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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出事(二)

2024-06-08 17:31:26 作者: 藕花

  都驚動官府了?

  怕不是小事!

  余大奶奶嚇得心口怦怦跳,趕緊爬起來梳洗。

  二房許家的三位爺都給鬧醒了,聽說五房進了賊,也不知出了何事。留下二弟許洛看家,許淳帶著許泓,並余大奶奶一起慌慌張張的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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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還想叫上許長津的,是余大奶奶穩當,命人緩緩。

  他晚上做功課睡得晚,明兒還答應去尉遲家的,且看了情形再說。

  結果去了之後,余大奶奶險些氣死!

  梅二奶奶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淚,「……我想著大嫂子說的,白日裡怕人來人往,要管嚴門禁。誰想那小賊竟是晚上來了?偏四弟又不在,幾乎把我唬死!」

  許淳實在忍不住,指著她罵,「既都提醒你了,怎還不知警醒?真若出了事,你們母子可怎麼辦?」

  梅二奶奶哭著推說,「我一個婦道人家,哪裡想得到這些?大哥既有見識,晚上就不該把四弟留在府上才是。」

  她倒還怪起他們了?

  許淳氣得倒仰。

  要不是不好與個婦人計較,他非上前扇她兩耳光不可!

  好在事情不大,跟去官府打聽的許泓,很快弄明白原委回來。

  原來梅二奶奶疏於門戶,被街上閒漢看見,無意在外說起,結果就被一夥小毛賊盯上了。

  打聽五房這邊少有成年男丁,便想趁機偷盜些錢財。

  偏這梅二奶奶被一而再的好意提醒,還是不知悔改。

  裝病吃藥,鬧得底下人仰馬翻。白天樣子做足了,晚上只命人拿鎖一鎖,便依舊「寬厚」的打發下人去歇著。

  便是有老家人給余大奶奶敲打過,加以提醒。架不住梅氏要做好人,他們也實在累了,力不從心,便去歇下了。

  誰想賊人就翻牆進來,一路如入無人之境。

  還虧得是鄰居機警,隱約瞧見幾個黑影,趕緊拍門來問,否則偷完走了梅二奶奶都不知情。

  如今那伙毛賊倒是捉住兩個,但也跑了幾個同夥。

  官府這邊還等著許家報損失,好捉拿賊人。可問起梅二奶奶,她又支支吾吾,說不清楚。

  一看就是心裡有鬼。

  許淳還待發脾氣,余大奶奶連哄帶騙道,「你這會子說了,咱們還能替你周全一二。若再不說,官府就要開庫房查驗了,到時可就沒法說了。」

  梅二奶奶又驚又嚇,終於哭著說了實話,「要說錢財並沒有多少,只那些小賊,把我借給寺廟的花票子偷了不少去。那些俱是認票不認人的,可如何是好?」

  什麼花票?

  余大奶奶和許淳皆不懂,許泓一拍大腿,「二嫂子,你不會給人騙了吧?」

  梅二奶奶直說不可能,「都是隆福寺的大和尚親自送來的,怎可能騙人?且連利息都給了的。」

  許泓一聽這話,頓時斷定,「假的!上回我,我一個朋友也是這麼上的當。後來還專門去隆福寺打聽過,人家大和尚從來不會到家裡來收錢,訂的契約花紋也不一樣。不信你拿去廟裡問,絕對是假的。」

  梅二奶奶頓時面白如紙,幾欲暈厥。

  余大奶奶和許淳還糊塗著,許泓解釋給他們聽。

  因寺廟道觀多有香火錢,也常對外放貸,收些利息。近年來,在京城就有一種新騙術。

  有人假冒名寺名道觀的和尚道士,偽造文牒,走街串巷,哄了善男信女,將錢給他們放貸。

  為了哄人相信,這些騙子還會提前支付利息。

  好些人貪圖小便宜,又迷信僧道,便借了錢出去。但這些契約往往一簽三五年,就算頭幾年都按時付了利息,可人家等騙得差不多了,最後捲款一逃,還是損失慘重。

  就算將騙子抓到,錢財也早被揮霍一空。

  余大奶奶一聽,便猜著許泓必是自己上了這樣的當,方才了解得這樣清楚。

  許淳追問梅氏,「那你到底放了多少出去?」

  梅二奶奶聲音抖得不象話,「前前後後,一共,一共五千……家裡所有的銀子,都放出去了……這些殺千刀的騙子……快快快,快去報案,快把騙子抓回來呀!」

  「蠢貨!」

  許淳氣得肝疼,忍不住破口大罵,「這種醜事怎能報案?一旦報案,許家的名聲就徹底毀了。你也不要做人了,一根繩子去吊死得了!」

  如今要查,也只能派了心腹,暗地裡追查。

  但只怕,凶多吉少。

  果然,讓心腹家丁按梅氏給的地址去查問之後,方知那假和尚去年年底給了最後一期利息後,已經逃之夭夭。

  今年已有好幾拔人家去打聽報案了,至今全無頭緒。

  梅二奶奶聽得臉孔雪白,整個人癱在那裡,哭都不會哭了。

  她一個寡婦,沒有來錢之處,全仗分家時的這些銀子過活,如今全都沒了,她要怎麼過?還有兒子沒成年呢,將來要怎麼接媳婦?

  還有被一同坑掉的許長津的分家銀子,要怎麼還?

  許泓心中嘆息。

  正如余大奶奶所料,他也上過這當,不過只是三百兩私房銀子。丟了固然肉痛,但也不至於傷筋動骨。

  但沒想到這平素看起來柔柔弱弱的寡婦二嫂,竟然有這樣大的膽子。

  足足五千兩啊!

  他們這兩房的老底子全沒了,將來可如何生活?

  紙包不住火。

  這事太大,就算想瞞也瞞不住了。

  許家二房,鬧得一夜未眠。

  到了次日天明,許家各房頭該知道的,俱都知道了。

  杜三太太氣得早飯都沒吃,在家摔筷子砸碗,「不爭氣的東西!祖宗家財豈有這樣敗壞的?平白給外人使了,還不如拿來孝敬老娘!」

  許長津在客房聽見,心頭一片苦澀。

  他雖早不敢指望那一千五百兩銀子了,但總想著,就算給二嫂吞了,回頭自己娶妻說親,多少二嫂得拿個五六百,替他把事辦了。

  如今可好,不單是他的銀子,連她自己都虧得一塌糊塗。往後不找他叫窮就算好的,如何肯再替他出錢?

  那自己要如何娶妻生子,成家立室?

  幾房哥哥俱不是親生,就算如今肯伸手管他,但這錢財之事,數額巨大,梅氏又是個寡婦,誰又肯替他出頭作主?

  下人看他臉色極差,猶豫著來問,「四爺,今兒是不是去尉遲家告個假?」

  許長津微吸口氣,咽下心中苦澀,「不必。去跟二嫂說一聲,區區錢財,沒了就沒了,人沒事就好。等我今兒完事,再回去看她。」

  他匆匆用了早飯,還特意從箱子裡挑了身許觀海給的新衣裳,打起精神,依約去了尉遲家。

  強顏歡笑,硬是沒讓人看出半分破綻,好好的又上了一課。

  只到午時,許家忽地打發人來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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