好去叨擾余大師?」

  「可是,我害得二少爺落水,又連累師兄受傷……」余雅倩說得眼圈都紅了,不由擦了擦眼角。她還想寫信告訴爹爹,自己喜歡上蕭家的大少爺,不願意去履行婚約,這輩子非蕭晗不嫁!

  華夫人擠出一點笑容,扶著她在榻前坐下:「余姑娘你想,信箋一到,余大師必定大怒又焦急,匆匆趕來,豈不是讓他老人家受顛簸之苦?倒不如事情解決好了,再徐徐告知他,免得讓大師著急。」

  余雅晴一聽,點頭贊同道:「嬸子考慮得周到,是我相岔了。爹爹年紀不輕,車馬勞頓肯定要受不住,少不得匆忙趕來,要累病了的。」

  她起身把信箋收好,心想等自己和蕭晗兩情相悅後再告訴爹爹,到時候塵埃落定,爹爹就不能不允了。

  若是不允,大不了自己跟著蕭晗浪跡江湖,也是一樁美事。

  「余姑娘心地善良,到底是年輕,嬸子也是旁觀者清。」見她收了信箋,華夫人才鬆了口氣,又問道:「聽說余姑娘早年便訂下了婚約,是哪裡的人家?」

  余雅晴嘟嘟嘴道:「清江人,算得上書香世家,不過已經家道中落了。」

  她想著以後要跟蕭晗在一起,生怕華夫人不站在自己這一邊,又急急道:「其實爹爹心裡不樂意,只是礙於恩情,不得不答應下來。」

  「那是,余姑娘這麼好的姑娘,哪是一個落魄書生能配得起的?」華夫人又盛讚了她幾句,直把余雅晴說得羞紅了一張臉。

  說罷,她又低聲問道:「余大師究竟是怎麼想的,為何把姑娘許給那樣的人家?」

  余雅晴一聽,眼神黯淡道:「爹爹早年受恩於這家人,為了報恩,便把我許給他們,倒是一樁美談了。」

  華夫人同情地拍了拍她的手背,憐惜道:「余大師總歸是疼你的,這家人或許品性不錯?難為你娘親走的早,也沒個能商量的女眷在,真是苦了你。」

  余雅晴感動得眼淚汪汪,忍不住依偎到華夫人的懷裡,感傷道:「爹爹整天做學問,也沒時間理我,打小就是奶娘養大我的。可惜奶娘身子不好,前幾年便去了,平日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

  她親昵地蹭了蹭華夫人,又笑道:「幸好到師兄這裡,還有夫人在。夫人心善,待人又好,以後誰做了師兄的媳婦兒,那是天大的福氣呢。」「余姑娘的小嘴真是甜,說得我老婆子心花怒放的。」華夫人笑眯眯的,開玩笑地點著余雅晴的鼻尖道:「要是以後睿兒的媳婦有姑娘一半好,我就放心了。」

  余雅晴臉紅紅,小聲道:「華夫人太看得起我了,師兄喜歡上的姑娘,必定是極好的。」

  華夫人聞言,臉色微微一僵,很快便恢復如初:「承你貴言,我啊也不求什麼,只想著以後睿兒的媳婦能照顧好他,孝順我,那就可以了。」「夫人只管寬心,師兄待夫人如親娘,他看上的姑娘,必定是夫人喜歡的。」余雅晴在華夫人的懷裡,只覺暖融融的,有股母親的味道,不由羨慕聶睿羽,雖然失去了爹娘,卻有華夫人這麼好的長輩視她如親子。華夫人輕拍著她的後背,瞧見余雅晴眯起眼昏昏欲睡,便扶著她躺下,蓋上了毯子,又低聲問道:「別說嬸子冒昧,有件事實在窩在心裡,不吐不快。」

  余雅晴迷迷糊糊地睜開眼,強打精神道:「嬸子跟哪裡有不能說的?」華夫人吞吞吐吐地問:「睿兒在余大師身邊這麼些年,學問做的好,人品也是一等一的,難道余姑娘對他就沒有一丁點的情誼?」

  余雅晴一驚,醒轉過來,坦白道:「爹爹當初曾有意把我許給師兄,可惜被師兄婉拒了,說是早年有婚約在身,不願貪圖富貴便出爾反爾。爹爹對他期望很高,又盛讚他是個有擔當的,這才沒再提起這事。」

  年少的時候,幾乎日日相對,相處的時日多了,余雅晴不是沒對聶睿羽有著別樣的情愫。可惜聶睿羽斬釘截鐵地婉拒爹爹被自己聽見後,那點點輕易就隨風而散了。

  既然拒絕了,她也是有著自己的驕傲,哪裡會求著讓聶睿羽求娶?

