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2024-06-08 19:32:34
作者: 撲街的小喵
「封剛師弟不幸喪命,我自然十分難過,大家師兄弟一場,豈能沒有感情?你的實力比封剛師弟自是不如,我自然不希望你重蹈覆轍,怎的我勸你不可輕舉妄動,免得白白丟了性命,到你嘴裡反成了一片惡意?」
白空侃侃而談,每一句都說的十分在理,聽者無不點頭稱是,只有知道內情的,才清楚白空表面是好意,實則在諷刺鄭雄。
鄭雄性子暴躁,遠遠不如白空能說會道,明知他對自己存心不良,巴不得自己死了才好,但被他這麼一搶白,霎時間說不出話來,過了一會兒才哼了一聲,說道:「假仁假義,又裝什麼好人?那依你說,我們此刻該當如何?」
雖然兩人之間頗有嫌隙,但鄭雄既然說出最後這句話來,顯然同意了白空的說法,認為強行和赤喙鐵翼鷹發生衝突,會吃大虧。
白空露出一副得意的神色,淡淡道:「現在如何,那便如何。」
這一群人差不多有四十多個,其中一半認為靜觀其變,還是不要輕舉妄動最好,尋找機會,對赤喙鐵翼鷹發起襲擊為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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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另一半卻主張直接和赤喙鐵翼鷹動手,認為就是再等一天一夜,這巨鷹也不會有何改變,仍是緊緊守住在面前,既不先動手,又不放他們離開。
如果這是在別的空曠地方,眾人也不如何擔心,打不過最多四散而逃,至於最後是福是禍,誰也無法預料,只能聽天由命。
可此刻身處萬獸窟內部,先不說到底打不打得過這身形巨大的赤喙鐵翼鷹,就是在這對峙期間,隨便出現一兩頭厲害魔獸,眾人立刻便會一敗塗地,沒有任何還手餘地。
再退一步說,如果和這赤喙鐵翼鷹耗下去,即使中途不出現其他魔獸前來騷擾,就只是和眾人耗一兩天,眾人水米未進,那時候餓的全身無力,任你修為再高,但舉手抬足都十分困難,又拿什麼和這魔獸相鬥?
鄭雄白了他一眼,道:「那你說說,我們要等到什麼時候?是等到明天眾人都餓的動不了了,還是等到其他魔獸出現,一舉把我們給殲滅了?」
白空一怔,心想這草包說的倒也有理,時刻一久,什麼意外都會發生,囁嚅道:「這個……這個……」
鄭雄又哼了一聲,說道:「什麼這個那個的,我現在問你,我們應該如何才是?到底要等多久,才可以脫身?」
他這一番話說出,頓時有許多人附和,紛紛道:「鄭師兄說的沒錯,我們已經等了這麼久,許多師兄弟都受的傷,封剛師弟更是為此喪命,依我看,咱們不如不等了,大伙兒齊心協力,又何懼這區區一頭赤喙鐵翼鷹?」
「是啊,到時候要是再出來一頭魔獸,那就真的難以抵抗了。剛開始原本只一頭大的赤喙鐵翼鷹,沒想到後來又出現一頭小的,局面才會如此被動。萬一再出來什麼贏啊雕啊什麼的,那可如何是好?」
「萬獸窟在青州大名鼎鼎,什麼魔獸都有可能出現,危險之極,久在這裡待著,可不是鬧著玩的。」
白空見眾人紛紛起鬨,一張臉頓時漲得通紅,想要分辨卻無從開口,於是大聲道:「你們就只光顧著說,有本事的話就率先出手啊,我們一定跟隨其後,絕不退縮。
「問題是你們誰敢第一個上去?易仁師兄在青州遊歷多年,見多識廣,他既然主張我們以靜制動,自然有他的道理,難道你們都自以為比易仁師兄更有見識麼?」
其實防守的意見是易仁率先提出來的。
他青州摸爬滾打多年,早就練的了一身圓滑的性子,做事決不冒險,十分穩重。
主動發起攻擊雖然風險大,但脫身的機會也大。
