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另一個世界
2024-05-01 10:00:25
作者: 匪迦
前方,有一個亮閃閃的東西懸浮在空中,只有指甲大小,卻讓她過目不忘,忍不住上前,想看個究竟。
此時,它發出了一種獨特的橘紅色光芒,」這種顏色只有戰鬥機尾焰里有「,她的耳邊響起了一個熟悉而又陌生的聲音,悠長而微弱,像是從另一個世界傳過來似的。
」那不是我的吊墜嗎?為什麼會浮在空中?「
她一摸脖子,卻只能觸碰到自己光滑的肌膚,除此之外,那兒什麼也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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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慌了神,這個吊墜從她記事時開始就一直戴著,從未取下來過。她說不上來到底它是用什麼金屬材質做成,只知道它可以抵禦一切腐蝕,大汗淋漓也好,洗澡沖涼也罷,甚至是喝多時不小心漏下來的酒和嘔吐物,似乎都不能讓它褪色半分。
它輕得讓她幾乎可以忽略它的存在。
她已經把它視為身體的一部分了。
而現在,她居然脫離了自己!
她急忙衝上去,想去把它重新抓回手中,卻怎麼也夠不著。每當她快要觸碰到它時,它都輕巧的往旁邊一跳,對,就是跳,帶著一個因為地球引力而產生的弧度。
她開始冒汗,甚至有點呼吸困難,像是一邊的肺葉被人用手捏住一般。
她繼續追趕著,跑著,喘息著,全然不顧腳下的路,直到突然腳下踩了個空,前面竟然是一個萬丈深淵,她輕飄飄的跌了下去。
不知道往下掉了多久,她才從昏迷中醒過來,卻發現自己依然在往下掉落。
這是一個無底洞旁邊的斷崖。
而她也逐漸適應了重力加速度帶來的眩暈感,居然能夠直立起來。
」這不像是下墜,反倒像是在游泳池裡一般。「
她終於可以到處張望,尋找自己的吊墜和那一點橘紅色光芒。
她能感受到身邊呼呼的風聲,無論是往上看,頭頂上的浩瀚蒼穹,還是往下看,腳底下的萬丈深淵,全都漆黑一片。
剛才出的那一身汗被風一吹,她突然覺得有點兒冷。
吊墜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
而此時,斷崖那光滑的岩壁上,居然出現了影像,很多影像,像是電影導演在做隨機的剪輯,每一個片斷都匆匆閃過,不由分說地將上一個片斷覆蓋,然後又被新的片斷主宰。
既然還在往下掉,又找不到吊墜,她百無聊賴的看起了巨幕岩壁電影。
仔細一看,她吃驚的張大了嘴巴。
這些片斷竟然全部跟她有關!
這是一部不知道由誰剪輯的她的自傳!
一個有著好看黑色頭髮的亞洲男人出現了,看起來很像那個人,但似乎要蒼老一些,他竟然安靜的躺在一個機場行李轉盤的傳送帶上,像是睡著了一般。而他的右手,竟然握著她的吊墜!
原來吊墜在那裡!
她急忙衝上去伸出手,卻碰到了冰涼的岩壁,而這個片斷也被覆蓋,吊墜又消失了。
她失望的往回退了幾步,這樣她有更大的角度來觀看自己的自傳紀錄片。
」原來我有過不少男人了......「她自己都驚異於情史的豐富,有一個甚至連容貌她都記不起來了。
那個亞洲男人又出現了!
她瞪大了眼睛,如果他每次出現能夠伴隨著自己的吊墜,即便摸不著,也至少可以給她更多的線索。
這一次,這個男人雖然是活的,卻有些無精打采,他的長相不算很英俊,卻十分入眼。此時,他低著頭走在一個狹窄的玻璃走廊里,走廊外面什麼也沒有。
這個走廊應該是在一座很高的建築物上,因此,他除非往下看,便只能看到廣闊無際的天空,如果天空里什麼都沒有,那便等同於走廊外面什麼也沒有。
顯然,這座建築物就是為此而設的,玻璃幕牆外,走廊還往外延伸了很遠,形成一個完美的角度,既可以讓雨水順著往下流,又遮擋住了地平線以內、地面上所有的存在。
」高處不勝寒「,她耳邊又響起來那個聲音。
不,這簡直是在坐牢,跟被關在陰暗潮濕的地下牢房裡有什麼區別?把一隻鳥關在一個透明的鳥籠里,讓它可以看見外面的天空,給它希望,卻不讓它飛出去,甚至讓它連棲息的森林和聒噪的同類都無法遠遠的冀望,這難道不比坐牢還讓人絕望嗎?
她的判斷得到了驗證,那個男人的確在坐牢。
幾個身穿制服的人把他架住,開始往走廊的樓梯口拖,一看就是強迫,而他免不了要受一些皮肉之苦。
她緊張得又開始冒汗。
而此時,她的下墜也終於到了底部,她重重地摔在一條小溪里,水花四濺。
西爾維婭猛地驚醒,才發現自己剛才做了一個噩夢。她進而發現自己渾身都被汗濕透了,而身邊躺著的男人卻渾然不覺,側身背對著她,發出微弱地鼾聲。
她急忙去摸鎖骨之間的位置,那個吊墜,依然好端端的戴在她脖子上。
西爾維婭長舒了一口氣。
「還好,還好......」
可以說,這個吊墜是她從娘胎裡帶出來的,就是她的命根子。
她平靜了一會兒,卻怎麼也睡不著了。
於是,她輕輕的走下床,披上一件衛衣,慢慢的走到落地窗前,那是一扇可以打開的玻璃門,通往房間的陽台。
還好,透過玻璃,她能夠看到凌晨紐約的街道和燈光,這是個永不停歇的城市。
她突然很想抽一支煙。她並不是菸民,卻在房間裡放了一包煙,時不時會去抽上一根,有時候,由於長期不抽,她能感覺到那菸草已經有點受潮,但她不在乎。
推開這扇窗門,她走到陽台上,點燃了那隻煙。
早春的紐約依然料峭,她往夜空里吐了一口煙,凝視著煙霧在微風中散盡。
此刻,她幾乎將身後床上那個男人忘卻,腦海中全是那個亞洲男人的身影,那個身影逐漸清晰起來。
他們有過無比瘋狂的時刻,不,時光。與他在一起的那幾個月是她迄今為止保持專一關係時間最長的一段時間。
「傻瓜......你在哪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