  再說,余雅晴就算讓余大師開口,聶睿羽不能拒絕,但總歸心裡有人,勉強在一起誰也不會幸福,倒不如做一對兄妹了。

  聽到了原委,華夫人氣得心肝都疼了。這麼好的姑娘在跟前,聶睿羽居然拒絕了?

  不說娶了余雅晴,就能得了余大師這座大靠山,以後出仕便是事半功倍。余雅晴又是乖巧伶俐的,對自己也孝順,出身也好,聶睿羽真是眼瞎了才會看不上她!

  華夫人心裡咬牙切齒,面上勉強掛著笑容道:「嬸子沒想到居然有這樣的原委,倒是唐突了姑娘。」

  余雅晴搖搖頭,笑道:「嬸子言重了,已經是幾年前的事,如今提起也沒什麼。」

  當時或許還會難過,會懊惱,而今時過境遷,她也有了喜歡的人,明白聶睿羽當初的堅持,對誰都好。

  華夫人嘆息道:「睿兒從來是個有主張的孩子,只是那婚事卻是老人家糊塗的時候口頭訂下的。他是個有心人,前陣子就去提親了,卻被一口拒絕了。如今還不放棄,倒是個有情有義的。只可惜,這份心別人卻看不上,白白糟蹋了,實在讓人心疼。」

  余雅晴吃驚,還想著多勸勸徐靈芸改變心意,沒想到卻被拒絕了:「是徐姑娘親口拒絕的,還是蕭家?」

  「是我那小姑子,芸兒的親娘。姻緣大事,從來都是父母之言,芸兒的親娘都拒絕了,睿兒這親事只怕是沒可能了。」華夫人輕輕嘆著氣,撫著胸口一副極為難受的摸樣。

  余雅晴看得心疼,起身給她順氣:「嬸子不必憂心,既然徐姑娘不珍惜,師兄那麼好的男兒,想要過門的小姑娘多的是,何必只盯著徐姑娘不放?」

  華夫人點頭,欣慰道:「我知道你跟睿兒關係最好,他實在聽不進我的話,嬸子想求你多去勸勸他,別鑽了牛角尖就出不來了。」

  「好的,嬸子。」余雅晴熱心,一口便答應下來。

  華夫人這才笑了,扶著她重新躺下,輕手輕腳地關上了房門,眯起的雙眼裡流露出幾分精光。

  聶睿羽休養了幾天,蕭府管家親自上門送來補品和藥材,通通被他發脾氣扔在屋外不肯接。

  華夫人索性親自迎了管家,笑吟吟地收下厚禮,又親自送管家出門。她的睿兒受了傷,要不是仔細養著,只怕要落下病根,哪裡會跟銀錢和貴重藥材過不去?

  這麼多年下來,華夫人早就明白,憑著一股子硬氣過日,可笑到頭來只會苦了自己,何必呢?

  她掂量著手裡的銀票,一張張反覆點算過了。蕭府果真是富商,一出手就是五百兩,還沒算上那些貴重的藥材,尤其一支五百年的老山參。這老山參,有價無市,哪裡是一般能買得到的?

  華夫人心疼地切了幾小片,燉了雞湯,小心翼翼地端去給聶睿羽,便見余雅晴拿著書,低聲給他念著。

  聶睿羽的精神頭好了一些,面色還有些發白,在躺椅上認真聽著余雅晴念的詩書,時不時跟著背上幾句,兩人的氣氛十分和洽,看得華夫人滿意地笑了。

  「累著余姑娘了,我這老婆子不認識幾個字,也不能給睿兒解解悶的。」她招呼著余雅晴一起喝參湯,眼睛笑得快看不見了。

  余雅晴不好意思道:「我連累了師兄,也只會念念書給他解悶了。」「師妹不必客氣,要不是幫忙念書,我就得悶壞了。」聶睿羽揚起幾分蒼白的笑容,把雞湯推到她跟前:「趁熱喝,嬸嬸的手藝相當好,師妹今兒是有口福了。」

