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不死生物

  在那地勢更為低洼的地方……

  星辰之力液體形成了一片略微明亮的水泊。

  並沒有形成星湖，但其內蘊含的星辰之力卻十分濃郁。

  泛著淡淡幽光，遠遠看去，就像一顆真正的星辰沒入了水裡一般。

  而在水泊正中央，則靜靜地生長著數株寒星蓮，通體青碧色，橢圓的葉子上點綴著芝麻小大的星點，幾朵嫩粉色的花苞已然盛開，片片花瓣完全張開，露出裡面已經幾近成熟的蓮子，微風拂來，濃濃的藥香撲鼻而入。

  「唰」

  身影奔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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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後幾位師兄弟，眼神狂熱如利箭迅疾而出。

  趙龍搖了搖頭，冷冷地看著。

  丹真眉宇間閃過不悅的神色，一把將他們死死拽了回來。

  見他們竟心存惱怒之意，似乎欲責問丹真的樣子，丹真壓低聲音，道：

  「不要命了，凡天地靈物，必有凶物相守，寒星蓮雖然品階還未入大方家之眼，但也不是俗物，那水泊中未必平靜！」

  當即有幾名弟子面色微寒，眸中的火熱淡了一分。

  但依舊有弟子望著寒星蓮，非常渴切，不顧丹真的阻撓道：

  「丹真師兄見識多，我等皆佩服，但丹真師兄有點小心過頭了，這只是通靈境以下星殞淵，怎麼可能出現凶物？若說有凶物的話，也至少能夠生長出通靈境以上天地靈境的福地，我們道宗所掌握的星殞淵不可能。」

  「丹真師兄若仍擔心，我可以先行前去，也請師兄放心，我得了蓮子，定會與諸位師兄弟分潤，絕不會獨自享用。」

  頓了頓，那人又道。

  丹真還欲再勸，卻被趙龍拉了回來。

  此子說得光亮，其實早就見財起心，勸不回來的，否則只會交惡，更何況趙龍依稀刻這名弟子雖非出自飛來峰，卻素來與飛來峰燕無雙等人親近，如此之人，趙龍更沒有必要過多勸阻。

  那名弟子見得丹真不再阻攔，眸子卻有意無意地望向趙龍，面上露出些許挑釁的神色，冷哼一聲，便再也不作停留，雙足涌動浩瀚星輝，他在原地留焉道殘影跳進那片平靜的水泊之中。

  那名弟子跳進水泊。

  平靜的水面登時打破，濺起層層水花。

  他微微感應了一番，發現水中果真沒有凶物，面上露出狂喜之色，踩踏著星辰之力液休，瞬間到了寒星蓮旁邊，貪婪地嗅了嗅濃濃的藥香，又回頭沖趙龍丹真等人露出怪異的神色，便迅速抓向寒星蓮。

  這時……

  重複平靜的水面，陡然又傳出嘩啦啦的聲響。

  整個水窪當中的水嘩啦啦濺到半空，形成重重水滴，阻隔人的視線。

  伴隨著一股幽深而陰狠的氣息，迅速在此地擴散開來，而後便聽得一聲低沉的喉頭聳動的聲音發出，一道令人心驚的星辰氣息飛速瀰漫。

  那名弟子的聲音隨之傳了過來。

  「丹真師兄救我，趙龍師弟救我！」

  聲音非常急切。

  更夾雜著轟隆隆的激鬥的聲音。

  短瞬間這種聲音就已經激盪了數十次。

  等到漫天的星辰之力液體終於落下許多，看得真切的時候，赫然發現那名弟子竟正與一名通體幽寒，肌膚各處甚至面部都點綴著點點星光的怪人戰作一處。

  那怪人仿佛殞鐵所鑄。

  行動笨拙，只能發出含混不清的聲音。

  但卻身著道宗服飾，只是早就破爛不堪，損毀了大半。

  「羽靈子！」

  丹真情緒無比激動。

  他雙手緊握，眼眸露出無比哀傷的神色。

  周身更湧起層層星輝，似乎隨時都將衝進水窪似的。

  「羽靈子？」

  「莫非去年道宗資質還要強過燕無雙的那個人？」

  「他與丹真拜在同一師門，但去年星殞淵開啟試練，再也沒有走出來，眾人早有傳聞，他死在了星殞淵呢，難道……」

  幾個弟子小聲議論。

  丹真雙手握了又握，情緒異常不穩。

  許久他才緩緩恢復冷靜，看著羽靈子的眼睛卻始終充斥著濃濃的化不去的哀傷。

  「別瞎猜了，現在你們看到的已經不是羽靈子，他的靈魂早就沾染了死亡氣息，他是幫我取寒星蓮的時候，無意間吸納了一縷死亡氣息，其後就留在了星殞淵內，沒有離開，沒想到，過了一年，他仍然在這裡。」

  「那他……」

  幾位弟子寒意直冒，想起了之前的典藏所載。

  此時的羽靈子已經化作類似傀儡的不死生物，體內唯有不滅的戰鬥意志，再無人類的靈魂，只不過他沒有被人控制而已。

  「呯」

  狂暴的星辰之力爆炸。

  正激鬥的兩人閃電分開，那名弟子軟軟栽倒在水窪當中。

  羽靈子化成的不死生物，似十分激動，喉頭聳動，發出含混不清的聲音，雙手用力擊打著自己的胸膛，似舒解心中的鬱氣，而後……

  他一步一步走向寒星蓮。

  布滿星點的大手，顫抖著接近。

  突然……

  一道赤紅光芒暴射而來。

  速度極快。

  趙龍等人發現之時，紅光陡然化作一道利刃，直劈向羽靈子。

  羽靈子探向寒星蓮的大手陡然縮了回來，周身點點星點於這一刻全部亮起，他整個人隱沒在絢爛的星辰海洋當中，唰地自這裡消失。

  再出現時……

  他冷冷地看著一個方向。

  「又是你，燕無雙！」

  「你……」

  遠處有人發出遲疑的聲音。

  燕無雙走了出來，詫異地看著羽靈子。

  「沒想到，你已經成了這等怪物，仍舊還能開口說話，看來你對我的怨念不淺啊。」

  「羽靈子師兄，是你嗎？」

  丹真則激動發滿眼含淚。

  雖然羽靈子聲音含混不清，品里仿佛含著一枚鐵核，導致他無法發出正常人的聲音，但是那是羽靈子的聲音不假。

  趙龍拍了拍丹真，示意他先冷靜。

  丹真感激地看了看趙龍道：

  「道宗上下都稱我為瘋子，我不斷挑戰每一個天資高絕的人，就是希望能夠在再一次星殞淵開啟的時候能夠再一次進去，有機會再看一眼羽靈子師兄，我能夠等這麼久，就不怕這片刻的等待，你放心吧，我不會做傻事！」

  羽靈子卻露出了複雜難言的情緒，讓得丹真又是一陣激動。

  「你，害我如此下場，居然還敢再入這裡，我非要加倍還給你！」

  一字一頓。

  說話極艱難，但卻依舊慢慢說出來。

  可以感受到他胸腔內積鬱著一股盛烈無比的怒火。

  「你究竟對他做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