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激辯

  「所以，你的結論是什麼，李部長？我們可以一起審訊，但最後結論，肯定得你們調查部來做。」雷歇決定達成一個結論。雖然這樁案子到目前為止他也十分困惑，但必須要往前走，他還有很多其它的事情要處理，也不能一直呆在這裡審訊。

  「在我說出我的想法之前，兩位還有什麼建議嗎？」李尋芳倒是十分注意，不過，他顯然沒有把顧婷算在內。

  而顧婷還在心中掙扎和推敲著機務殺害吳樂天的動機，並未在意這個細節。

  

  「沒有了，聽你的。」兩人簡潔明了。

  「好，我的初步結論是，審訊室里的人不是吳樂天，而是殺害鍾老爺子的兇手，但是，他的DNA卻與吳樂天一模一樣，對此，我們可以再做進一步調查，但不影響今天定罪。對此，我的猜測是，他要麼是跟吳樂天屬於同卵雙胞胎，要麼......」

  「要麼什麼？」三人問道。

  「不，沒什麼，那種可能性很小......」李尋芳又看了一眼DNA檢測報告。

  「哦，那你就走流程吧，李部長，反正是你們調查部說了算。」雷歇表態。

  「謝謝雷局支持，考慮到他的特殊性和罪大惡極，我建議把他關入你們天牢的頂層。」

  雷歇一愣，「有這麼嚴重嗎？」

  「殺害鍾老爺子還不夠嚴重嗎？」

  「也對，好的！」天牢的頂層一般都是留給重刑犯人，僅僅殺個人是不足以被關進去的。

  「不過，在那之前，我還想最後耽誤兩位十分鐘時間，我需要回到審訊室，最後問他兩個問題。」

  看到四人回到房間，吳樂天冷冷的盯著他們，一句話也不說。

  他已經決定反擊了，不留任何情面，而且，這次，他必須先發制人。

  」你們終於回來了，我想，DNA檢測報告並不能改變你們的任何決定，但是，我有些話要說。「

  四人都略感意外，不過，雷歇還是同意了，」說吧。「

  」我覺得，你們所有的討論都集中在證據本身，這一點並沒有錯，但是，動機也是很重要的一環。我就想問，如果我殺了鍾老爺子，我的動機是什麼？「

  」住口！鍾老爺子也是你能叫的？「李尋芳還沒等雷歇回答，便憤怒的向吳樂天喝道。

  顧婷雖然也覺得吳樂天這句話有點對鍾盛不敬——畢竟，這個稱呼只能是」自己人「用，但她很贊同這個人對於動機的關注，事實上，她也一直很關注這一點。只不過，她的領導，依然如同以往一樣，對動機毫不關心。

  」只問是非，不問動機。」這是李尋芳常常掛在嘴上的話。

  吳樂天並沒有被李尋芳的喝止帶偏節奏，不管不顧的繼續追問：」動機呢？動機是什麼？雷歇？李尋芳？你們誰能回答我一下，因為我自己都不知道。「

  這是他被抓回來之後，第一次直呼他們的名字。

  四個人，包括未被點名的顧婷和凱蒂，全都震驚了。

  」我還知道你叫顧婷......不過你嘛，美女，抱歉，沒印象了。「吳樂天看著顧婷和凱蒂，補充道。

  雷歇竟然一時說不出話來，他原以為只要幾分鐘，自己就能從這場匪夷所思的審訊當中解脫出來，讓李尋芳去處理下一步工作，畢竟，雖然局裡痛失骨幹，還是要朝前看的。

  但他沒想到，這個嫌犯竟然認識每一個人。如果他不是吳樂天本人，該是做了多麼細緻的工作啊！

  」哼，我來代替雷局回答你吧。「還是李尋芳最快反應過來，」不要以為你做了功課就可以唬住我們。「

  他側頭對雷歇說道：」雷局，不要被他嚇到。他既然與吳樂天那麼相像，之前又做足了功課，肯定提前在很多其他場合了解過我們局的架構和主要負責人的，沒準還曾經混進過我們內部的一些活動。「

  雷歇聽罷，覺得也有道理，稍微平靜了一些。

  」至於動機......「李尋芳把頭轉過來，兩眼帶著警告意味的盯著吳樂天：」我們會找到的。你的罪行已經足夠滔天，我們會讓你交待一切。「

  這已經是赤裸裸的威脅，超出了探員應有的權限，李尋芳顯然是急了。

  吳樂天冷笑了一聲：」別想威脅我，你們局是嚴禁酷刑逼供的，我有權保持沉默。如果到最後，你們的證據鏈沒有完全鎖死，被我找到薄弱的一環，我可以用動機將它全部打碎！「

  他原本想用」我們局「，但轉念一想：」我已經是他們的死對頭了「。

  李尋芳顯然未料到他會這麼說，遲疑了半秒。

  吳樂天馬上切入：」提到動機，吳樂天死了，鍾盛死了，得益最大的是誰？不是你李尋芳嗎？看上去，雖然沒有證據，但是你殺他們的動機倒是十分站得住腳呢。「

  他的策略很明確，通過讓他們內部人互相猜疑，來爭取更多的時間，只要今天不被直接送入天牢，按照流程，他可以再爭取跟雷歇單獨聊一聊，他必須把握這最後的機會，因為他能看出來，雷歇依然有一絲相信，他就是吳樂天。

  」啊！「顧婷驚叫出聲，她連忙捂住嘴，一個勁的道歉，」對不起，我被他這荒謬的話給嚇到了。「

  但很顯然，不僅僅是她被嚇到。雷歇和凱蒂也都側過頭去，看著李尋芳。

  李尋芳嗤之以鼻：」想挑撥我們？好，你要看證據鏈，我就一一給你看，看到你徹底絕望為止。「

  說罷，他慢條斯理的敘述起來：」那天早上濃霧籠罩在東都機場，當我趕到頂樓去的時候，我親眼看到，你開槍殺死了鍾老爺子......」

  「不對，我手上根本沒有武器，是他拿槍指著我的頭！」吳樂天辯解道，他不得不佩服李尋芳的隨機應變。

  「我不可能看錯，」李尋芳指了指自己的眼睛，「而且，顧婷和另外我們的同事也都在現場，他們可以做出同樣的判斷。」

  顧婷點了點頭，對於那個場景的印象，她永生難忘。

  」你們看到的時候，他已經死了，而我那時也剛從昏迷中醒來，我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你不能因此就推斷，是我殺的他！」

  「哼，如果我們看到的時候他還活著，一定會第一時間殺了你，只可惜，我們去晚了一點......「李尋芳的神情黯淡下去，」你可以謊稱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可是，我只知道，鑑定的結果說明了一切。你手上握著的槍少了一顆子彈，正好就是射中鍾老爺子心臟那顆，槍上也只有你的指紋......「

  李尋芳突然聲音嚴厲起來：」好了，現在你告訴我，你他媽的什麼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