  華夫人笑笑,藉口說有事要忙便退了出去,遠遠還能聽見兩人交談的隻字片語,以及余雅晴偶爾傳出如銀鈴般的清脆笑聲,唇邊的笑意更深了一點。

  華夫人拎著籃子準備到市集,就聽見門口幾個街坊的老婆子正坐真嘮嗑。一人搖頭嘆氣道:「都說華家的女兒長得好,前頭嫁了個滿腹詩書的好男兒,死了後,轉身嫁進了蕭家,簡直是極好的命。」

  另一人也跟著惋惜:「誰說不是呢,那丫頭也是苦的,剛死了丈夫就被徐家趕出來,回娘家也受了不少苦頭,等到了蕭家沒享幾年福氣,如今又要被蕭老爺厭棄了。」

  「敬和山的事被好幾個夫人瞧見了,沒想到那位聶公子看著人模人樣的,居然是個不入流的,跑到女眷的院子,真是不懂事,這些年的書都念到狗肚子裡去了?」

  幾人輕聲嗤笑著,華夫人聽得心頭火氣,衝過去廝打著說話最多的那個婆子,狠狠道:「誰敢說我家睿兒的不是?分明就是那狐媚子四處勾搭人,哪裡怪到別人的頭上!」

  旁邊兩個嫂子趕緊拉開兩人,那被打的婆子整理著滿頭的亂發,冷笑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你家侄子是什麼德性,他心裡明白!沒能得手,就把髒水往婦道人家身上潑了?這是哪門子的讀書人,連街口那條見了人還會擺尾巴的野狗都比不上!」

  聽見她越說越難聽,圍觀的人也越來越多了,華夫人生怕壞了聶睿羽的仕途,尖聲高喊道:「胡說八道什麼,要不是那狐媚子不平日做事檢點,哪裡會一出府就惹事?說是潑髒水,我還沒說蕭家財大氣粗,往我們小戶人家身上潑髒水呢!」

  一連好幾天沒見著華月喜,連徐靈芸的腳傷都已經全好了,急得她輾轉難眠,整個人瘦了一圈。

  春英生怕自家姑娘這樣下去身子要垮掉的,便撮合著讓徐靈芸到府外書局走一走,買幾本書權當散心了。

  沒想到馬車才走了不遠,就聽到華夫人這番話,氣得春英捲起袖子就要撲過去,被徐靈芸攔住了。

  徐靈芸氣得臉色發白,把下唇幾乎要咬爛,也心知在大街上爭吵,不但沒能證明華月喜的清白,還會讓她的名聲更糟糕,反倒如了嬸娘的意。看她大吵大嚷的,就是要把事情鬧大。小戶人家,光腳不怕穿鞋的。蕭府財大勢大,最要面子名聲,哪裡會跟華夫人一般見識?到頭來,為了息事寧人,倒是讓華夫人得意了!

  千般的思緒在腦海中掠過,徐靈芸深深吸了口氣,這才讓滿腔的怒火勉強壓下:「別著急,肯定會有辦法的……」

  沒等她想到法子,就聽見旁邊經過的一輛馬車傳來一聲少年的冷哼:「哪裡來的瘋狗,滿嘴發臭?」

  華夫人正口沫橫飛,大聲嚷嚷著華月喜以前如何四處勾搭人,如何不安分,說得正在興頭上,似是而非,仿佛真有其事,冷不丁被一個少年郎冷嘲熱諷,臉色不由氣得漲紅:「你又是誰,我們說我們的,與你何干?」

  馬車撩起一截帘子,露出一張俊美的臉。雖說還帶著少年的稚嫩,眉目卻如畫兒般漂亮,看得眾人不由一愣,倒是沒想到馬車裡的會是一位如此俊俏的小兒郎。

  華夫人也看得一怔,瞧見那少年郎眼底的譏諷時,不由回過神來,大怒道:「哪裡來的還沒斷奶的小子,趕緊回去找你娘親,別來多管閒事!」

  有圍觀的幾個地痞跟著笑出聲來,其他有眼色的人卻悄悄退了幾步躲得老遠。馬車雖然不起眼,但是那公子哥兒的容貌和通身的氣派,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家的小少爺,哪裡是能隨便得罪的?

