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銅針泄魂

  「咯噔！」

  賀子敬只覺心跟著跌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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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嬸倒在了柴房裡，而在她的身旁，還有一瓶倒在一旁的「枯草榮！」

  這是一種村里最常見的用來除雜草的農藥，毒性極強，打在白菜上不小心吃進去一點都能上吐下瀉一整天。

  原來四嬸見丁老四回來了，就來尋找擺放在柴房裡的農藥，打算下午去荒地打上農藥，一茬雨後便能開墾種別的莊稼。沒想到卻意外聽到賀子敬和四爺的對話，以為四爺跟別的女人有一腿，一時間想不開所以就擰開了農藥喝下去。

  四爺反應過來，一把過去撿起地上的藥瓶搖了搖，只剩下了一個底。頓時嚎啕大哭。

  「我是真的去放水了啊，你怎麼就不信我，反倒胡思亂想了呢。賀子敬他看的不是我，肯定不是我哇……你這麼狠心的丟下我和孩子走了，可讓我們日後怎麼活哦！」

  賀子敬也是驚訝不已。

  不過他畢竟經過老頭這麼多年的磨鍊，心境上成熟了很多。

  見狀連忙道：「四爺你先別著急哭，快幫著我一起把四嬸抱出來，現在還能救回來，不然等毒素瀰漫全身就來不及了。」

  丁四爺傷心欲絕，哪裡還明白自己要做什麼啊。

  賀子敬見狀也知道他幫不上忙，索性自己上去，急急忙忙把人給抱了出來。

  才走出柴房，丁蕊就趕了過來，而且也有不少周圍鄰居聽到哭聲擔心出什麼事，著急走進丁家。

  丁蕊看到賀子敬把四嬸抱出來，一時間話都說不利索了。

  「怎……怎麼了……賀子敬哥哥，發生什麼事……」她試著去搖四嬸的手，卻發現四嬸將眼閉得很緊，臉上的表情似乎極為痛苦。而且更恐怖的是她的臉色也有些發紫，極其難看。

  丁蕊看向柴房，眼睛正好落在藥瓶上，頓時也是面如死灰。

  一個勁的問：「阿媽喝了多少？應該沒事的對吧，是不是這樣的……」

  賀子敬已經將人放下，連忙翻找自己隨身帶的一個布包。布包還是臨下山的時候，老頭一定要求自己帶上，並且吩咐絕對不能離身的東西。平時因為天熱，賀子敬都是捲起來寄在腰間的。

  他心裡也很擔心，雖說四嬸是自己喝的農藥，但是起因畢竟是因為自己想用早上的事求四爺辦事，和自己有脫不開的干係。四嬸如果因此喪命，他絕對不能原諒自己。

  已經沒有精力回答丁蕊，而是飛快解開布包，在布包里翻找起來。

  村民們也已經走進丁家，看到情況後也是大吃一驚。

  「天吶，那枯草榮是前天我和四嬸一起買的新的，滿滿一瓶呢，現在卻只剩那麼點，四嬸怕是喝下去了大半瓶。」

  「前年隔壁村的李寡婦就是喝了小半瓶的枯草榮，送到鎮上醫院就讓拉回來了，根本沒得治，治不好。」

  「四嬸不會不知道毒性，她灌下去這麼多，這是鐵了心尋死啊。究竟是什麼事讓她會做這樣的選擇？」

  所有人都在商量，都是討論，而所有人都認為四嬸救不回來了。

  也不知道是誰終於發現了賀子敬的村子，連忙央求道。

  「賀子敬你昨天可是答應過的，村子裡任何病症你多能治好。四嬸是那麼好的一個人，你可要按照自己說的把四嬸救回來呀。」

  「是啊是啊，你可不能因為診所還沒開起來就找這個藉口，到時候推脫說什麼四嬸不能作數，我們這麼多人可看著呢。」

  有求幫忙的，自然也有潑涼水的，更何況對面的還是賀子敬，這涼水必須潑哇！

  「你們想什麼呢，枯草榮治不好的。鎮上職業醫生都說治不好，你還相信他能治好啊，巴不准又是像以前一樣說大話。」

  「賀子敬的話，真有這個可能。」

  「唉，你們誰會相信賀子敬他真的有醫術啊，有人相信嗎？」

  最後一句話問完，卻沒人回答了。

  丁蕊因為先前和賀子敬的交流，對他的情況多多少少有了一些了解，要說這裡有沒有人相信賀子敬，只怕就只有她一個了。

  「賀子敬哥哥，你找什麼啊，需要我幫你嗎？」

  話音未落，賀子敬已經從布包里拿出了樣東西。

  「找到了。」

  他忽然展開，將那東西搭在腿上。

  頓時可見一根根銅針，在陽光下散發著古樸光芒。

  人群里有人認出了這東西，忽然奇道。

  「咦，竟然是針灸。」

  「針灸？怎麼了？麻爺你聽說過啊？」

  先前說話的是村子裡年紀最大的，快九十歲了，臉上有不少麻點子，加上他是唯一一位和丁老四同輩的人，所以村子裡都叫他麻爺。

  麻爺年紀擺在那，自然是見多識廣，見有人問也飛快解釋了下。

  「嗯，聽說過，早年間西醫還沒流行起來，那時候鎮子裡還有幾個會中醫的老醫生，一手針灸下來什麼毛病都能治。就算是將死的人也能夠救活了，真的是神奇無比。西醫流行起來中醫就好像一夜絕跡了。這些年別說針灸，連能開個方子的老醫生在鎮子都找不到一個了。想不到賀子敬年紀輕輕竟然會中醫的針灸？只是我所見過的針灸多是使用銀針，他怎麼取出了一套銅針？」

  麻爺一番解釋讓所有人都覺得奇怪。

  針灸？原來賀子敬會針灸？

  聽麻爺的意思，針灸很厲害呀。只是麻爺嘴裡的老人，那肯定比他還老，豈不是有一百多歲？賀子敬不可能跟這麼老的人學到了針灸吧！

  難不成是拿出來故意秀一下，讓眾人產生幻覺，覺得他真會針灸，其實賀子敬屁都不會？

  眾人想了想，覺得還真的很有這個可能。

  要不然怎麼拿出不是銀針而是銅針？還不是銀針更貴，他用來秀的話成本更大！

  心裡有了各種各樣的想法，大家頓時都抱著拳，心說就看待會賀子敬怎麼出醜。

  此時的賀子敬哪裡會知道這些人的想法。

  他只是在拿出銅針之後，腦海里飛快想起師父的一番話。

  「金針定穴，銀針引氣，銅針泄魂！」

  四嬸這情況特殊，必須使用銅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