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八章
2024-06-08 19:30:12
作者: 撲街的小喵
他轉過身,就當做沒將浣塵認出來的樣子,打算繼續和雲豆一起出房間,這時,浣塵竟什麼都沒說,按著原本的步子又那麼走回去了。
「原來他沒醒,真是嚇死人了。」張會在心裡嘀咕著,隨手將房門一搭,和雲豆一起走到了小店的正廳里。
這店裡的茅廁也是在屋子旁邊搭起來的,但是那茅廁緊挨著山坡,他們出了後門後,只能從那道山坡爬到前門去,這才能夠到苟心所在的馬車的位置。
所以他們還是決定從前門出去,這樣就算是被人發現了,也不顯得那麼鬼鬼祟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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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出了前門,輕聲朝那馬車走去,看到守馬車的兩人一人歪在馬車車廂前面,另一人乾脆四仰八叉地睡在了馬車旁邊的柴堆上。
「就尿這兒吧,別走遠了。」雲豆故意發出點聲音,讓車裡的苟心有心理準備。
「真缺德。」張會也領會到了雲豆的用意,和他說起話來。
而這時,他們看到馬車上的帘子動了動,像是苟心將帘子撩動的。
張會以為苟心在告訴他們什麼,趕緊往那邊靠近了些,他看到苟心的手掌伸出來朝他搖了搖。
隨後,苟心又將那睡在車廂外面的人掀了掀,想故意將他掀醒來,那人翻了個身,嘆了口氣,又接著睡。張會心裡有些失落:「師父朝我擺手,又刻意將那守馬車的人弄醒,這很明顯就是讓我放棄這次行動。」
張會幹脆把心一橫,決定不再猶豫,他徑直朝著那馬車走去,輕手輕腳上了馬車,掀開帘子,腳下小心地跨過那守馬車的人,順利地進了車廂。
而雲豆一直在門口留意著裡頭的動靜,又要時不時看看那睡在柴堆上的人是不是醒來了。
黑暗中張會完全看不清苟心的樣子,也看不出來他身上這是被怎麼綁住的,只能夠憑著手感覺捆在苟心身上的不像是一般的繩索,這繩索有指頭那麼粗,而且堅硬結實,一般的利器肯定砍它不斷。
張會只好去找這繩索的開口在哪,他感覺到苟心在晃動著脖子,一開始他以為苟心還在搖頭讓他放棄,但後來他感覺苟心這個搖頭的節奏好像是要表達其他意思。
他的手摸到苟心的脖子後面,發現這繩索的開口果然就在那裡。
苟心一開始的確是想要張會放棄,但張會那麼堅決地上了馬車之後,他便知道張會是不會輕易放棄了,即使在這裡放棄了,張會還是會繼續跟著他們,
所以苟心只好配合他,趁著這個機會從浣塵手底下逃出去。
張會摸到苟心脖子後面好像是有幾個複雜的卡扣,要將那些卡扣解開了,這繩索才能夠打得開。
他將那卡扣用力朝各個方向推著,手指按在上面細細尋找著上面是不是有什麼訣竅,巧勁也使了,蠻力也使了,可那卡扣還是打不開。
雲豆看到張會上去這麼久還不下來,著急得背上直冒汗,耳邊總是產生有人走過來了的錯覺,他一遍又一遍地朝馬車看去,看那馬車上仍舊沒一點動靜。
苟心對於浣塵用來捆他的這流金索也全無半點辦法,當時他們捆他時他已經暈過去了,全然不知道這卡扣的訣竅到底在哪裡。
張會根據手指的觸感在腦子裡形成了一副這些卡扣的圖形,然後根據那圖形嘗試著各種方法,突然,他手指間有東西一彈,那流金索終於自己鬆開了。
苟心兩隻手本來是合都一起的,流金索鬆開的那一剎那,他有種老天爺突然間又將他的手還給他了的感覺,這一刻,他心裡雖然害怕浣塵要追出來,但全身上下都躥動著歡喜的感覺。
他終於又獲得自由了,這簡直像是做夢一般美好,他也害怕這真的就是夢,當他一覺醒來,他還是手腳被捆住困在這馬車上。
「快走。」張會在苟心耳邊用極小的聲音說了這兩個字。
苟心的手腳慢慢地活動著,因為他被捆得太久,他怕這麼突然鬆開,自己會沒輕重,弄出聲音來將車廂外面那人給驚醒了。
當苟心感覺手腳已經能夠完全控制好了,他才慢慢地彎腰站起身來,掀開帘子打算下馬車。
張會心裡開始激動:「我終於把師父救出來了。」
這是他出臨水鎮以來做得最讓他滿意的一件事了!