  也就華夫人被怒氣蒙蔽了雙眼,沒能看清楚形勢了。

  春英看得一驚,瑟縮了一下脖子道:「姑娘,那小少爺瞧著有些眼熟……」

  徐靈芸沒想到會是一個沒見過的少年郎為華月喜出頭,不由心裡暗暗鬆了口氣,撩起帘子的一角往外張望,也覺得那少年有些眼熟。

  沒等想起是誰,便見那少年冷笑一聲,指尖銀光一閃,幾把指頭大的小刀便落在地上,釘住了華夫人的衣擺。

  要是再往後半指寬,那刀子就得釘上她的腳,華夫人不由嚇得尖叫起來。

  「閉嘴!」那少年不悅地蹙眉,修長的指尖上把玩著兩把銀白的小刀,眼神狠戾,震懾得華夫人霎時住了口,渾身哆嗦。

  「你、你……光天化日之下行兇,就不怕官差辦了你?」華夫人心裡害怕,還是硬著頭皮開口,不甘示弱。

  「我不過失手丟了幾把小刀,也沒人傷著,官差為何要辦了我?」少年郎嘴角微彎,精緻的面容流露出幾分魅惑來,只是說出口的話,冷若冰霜,誰也沒敢直視他的臉,反倒一個個嚇得低下了頭。

  這是哪家養出的少年郎,如此漂亮的臉,眼神卻如同冰窟窿一樣,看得人直打寒顫。

  華夫人一窒,冷笑道:「瞧你少不更事,居然替那狐媚子出頭,莫不是那狐媚子連你這么小的的少年郎也不放過?」

  這話真夠難聽的,徐靈芸實在忍不住了,下車道:「嬸娘,還請慎言。」

  見是她,華夫人更是不客氣了:「我說是誰,原來是你。怎麼,見著長輩,也不知道下車行禮,在蕭府幾年,難道沒人教你規矩?」

  徐靈芸氣得面紅耳赤,沉下臉來,張口反駁道:「嬸娘無憑無據,卻在大街小巷說著一個晚輩的閒話,難道這就是你的規矩?」

  「放肆!敢跟長輩這樣說話,果真是個不懂規矩的,今兒少不得替你娘親教訓一番,免得以後出去丟了我華家的臉面!」華夫人怎麼也咽不下這口氣,捲起袖子就要撲過來。

  春英驚得一身冷汗,急忙下車想要擋住華夫人,被她一推,額頭磕在旁邊的樹上,登時流了血,眼前一黑便暈在地上。

  「春英!」徐靈芸大驚失色,撞開華夫人,飛奔到春英跟前,見她額角滿是鮮血,不由眼圈紅了。

  她深吸了口氣,扶起春英,扛在背上拖著往馬車上走。肩膀很沉,壓得自己要喘不過氣來,但是這時候絕不能鬆手。

  徐靈芸憋得滿臉漲紅,腿腳一軟向前一撲。

  『糟糕——』她連忙閉上眼,雙臂穩住身後的春英,免得那丫頭再摔著了。

  沒有意料之內的痛楚,徐靈芸被人單手扶住,她睜開眼,發現是那位出手幫忙的少年郎,急忙道謝:「剛才的事,感激不盡……」

  少年郎厭惡地收回手,瞥了她滿臉汗珠子,還是沒放開身後的人,便問:「這是你的丫鬟?」

  「是的,她是我的貼身丫鬟春英。」汗珠滑落,糊了雙眼,徐靈芸沒敢去擦,焦急地問:「這附近哪裡有醫館?她額頭的傷等不得,要是遲了落下疤痕就不好了。」

  少年郎揮揮手,車夫走下來,才發現極為高大,虎背熊腰的,好不嚇人:「帶著蕭府的名帖,送這丫鬟去找連大夫。」

  聽到蕭府二字,徐靈芸詫異道:「你是蕭家的人,是……」

  那少年郎不耐煩,抓著春英的領子把人丟到大漢的身邊,語氣冷淡:「蕭暄……我記得你,華姨娘的外姓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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