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賊子
2024-06-08 10:54:21
作者: 扶酥
李和風甩袖而去,慕螢卻臉色不變。
此刻已經將近寒冬,夜風突然乍起,將人的衣袖吹起來,只覺得渾身一個哆嗦。
一件厚重的披風輕輕的附在慕螢的肩膀上,他臉上放鬆片刻,轉過頭對滿臉擔憂的女子笑了笑。
玉蟬卻心情沉重:「主子,今日這番可是徹徹底底將那位李公子得罪了。俗話說得好,強龍不壓地頭蛇。李家在這雲水縣也算得上是數一數二的大戶,咱們這邊得罪了他,豈不是……」
慕螢卻無所謂的擺了擺手:「李和風此人心胸狹隘,手段毒辣,不足為懼。況且你我二人來著雲水縣本就不是為了縮起來當什麼八面玲瓏的老好人,最當務之急是儘快的掌握雲水縣的話語權,才能更方便做接下來的事情。」
玉蟬一向知道自己的主子謀略過人,此刻見他如此這般說,也不再多言,連忙轉移了話題道:「主子,你今晚喝了那麼多的茶水,只怕深夜又要失眠了,我已在屋內點好了安眠香,待回去之後好好的泡一泡腳,說來也是奇怪了,這雲水縣明明沒有京城那般靠北,可不知為何卻反而越發的寒冷……」
慕螢笑著點點頭,在玉蟬的碎碎念當中任由玉蟬將他攙扶著回到院中。
……
王家兄弟最近這些日子並不大好過。
先前陸秉才來找他們辦事,雖說約定是將那名喚蘇淺淺的女子佯裝調戲一番,可二人知道那女子的郎君居然是在縣衙當中當捕快之後,便始終有幾分惴惴不安。
民不與官斗,這自古而來從未改變的鐵律。
俗話說得好,滅門的縣令,抄家的府尹。他們這些人往日裡做事也大多是在暗中進行,圖的就是所有人心照不宣,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就過去了。
可一旦得罪了官家的人,真要將他們做過的事情一五一十的查出來,來到光天化日之下定然是吃不了好果子的。
況且二人見蘇淺淺說話談吐以及氣度都不是常人才能擁有的,對她的身份越發的警惕,心裡難免也有些懊悔當時過於自信,貿然接下了陸秉才的生意。
等到兄弟二人回到家中之後,立馬托關係去打探一番蘇淺淺的郎君的事情,再知道她郎君便是陸湛,而且頗得當今縣令喜愛之後,心就一直沒有放下來。
而今晚,他們這顆懸了多日的心,終於徹徹底底的落在了地上。
二人看著坐在對面低頭喝茶,眉眼不動如山的男子,對視一眼終於下定了決心。
二人猛然間起身,「撲通」一聲跪在陸湛的面前,低聲道:「這件事情是我二人思慮不周,可是我二人絕對沒有想要則如令夫人的意思,純粹是拿錢辦事。」
「而且讓我們辦事的人也交待過,決不能傷令夫人一分一毫紙,只是佯做模樣,還請閣下繞我們兄弟二人一命!」
聽到這話,陸湛臉上沒有絲毫驚訝。
他後來仔細詢問過蘇淺淺關於那一天發生的事情,又去專門找了那位被打暈過去的老漢,一眼便看出來這二人當時絕非有意凌辱,若他們當真色慾薰心,只怕蘇淺淺根本堅持不了那麼久。
而今日他來也不過是要驗證自己的想法一樣,不過令他驚訝的是這王家兄弟一向極講究信譽,絕不會輕易泄露客戶的任何信息,今天居然會這麼輕易的告訴自己。
他臉上浮現似笑非笑的神色:「我倒是沒想到兩位居然如此輕易告知我這等消息,還以為今日過來要大費周章一番呢。」
這件事情倒是容易解釋,王家兄弟二人雖說自詡誠信,會嚴格保守客人的秘密,可那是建立在客人對他們並無隱瞞,而且所做之事在二人的把握之內,一方做事一方給錢,向來錢貨兩忔,再不糾葛。
可是陸秉才當時找他們二人辦事卻沒有完全告知陸湛的身份,導致二人貿然接下這能力之外的差事,二人對陸秉才很是惱火。
此刻也沒有心思再為他保守秘密,雖不至於直截了當的告訴陸湛到底是何人下的手,可是有了這番說辭,不難猜出當日真正救了蘇淺淺的陸秉才便是幕後黑手。
陸湛自然明白其中道理,兄弟二人說到底不過是個工具罷了,既然驗證自己的猜想,他也並沒有為難二人,飲過茶之後便起身告辭離開。
出了王家兄弟院門的陸湛卻沒有立馬回到縣衙當中或者是家中,反而有些沉悶的在街上遊蕩。
陸秉才,陸秉才。
這個名字與他而言是深深的痛苦,自己先前因為他險些喪命,鬼門關都走了一趟,後來這個人居然又處心積慮的接近自己的娘子,這背後的司馬昭之心可謂是人盡皆知。
陸湛只是心中疑惑,自己從未得罪他,到底為何陸秉才要如此針對自己?
他百思不得其解,真的要將此事暫且放下回到家中時,卻猛然間聽到前方傳來一陣哭喊聲,抓賊啊!那個人就是賊!他搶了我的銀子!
哭喊的聲音是位女子的聲音,陸湛還未反應過來,便看到一個神情猥瑣的男子急速奔跑著向自己而來,而他手裡緊緊的握著一個粉紅色的香囊。
幾乎是下意識的動作,陸湛便直接出手一抓一提,那形容猥瑣的男子本就身材矮小、消瘦無比,被陸湛宛如鐵骨澆築的大手一提,馬上就一個踉蹌險些趴在地上來個狗啃泥。
還是陸湛另一隻手提著他的後脖領子,才讓他免於磕掉大門牙的下場。
那賊子也有幾分本事,一被陸湛提起來穩定心神之後,馬上伸出鷹爪一般的雙手迅速向陸湛的臉上抓來,氣勢凌厲,雙手成鉤,居然要直接挖穿陸湛的眼睛!
這種手法無論真的是否有那個力度都是非常有效的,大多數人在自己的眼睛遭遇衝擊的時候,會下意識的閉眼躲閃,而這一個時候人就是處於一個完全鬆懈,無準備的狀態。
果不其然,那賊子左手呈鉤狀來抓陸湛的眼睛,另一隻手卻是狠狠的搗向陸湛的腹部。