雲豆看到馬車上有動靜了,心裡也開始雀躍起來,他們好不容易要完全任務了。
這時,雲豆被砰的一聲巨響給嚇的懵住了。
他聽到那一聲響,趕緊往後面退,原來是大門被人一掌給打開了。
隨著這一聲響,小店徹底沸騰起來了,本來睡在馬車上的那人猛地彈了起來,大叫一聲:「有刺客。」
張會和苟心一齊從馬車上跳下,和雲豆站到了一起,三人朝三個方向站著,已經做好了要與這群人大打一場準備。
浣塵化作一道黑影直衝向那守馬車的兩人,一手掐向了一人的脖子,咔的一聲響後,那被掐住的人便軟了下去。
「蠢貨,都這個時候了還要你來喊有刺客,你要睡就讓你長睡不醒吧。」浣塵說完,另一手又掐向另一守馬車的人,那人也以同樣的方式被結果了性命。
浣塵大罵道:「臭小子,原來是苟心的同黨,這一路上討好賣乖全都是哄老子的,老子今天要將你一掌打成灰。」
「浣塵老兒,老子還真是騙你的,我一路跟著你為的就是要救我師父。」張會見事情敗露,索性和浣塵撕破臉對罵。
「苟心的徒弟?難不成你就是張會?你害死我徒弟葉襄,今天正好報了這個仇!」浣塵的聲音帶著惱怒和怨氣,仿佛充斥了整個夜空。
雲豆看到浣塵在這麼短的時間內連殺兩人本來是要害怕的,而這個時候他好像已經將命都豁出去了,既然死都不可怕了,看到別人死更沒啥好怕的了。
張會在雲豆耳邊小聲說道:「趁著黑浣塵看不清,咱們先一起跑,然後分開跑,我拖住浣塵,你帶著我師父一起跑。」
張會剛說完,一股勁風打過來,三人根本決定不了逃跑的方向。
苟心之前雖受了傷,但在馬車上這幾日也算是個靜養的機會,他顧不得手腳剛鬆開血氣運行不暢,立馬運功抵擋。
浣塵的那些下屬一個個搬出武器,將三人圍成了一起圈,很快便有箭朝這邊射來。
張會拔劍擋箭,可箭越來越多,苟心既要抵擋浣塵,又擔心張會和雲豆中箭,又想分出手來幫雲豆和張會。
最終,他知道這樣相持下去不僅自己逃不了,連張會和雲豆可能也要丟了性命,為今之計,只能由他拖住浣塵,讓張會和雲豆趁機逃跑。
張會看到苟心突然間離開三人所形成的陣型朝著浣塵衝過去,立馬猜到了苟心的用意。
此刻,張會心痛不已,本來以為自己要將苟心救走了,可誰知浣塵突然出現,而現在不但救不走苟心,苟心和浣塵這一場惡鬥可能會傷上加傷。
張會看到此時的陣勢,知道他們的行動是真的要失敗了,可是他心裡有一萬個不想離開,他有種今天哪怕死也不走的衝動。
「咱們走吧,死在這裡不值得!」雲豆在張會胳膊上用力拉了一把,大聲勸道,「別擰了,你就算死在這兒你師父還是跑不了,只要咱們活著,以後才能有機會再來。」張會知道雲豆說的都在理,但這個時候他就是不甘心走,也不願意走,他心裡像是被撕扯一般難受。
如果他不果斷做決定,很可能很快他就擋不住了,他和雲豆都要死於亂箭之下。
「趕緊走!」苟心聲嘶力竭地朝張會吼著,那聲音像是一把將這夜色撕破,都讓人能平空看得到些血色來。
張會朝苟心那邊看了一眼,他能夠看得出苟心此刻正在拼盡全力想要將浣塵給拖住,不讓浣塵來追他們倆。
在店門口點起的火把的映照下,張會看到苟心瘦弱的身軀像是撲向火光中的飛蛾,而他卻阻擋不了這一切的發生。
雲豆抓著張會的胳膊施展起了「雲豆慢步」,張會大吼一聲,將擋在他們前面的幾人擊退,腳下步伐加快,和雲豆一起沖向了黑暗之中。
當耳邊回復平靜之後,兩人已經站在了一山間的平地之上,張會的腦子裡還在不斷回想著那火光中苟心孤單又瘦弱的身影,他此刻心裡難受得都麻木了,整個人活像一具行屍走肉。
「咱們已經走出很遠了,終於可以歇會兒了。」雲豆知道張會難受,想要讓他說說話,從剛剛的情緒中抽離出來。
張會仍舊是痴痴呆呆地看著遠處,然後又走到一邊,在地上坐了下來。
雲豆接著說道:「浣塵應該不會追上來了,他壓根不把咱們看在眼裡,以後逮著機會照樣可以對付咱們。」
張會長長地嘆了一口氣,夜裡的涼意好像順著他的鼻腔進入身體,讓他打了個寒顫,瞬間腦子裡清醒多了,都走到這一步了,總不能這麼頹唐下去,只能重新想辦法。
「接下來怎麼辦呢?」張會這會兒很想聽聽雲豆有什麼主意。
雲豆道:「我看咱們可以先上長都,反正這兒離長都也不遠了,這個時候浣塵也很警惕,咱們跟也不好跟,到了長都浣塵在那兒沒咱們熟悉,咱們也更好找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