但是原地防守,雖然暫時不能脫身,可眾人全都聚集在一起,全力抵抗,赤喙鐵翼鷹也奈何不了他們。
眾人聽白空居然把易仁搬了出來,頓時都不再言語了。易仁幾人是天字門最強的幾個武者之一,雖然龍虎學堂沒有班輩排行,但以易仁的見識閱歷,境界修為,綜合起來,當之無愧可以排到第一,眾人雖然都沒有明言,但心裡卻已把他當做了大師兄。
易仁心想以自己的地位,還是不要和眾位師弟爭論,免得失了身份,所以鄭雄和白空不斷地辯解,他始終都不出一言。
眾人都沉默了半晌,誰也沒有說話。
有幾個膽大的心想此刻身處絕境,一直這麼耗下去還不知道有沒有生還的可能,一想到生死大事,也就顧不得易仁是什麼大師兄了,便想開口詢問他有何良策,這麼拖下去可不是長久之計。
誰知鄭雄性子火爆,當先開口問道:「易仁師兄,請你出來說句公道話,我們這麼耗下去是不是毫無益處?只要你一聲令下,大伙兒都聽你的號令,一齊朝這頭赤喙鐵翼鷹攻擊,絕不退縮半步。只要有誰不賣力,膽敢投機取巧,我鄭雄第一個不放過他。」
眾人聽他說得如此猖狂,似乎這裡除了易仁之外誰也不放在眼裡,那些主張防守的紛紛怒喝道:「你說什麼?以為自己很厲害麼?」鄭雄見眾人紛紛口中討伐自己,呵呵冷笑一聲,斜眼瞧著他們,冷笑道:「我和易仁師兄說話,你們一些人插什麼嘴?是因為我向易仁師兄徵求意見,而沒問過你們,心裡不快麼?
「如果是這個原因,你們大可以說出來,只要你們的有更好的建議,我們大家自然會聽你的。不過嘛,嘿嘿,我看你們這種腦袋,也想不出什麼好主意來。」
眾人見他開口閉口都不離易仁師兄,似乎和易仁的意見十分相同,其實這群人裡面,就以他最為反對易仁的提議。
鄭雄雖然性子急躁,腦子其實並不笨,要不然經常和巧舌如簧的白空爭辯,雙方也不會互有勝敗。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時都不知道如何回答,和鄭雄爭辯吧,倒似乎印證了他的說法,自己這些人對易仁師兄並不尊重,都想取代他出謀劃策,如果惹得易仁不高興,對自己有了戒備,那就糟糕之極了。
可是如果任由鄭雄胡天海地的亂說,卻又一點也不甘心。
「你胡說什麼呢?我們是在問你憑什麼說不放過我們,你自己很厲害麼?」
有人終究不願讓鄭雄如此得意,和他爭論起來。
鄭雄微微冷笑,道:「厲不厲害不是我說了算,而是我的拳頭說了算。現在大敵當前,我也不好向你賜教幾招,如果你不服氣,等龍虎學堂大比時,盡可以來找我,我隨時奉陪。我現在是在和易仁師兄說話,你們最好別多事。」
那人被他如此數落,臉上氣的青一陣白一陣,伸手指著鄭雄,怒道:「你……你……」
宋才雖和眾人隔了一段距離,但是眾人說話的聲音不小,再加上他體內靈力充沛,他們的爭論聽得清清楚楚。
他微微搖頭,心道:「此刻大敵當前,這群天字門的弟子還在爭論不休,魔獸還沒攻擊,自己的陣腳就已經亂了。
「我原以為天字門的弟子見識修為都十分獨到,沒想到今日一看之下,卻也不過如此。
「只是不知道那位易仁師兄是什麼人物,怎麼眾人爭論了半天,他也不出來說一句話?
「這鄭雄雖然性子急躁,脾氣高傲,但說的話卻一點也沒錯,如果一直和赤喙鐵翼鷹耗下去,最後吃虧的必然是這些天字門弟子。
「唯有大家齊心合力,一齊向赤喙鐵翼鷹發起攻擊,或許還有脫身的可能。
「這小鷹身子顫抖,不知是因為害怕還是受了傷,我想這群魔獸兇悍之極,怕是不會怕的,極有可能受到了傷,行動不便。
「赤喙鐵翼鷹十分呵護小鷹,其實眾人大可趁著這個機會,突然出手,那巨鷹肯定難以防守,實在突破不了,那也可以從小鷹身上入手。
「那易仁師兄一直主張防禦,以靜制動,也不知是什麼緣故?這道理再明白不過了,連我也想的清楚,不知道為什麼它們始終不採取行動?
