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父債子償

  「這……」

  歸元沒有孩子，也不知道孩子睡這麼久，正不正常。

  他抬起手，想要用靈力，探一探泱泱的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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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他的手剛抬起手，又猶豫了。

  在對方不知情的情況下這麼做，會不會激怒她？

  就在歸元猶豫不決時，他周遭的環境變了。

  熟悉的天空，令他頓時明白，他又被她拉進她的靈域裡了。

  只是跟上一次相比，靈域裡多了一條小溪。

  溪水潺潺，清澈見底。

  在溪水上游，漂浮著一朵巨大的蓮花。

  歸元墊著腳看了看，隱約能看見一個嬰兒，躺在蓮花之中。

  歸元不用想也知道，能出現在靈域裡的人，只有她。

  他不敢再看，生怕褻瀆了她，連忙將目光收回來。

  「高人，你拉貧道進來，可是有什麼事情要交代？」

  「我能聽見你們的對話，但我的精神氣消耗太多，睜不開眼。

  我在三清殿裡，能得到神力的滋養。你幫我安撫一下我娘，讓她將我放在三清殿裡。」

  稚嫩的聲音，緩緩傳入歸元的耳里。

  那道聲音聽上去，比以往虛弱了一些。

  歸元聞言，連忙點頭。

  「貧道記下了！」

  他的聲音剛落，便被靈域踢出來了。

  靈魂突然歸位，他險些沒有站穩。

  瞧見他突然腳下踉蹌，雲綰柔被嚇了一跳。

  剛才他突然就不說話了，這會兒又是這副表情，難道是泱泱……

  「大師，您……您怎麼了？」

  雲綰柔看向他，臉色微微發白。

  歸元抹了一把汗，搖頭道：「貧道沒事。」

  歸元嘴上這樣說，心裡卻有苦難言。

  好歹他也是玄清觀的觀主，高人下次想要踢他出來之前，能不能提前給他打一聲招呼，讓他準備一下呀？

  他都一把年紀了，萬一一不小心，沒能站穩，那多沒面子。

  「大師，泱泱她……」

  「夫人放心，貧道剛才已經看過了，泱泱小姐她只是太累了。

  三清殿有助於恢復精神氣，你且將她放在這裡，等她養足了精神，便會醒來。」

  泱泱是太累了？

  雲綰柔眨眨眼，有些懵。

  這么小的孩子，是做了什麼，才會被累成這樣？

  雲綰柔的心中雖然疑惑，但歸元是得到高人。

  他說的話，一定不會有錯！

  「我明白了，多謝大師指點。」

  話落，雲綰柔轉頭看向望舒。

  望舒明白她的意思，從懷裡拿出幾張銀票，遞到歸元的面前。

  「大師，不知這些銀票可夠？若是不夠，我再讓望舒下山去取。」

  「夫人，貧道並未做什麼。這些銀票，你還是收著吧！」

  歸元將銀票，往回推了一下。

  他轉頭看向跟在他身旁的小道士，吩咐道：「給夫人搬一張椅子過來！」

  小道士微微頷首，轉身出去了。

  歸元將目光收回來，笑著看向雲綰柔。

  「玄清觀下午沒什麼香客，夫人且安心在這裡休息。」

  「多謝大師！」

  雲綰柔跟歸元道了一聲謝。

  正想著，歸元不收銀票，是不是在跟她客套。

  她猶豫要不要再讓望舒試一試，卻見歸元轉身離開了。

  「夫人，這些銀票……」

  「大師果然是高人，看不上這些俗物。望舒，你將銀票收起來吧！等泱泱醒了，我們再去捐一些香火錢。」

  小道士搬了椅子進來。

  雲綰柔的確感覺有些累了，抱著泱泱，坐在三清神像旁。

  望舒中途出去了一趟，給雲綰柔帶了齋飯回來。

  雲綰柔沒什麼胃口，簡單地吃了兩口，便放下了筷子。

  她在三清殿裡一坐，就是一下午。

  快到黃昏時，一個婦人帶著一個孩子，快步走了進來。

  她拉著孩子在神像前跪下，邊哭邊道：「三清尊者，求你們幫幫信女吧！

  孩子爹從山上回去後，就把腿摔瘸了。

  本來以為這已經夠倒霉了，沒想到這孩子前幾日感染了風寒，把腦子燒傻了。

  信女真的快要撐不下去了，還請三清尊者指點，信女究竟要怎麼做？」

  婦人的聲音，緩緩傳入泱泱的耳里。

  泱泱被神力滋養了一下午，精神氣恢復得差不多了。

  她躺在蓮花里，舒舒服服地伸了一個懶腰。

  她剛想看看，說話的人是誰。

  還沒睜開眼，便瞧見了一個婦人，帶著孩子跪在三清神像前。

  咦，她這是覺醒了佛眼？

  佛眼是佛教五眼之一，擁有之人能看透過去未來。

  擁有佛眼的，大多是佛家弟子。

  但道家裡，也是有人修出佛眼的。

  上一世，她修煉了幾十年，才擁有佛眼。

  沒想到這一世，她只是在三清殿裡待了一下午，就覺醒佛眼了。

  泱泱的心中又驚又喜。

  她透過佛眼，看了看那個婦人，又看向跪在婦人旁，東張西望的小男孩兒。

  小男孩兒不過七八歲的年紀，呆頭呆腦的，看著有些憨傻。

  在他的頭頂上，趴著一隻黃鼠狼。

  黃鼠狼的周身，有淡淡的怨氣。

  泱泱看了一眼，便明白了。

  這孩子的父親，是一個獵戶。

  自從殺了一隻黃鼠狼之後，就被黃鼠狼給纏上了。

  孩子的父親，與黃鼠狼牽扯上了因果。

  摔斷了腿，也是他應得的。

  只是可憐了這個孩子，被無辜連累了。

  孩子的母親，帶他來求三清幫忙。

  而她恰在此時，覺醒了佛眼。

  看來是上天在暗示她，讓她幫一幫這對母子。

  泱泱閉上眼，將男孩兒拉了進來。

  跟著他一起進來的，還有纏著他的黃鼠狼。

  看見眼前的景象變了，母親也不見了，男孩兒有些慌。

  「娘，你在哪兒？娘，東東害怕！」

  「別怕，一會兒你就能見到你娘了。」

  隨著稚嫩的聲音傳來，躺在蓮花里的泱泱，緩緩坐了起來。

  趴在男孩兒頭頂上的黃鼠狼看見她，驚得瞪大了眼眸。

  這是哪家的小孩兒，怎麼會有這樣的本事？

  不等它回過神來，泱泱的聲音再次傳來。

  「我知道你死得冤，想找孩子的父親報仇。但冤有頭債有主，你不該纏上無辜的孩子。」

  「他無辜？哼！」黃鼠狼冷哼一聲：「他的老子殺了我，父債子償。

  我只是讓他變得痴傻，沒有要他的性命，已經很仁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