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知錯(二)
2024-06-08 17:31:53
作者: 藕花
成安公主府。
看著匾額,許雲櫻懵了。
有天大的火氣也發不出,也不敢發了。
雖說成安公主是她名義上的三嬸,可這公主府,卻是她頭一次來呀!
也不僅是她了,許家大半孩子,除了許樵許桐兩兄妹,幼時曾跟著父親來公主府拜過年。他們一家子到底是親兄弟,與外人不同。連許惜顏的庶出弟妹們,都沒來過。
甚至除了聽說有這位嫡母,都沒怎麼見過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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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公主府的氣派,從進了大門的飛檐角獸,就與尋常人家不同。
很是震懾住了一班許家子弟們,連平素最為放肆的許松,都老實下來。
直等人全都下了馬車,許惜顏才淡淡道。
「擾了眾兄弟姐妹的宴席,惜顏自當賠過。方才離了尉遲家時,已經打發人來報信,一樣準備了烤肉宴席,歌舞雜耍。飯後想去花園騎馬玩樂,俱是行的。只今日尉遲府中之事,我會親自向諸們長輩解釋,大家就不要出去亂說了。只說母親忽然想念,非要接大家來吃飯即可。」
這個理由很贊。
他們一大家子,呼啦啦跑到尉遲家做客,結果客做到一半,午飯都沒吃,又呼啦啦的跑出來。東府那邊權貴雲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出事了。
如今回家或是去哪裡都不合適,最合適的反倒是來公主府。
反正成安公主驕縱慣了,就她那名聲,做出心思一動,就非把人都拉來陪她吃飯的事,實在太正常不過了。
橫豎不過一幫子侄,也算不上什麼。
許桐正色道,「這是正理。尉遲老太爺就算說話難聽,到底是鄉下來的老人家,不明白事理亦屬情有可原。為尊者諱,為長者諱,正是晚輩該做之事。連聖上都金口玉言,說皇家也有三門草鞋親呢。此事到此為止,誰若亂嚼舌頭,反倒是壞了自家名聲。」
許松贊同。
他對蕭氏印象極好,還打算以後上門玩呢。
再說許惜顏都帶大家來公主府遊玩補償了,又什麼好計較的?於是他也端出長子身份,恐嚇弟妹。
「你們誰敢回去亂說,我就稟明祖父,罰他去跪祠堂!聽到沒有?」
「是。」
眾弟妹不敢違抗,齊齊應喏。
因為許松確實有這個資格啊。
他是嫡子,他祖父許遂別看成天念經說法的,人家正經是許氏京城的族長。
而這個位子,將來不出意外,是許松的。
所以他玩起關祠堂罰人這一套,一樣順溜得很。
許雲櫻就算心有不服,但她剛入公主府,就被這軒昂氣勢鎮到了。如今再被許松一說,更是老老實實把那點小心思給打消了。
很快,成安公主來了。
「阿顏,快來看看,娘給你準備的宴席滿不滿意?只你說得急了些,娘來不及準備,只得叫人去宮裡臨時要些食材,偏那些蠢材又給了一副熊掌。才讓廚子燉上,怕是得晚上吃了。只你說要烤肉,我便讓人從皇家獵場裡,抓了兩頭鹿,新鮮殺了送來。你才大病一場,正好略吃幾塊,滋補一番。」
許雲櫻,包括許家一乾子弟,都聽得呆了。
雖說許家也不窮,可這般熊掌鮮鹿什麼,也不是他們能隨便吃到的。
尤其是從皇家獵場抓的鹿,這,這就是許家族長來,也沒這本事啊!
雖說許觀海自娶了這媳婦,從來沒被她這麼討好過。但他也算是跟著她,見過大世面,見怪不怪了。
「行了行了,都進去說吧,站這兒曬日頭有意思麼?」
成安公主翻翻白眼,這是女兒第一回叫她擺宴,她自然上心。
跟女兒表完功,高高興興拉著女兒往裡走。至於餘下那些子侄,她一眼都沒多瞧。
完全沒想起來,還需要認識啊!
一幫侄子庶子想行禮,可也得人賞臉啊。
許惜顏給她拖著,只來得及拉了一把許桐,介紹給她。
「這是大姐姐,母親有幾年沒見了吧?」
女兒開了口,成安公主才想起要給人點面子。
轉頭一瞧,卻頓時皺眉。只想著女兒還在身邊,強自忍著沒發火,只嘴上絮叨起來。
「我說阿顏怎麼這個怪脾氣,我那些珍珠寶石她都不愛,成天掉到書堆里,頂多也就喝點茶葉,原來是你這姐姐沒帶好頭。既都長成大姑娘了,怎麼還穿得這麼素?也不知你娘怎麼想的,竟一點不上心。
算了算了,哎,上回阿顏帶了些舊料子,沒給你對吧?
來人呀,去給大姑娘挑幾匹好衣料子。哎,把那珍珠也給她拿一斛。再叫府里的玉匠,拿些美玉過來。」
她又看許桐一眼,一臉她什麼都懂的表情。
「我知道你們這樣讀了書的小姑娘,嫌金子俗氣,就愛個珠啊玉啊什麼的。但好歹出門作客呢,別太素了,拿回去打幾件體面首飾。你是姐姐,往後可得注意著些。你打扮好了,也好讓阿顏有樣學樣啊。」
許桐,許桐差點給說得自慚形穢。
今天出門作客,雖是臨時決定,但她也格外換了出門做客的衣裳,戴了好幾件精緻首飾的。
可看一眼成安公主,好吧,只看她頭上那一對神采飛揚,華貴耀眼的飛鳳銜珠釵,許桐這一身,確實就太素淨了。
除了謝謝,她什麼也說不出口。
而她身後,許雲櫻已經快妒忌得發狂了。
她想要一副體面的珍珠耳環鏈都求不得,可成安公主這隨隨便便一出手,就是一斛珍珠,玉件布匹更是隨便挑。
她憑什麼?
就憑她是公主麼?
可憑什麼她就能投胎做公主,自己卻不是?
好容易投胎到許家,還是個庶女,丫鬟生的庶女!
就算有杜三太太寵著慣著,可她自己都沒什麼好東西,就別提她了。
為什麼她不是許惜顏,她不能做成安公主的女兒?
不公平,太不公平了!
有這樣想法的,顯然不止她一個。
許雲梨盯著嫡姐的背影,死死掐著掌心,才能忍住心中妒火。
一樣是父親的女兒,憑什麼許惜顏連珍珠寶石都棄若敝屣,她卻要為兩匹成安公主口中的舊布,耿耿於懷了那麼久?
明明她才是許惜顏的親妹妹,為什麼她不把自己拉上去介紹,偏偏要是許桐?
不服,她不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