「阿姐和獨孤兄弟的身份特殊,只要他們隨便說兩句話,都能勝過鄭雄的千言萬語,我估計誰都會賣他們的面子,怎麼自始至終都一言不發?
「獨孤兄弟嘴邊的那絲笑意是什麼意思?在如此緊要的關頭他還笑的出來?難道是嘲笑麼?」
他見對面那群人始終拿不定主意,有的認為應該防禦,有的卻主張攻擊,爭來爭去,都沒有一個說話得力之人出來做決定。
心念一動,便想衝出去和天字門的那群弟子分析利弊,這道理再簡單不過,估計誰也不會反對。
但又轉念一想,自己只不過是一個黃字門的弟子,這群人如此要面子,誰也不服誰,即便是同門都能爭論不休,又怎麼會聽從自己的勸告?便打消了這個念頭。
沈岩突然低聲道:「宋才,他們爭來爭去又有什麼意思?依我看不如直接衝出去,咱們人多勢重,害怕一大一小兩頭魔獸麼?」
宋才笑了笑,說道:「你說的是沒錯,可我們兩個又不是天字門弟子,心裡有想法又能怎麼辦?那麼多天字門的師兄都主張進攻,偏有那麼多人反對。」
兩人低聲說著話,但始終都在注意著赤喙鐵翼鷹的舉動,生怕它會突然發怒,對眾人不利。
宋才不是聖人,如果蕭曼可和獨孤劍不在其中,馬上轉身就和沈岩離開了,但一個是青梅竹馬的鄰家姐姐,另一個是相談甚歡的好友,他不能不來,此刻又不能走開。
鄭雄對那人用手指著自己絲毫不在意,向易仁問道:「易仁師兄,我們接下去到底如何,請你說句話。」
易仁在人群里始終一言不發,除了是自顧身份,不與重師弟計較,另外一個原因就是他覺得還是不要貿然行動為好。
他做事處處講究利益,即便是和蕭曼、獨孤劍相交,心裡都打了主意,甚至打算如果獨孤劍是平民子弟,毫無背景,那麼立刻便會和他翻臉。
如果像鄭雄說的,大家齊心協力,一起發起進攻,自己身為天字門的領頭人物,那麼到時勢必是自己兄弟幾個打頭陣,而且絲毫不能留有餘地,必須拼盡全力才可以暫時接下赤喙鐵翼鷹的進攻。
這赤喙鐵翼鷹的厲害之處他已經親自領教過,實在是平生遇到最兇險的魔獸之一,它的翅膀一拍,嘴巴一啄,自己實在難以抵擋。
要是自己幾個和赤喙鐵翼鷹搏鬥時這些師弟心裡害怕,不能上來接應,那自己兄弟三個非喪命不可。
因此他始終主張防守,最重要的原因不是擔心打不過赤喙鐵翼鷹,而且顧慮自己要身先士卒,又怕其餘的人不肯出全力以對。
他嘿嘿笑了兩聲,說道:「鄭師弟所言甚是,其實其中的利弊,我也不是沒有考慮過。我們主動出擊,自然可以搶到先手,要是咱們師兄弟配合的好,說不定還可以占到上風,脫身的希望就大了。
「可是我又不得不替眾位師弟著想,搶先出手之人勢必會受到傷害,我和郭雄師弟,洪光師弟自然義不容辭,但是我們三人就能擋住赤喙鐵翼鷹的攻擊麼?」宋才聽了易仁這話,破不以為然,此處聚集的天字門弟子共有四十多人,難道除了易仁所說的三個人,就沒有其他修為尚可的弟子麼?即便是蕭曼和獨孤劍,也均不是泛泛之輩。
「這易仁怎的如此說?天字門隨隨便便都可以挑出幾名實力不俗的弟子吧?難道除了他們三個人之外,再也沒有其他人出手了麼?」
沈岩在一旁聽見易仁的言辭,也悄聲說道:「這裡這麼多人,他為什麼說三人抵擋不住赤喙鐵翼鷹的進攻?不是還有蕭師姐和獨孤大哥麼?」
宋才搖搖頭,說道:「我們才剛來不久,之前發生的事情都不清楚,還是先看看再說吧。」
他們兩個悄聲說話之間,那體形巨大的赤喙鐵翼鷹低下頭顱,不斷在小鷹身上蹦來蹦去,看起來十分溫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